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生的多了，难免会为他们的事烦心。

眼看着他们步入青春期，一个比一个变得更叛逆，韩素澜管了两回之后，索性也懒得去管了。

“家族内部禁止自相残杀。”她说，“此外，想做什么你们就去做吧。”

“好的妈咪！”

最先应声的是年纪最小的童星。或许与名字有关，她酷爱闪光灯下的演艺事业，个性与她的父母完全相反，张扬、霸道、天生享受旁人的追捧簇拥。

“那我可以去找乐乐哥哥吗？”

“暑假我想去童叔叔的佣兵团！”

也不知是不是当初人体改造的后遗症，林和和、韩团圆，这对双胞胎自小血脉里的兽性就压倒了人性，对尔虞我诈的商业不感兴趣，更喜欢血腥残忍的拳脚和枪械。如果不是韩素澜费尽心思给他们进行道德教育，惹出的是非必不可能如现在一般小打小闹。

“妈咪，暑假我不想在家。”

“嗯嗯，我们想出去旅行！”

杜天佑杜天娇——这对双胞胎兄妹的关系与家里另一对完全不同。那一对有多想弄死对方，这一对就有多甜蜜。用甜蜜来形容兄妹也许会很奇怪，但——韩素澜叹了口气，“去吧，都去吧。”

“好耶！”

“妈咪真棒！”

“妈咪！我们爱你！”

孩子们一个个欢呼雀跃地散去，韩素澜躺回沙发上，长出一口气，看了眼沉默不语的童稚：“不用改姓了，想学什么就跟着你杜叔叔去学吧。”

“不可以跟着母亲吗？”

“我能教你的东西，没有他教你的多。毕竟他现在还在职，我已经隐退很久了。”

“不可能完全隐退吧。母亲不会这么容易就放弃手里的权力的。”童稚垂下眼，“当然，我也理解母亲的顾虑。您很忙，或许没空指点我。”

“你怎么会有这种想法？”

韩素澜皱起眉。

“对不起，母亲。”

“……唉，”韩素澜又叹了口气，“我是觉得你跟着他能学到更多……算了，如果你一心如此，就跟在我身边吧。”

“是。”

童稚站起身，走到韩素澜身边，给她锤锤肩：“谢谢您。”

韩素澜很想让他别这么客气，母子间显得太生分。但，他们之间的生疏是事实，这话她有些说不出口。慢慢来吧，她心想，孩子跟在自己身边也好，慢慢的母子关系应该也会亲近一些。

那之后，童稚就正式开启了他‘助理’的生活。他从韩素澜这里学到了很多东西，不论是政治、经济、军事、管理、甚至是艺术，所有韩素澜会的，只要他想学，韩素澜都会耐心地教导。童稚终于能如他所期望的，成了最了解母亲的那个孩子。

韩素澜也逐渐习惯了，有童稚在身边的生活。而相处的时间越久，她越喜欢这个孩子。他的个性与她很像，沉稳，理智，安静，但那双浅灰色的眸子告诉她，这孩子有她不了解的自己的心愿，并且正在为此坚定不移地努力着。

——事情的转折在那一个秋末。

时隔近二十年，尤夙光和韩肖终于回到了母亲身边。

这二十年也不是完全没有见面，毕竟身处同一个圈层，总有些时候是绕不开的。但那都是公共场合，而且韩素澜身边一定有人陪着，她的男人们防这事都防得很死，最多只有俞天君和肖子晔持中立态度，偶尔会松松手，给他们点见面的机会。私底下的见面，若非刻意创造那是完全没有，但哪怕是刻意创造，甚至有弟弟妹妹们的帮助，他们能见到母亲的次数也是寥寥无几。

对于长子和次子的回归，韩素澜是很开心的。当着所有人的面，她一人给了一个紧紧的拥抱。当然，很快就被杜嘉麟拉了回来，按在座位上不让她动。

“首先，欢迎你们回来。”他冷着张脸，“但这不代表你们可以随意靠近她，她首先是我们的妻子，其次是你们的母亲。”

“但这不影响我们追求母亲。”尤夙光的态度同样坚定，“而且，我们已经履行的约定，您不再有权力阻止我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