“你太多疑了,我和他之间会有什么秘密?我去水田,只是因为……”
“你和老魏走得太近了,近得不正常。我记得我们俩变成朋友也没这么快的。”
“阿多,无论如何,你是我在这个世界上最好的朋友。”星很真挚,也带着一些负疚。
阿多陷入更为长久的沉默,就像黑暗中有他寻找的东西,也有他闪躲的东西,他就在寻找和闪躲之间失语交困。终于,他轻轻地吐出来一句:“是不是你?”
“什么是我?”星轻咳一声,“是我什么?”
阿多轻叹一声道:“那天晚上,在老街,你说你要拉屎,可是我一点臭味都没有闻到。还有,老魏明明没有把你踢到楼下,却撒了谎,我知道他家和董老板有仇。他帮你,是不是因为他发现了你就是那个人?
“你是说,是我砸破董老板脑袋的?”没等阿多回答,星辩道,“我总不能在你鼻子底下拉屎,你闻不到臭味也很正常。何况我是个瞎子,能
伏击谁?”
阿多像是喃喃自问,又像是在问阿星:“你真的是个瞎子吗?”
“阿多,你的想象力也未免太丰富了。”星回到了床上,打了个哈欠。“时间不早了,赶紧睡吧。”
“是啊,一切都是我的猜测,多半都是胡思乱想。”阿多站起来,走到星的床边,坐在他的床沿上,茫然地盯着黑暗,在那黑暗的中心,有一个比黑夜更黑的黑影,他看不见他的脸,更看不透他的心,“至少我想不出来你为什么要去砸破董老板的脑袋,你又不是本地人,难道跟他还有仇恨不成?如果无冤无仇,那就只能解释是因为楚兰了,可是你又明明不认识楚兰……”
“我困了,明天还得忙呢。”
“我听说——”阿多犹豫的音调拖得老长,“你做过心脏移植手术?”
星像是在半寐半醒之中出自于本能地回应,短促地“嗯”了一声。
阿多没有再问,像是要把一脑子的奇怪念头扔出去,他悲伤地发现自己在这平静的小镇上已经住傻掉了,脑子已经完全不够用,遇到一点事就心神不宁,所以他求阿星:“答应我,不管发生过什么,都不要害老魏啊。”
星还是淡淡地问了一句:“为什么?”
“他救了你啊。”阿多回答得理所当然,“如果不是他送你去医院,不晓得现在会是什么样子,我在医院里听到他的声音,能感觉到他真的很高兴,他一定是把你当成了什么特别重要的人,否则不会那样。”
“我知道了。”星说道,“我听你的。”
阿多这才略微放心,正要往自己的床走过去,却隐约听到啜泣的声音。
“阿星,你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