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素澜摇摇头。

“我不是要报复他。我想知道那些被藏起来的东西，那些我本该知道的，却一直不知道的东西——就像林夏的身份那样。”

“你和林夏的相遇，的确是个意外。谁也没想到你能遇见他，更没想到他那样的人，竟然还知道爱是什么感觉。”俞天君的表情已经恢复了平静，就像是接受了韩素澜的话一样，他不再为自己争辩，而是认真考虑她所忧虑的那些事。

“你大概不曾接触，杜嘉麟也不会告诉你这些，但的确，每个家族都有自己的阴暗面，所以组织养出来的孩子，都不太正常。林家人断情绝爱是常事，我的确没想到他会参与战局。但参考他父亲，我也能推算他动心后的模样，所以在大概一年前，肖子晔查到你们的关系后，我已经开始了布局。”

“他都告诉了谁我不太清楚。我这边，是开始装病。我的身体一直不好，这件事可信度也高。针对林家的产业，尤家有系统的调查评估，他们家养了私兵，所以在财物这一块的需求很大，但林慈很聪明，他黑产和白产都有布置，单单动他一条线，是奈何他不得的。另外他有黄金储蓄，在国外开的账户，我一直在追查，可惜林家养的黑客不好对付，所有的线路都销解得一干二净不留尾巴……也有消息说这块是林寒在负责，但消息是否准确，暂不确定。”

“肖子晔也有想过策反林夏。但进行到一半，他忽然消失了一段时间。我得到的消息是他参加了人体改造计划，但人体改造计划，是否有这么个事，也存疑。总之他回来以后，就变了一个人似的，态度十分坚决，说一定要把你弄到手。之前你在国外，林夏对你……那件事，是肖子晔的投名状，他要取得林夏的信任，要不然，消息的准确性没有保证。”

“不是林夏。”韩素澜盯着他的眼睛，“是林寒——对吧。”

“你知道了啊。”俞天君沉默了两秒，点点头：“是的，是他。我听到消息时也很意外，他们竟然对你做了这种事。林寒和他的哥哥不一样，林夏好歹还有些道德良心，林寒是已经丧失了感知情绪的能力，他唯一能感受到的，只有他人的痛苦，和自己的快乐。他对追求他的女孩做的那些事，简直令人发指，在这一方面，他真是完美继承了他们家族的传统，完美继承了他爷爷的性格。不能让你落到这种人手里，这也是我们联手的原因之一。”

“林寒他有那么糟糕吗？”韩素澜皱起眉，“他对我……挺好的。”

“他太擅长伪装了。”俞天君叹了口气，“他这个人的想法，正常人完全不能理解。但他和你的相处，我也没见到过，所以也不确定他对你是什么样的感情。但他真的喜欢你——这概率太小了，更多的可能，或许只是想利用你让林夏痛苦。而且，就算他喜欢你，也不能保证他会珍惜你。他是个以别人的痛苦为乐的人，他曾经偏好处女，却只会把她们折磨得奄奄一息。我不确定这些手段他会不会用在你身上，但你一定受不了的，那不是你能承受的东西，那是连肖子晔，都不敢对你用的东西。”

想到不久前他对她使用的道具，金属棒插入时那漫上脊背的夹杂快意的痛苦，韩素澜哆嗦了一下，攥紧了手里的茶杯：“那个人体改造计划，是什么？”

大约是已经遭遇了什么。俞天君心里生出愤怒，对林家那条恶兽。但他不能揭她的伤疤，只能顺着她的意愿，转移了话题：“这个，也只是传闻，我觉得真实存在的可能性是80，因为这种性质恶劣的事，不太可能是空穴来风。”

“人体改造计划的传闻，是从五六十前开始流传的。但只是有这么个名词，近些年，它的轮廓才逐渐清晰。这是林慈制定并亲自管理的计划，旨在利用药物和手术，改造人体的基因，制造出一些只知道杀戮的机器。也有说法是让人的五觉更加敏感，从而突破人体极限，培育出更优秀的杀手。计划的时间、地点、实施人、进展、成果，一律不清楚，所以国家也不能拿林家怎么样，毕竟只是个传闻。”

简而言之，就是人体实验。

林夏真的被弄去参加了那种东西……？

韩素澜按捺下心里的惊慌，继续问道：“那你刚才说的联手，是只有你和肖子晔两个人？”

“还有其它人。”

韩素澜盯着他的眼睛。

“谁？”

俞天君皱起眉，似乎在犹豫该不该说。但他还是开了口：“我们也不是一开始就联手，只是互相通了些消息。确定合作关系，那是最近的事。而且我们这边，也是分了两派的。肖子晔和我联合了，应该再算上童柏；另外还有一派，是杜嘉麟和童杉。”

阿麟和童杉？他们俩？怎么可能？

韩素澜把这件事记在了心里，但她还有另一件事要问。

“子言呢？艾子言和谁站到了一边？”

听她这样问，俞天君明白，她一定是已经知道了什么。既然她已经知道了，他也没必要再隐瞒。

“他是我的主治医生。艾家握着医院，我的病情如何，绕不开他的眼睛。他是自己找上我的，他说如果我死了你会伤心，所以要帮我保住命。但他具体在做什么，我也不清楚，因为负责统筹的那个人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