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她每天都能看见昼夜轮转,看见阳光和雨露。
他们欺负她,也不过是一些污言秽语和推推搡搡罢了,里面有着并不宽松的管理制度,她并没有遭遇过殴打或者折磨。
而且,里面可以换洗衣服,环境清苦但并不脏乱。
沈皓祯那段时间遭受的痛苦折磨,大概是她的许多倍吧,他之前,应该也没有跟别人提起过?
程晓雾觉得胸口实在闷着难受,她站起来,往洗手间里走去。
沈皓祯在背后说道:“希望这些话,没有吓到你。”
她轻轻地摇了摇头,然后走进洗手间,把自己关在里面。
眼泪一下就涌出来了,她打开水龙头,双手捧起清水往自己脸上扑,低声地呜咽,哭到自己忍不住干呕。
也不知道自己哭了多久,等到自己终于平静下来了,她才收拾妥当,擦干了脸上哭过的痕迹,简单地洗漱过,换上睡衣,从洗手间里走出来。
沈皓祯已经回房间了。
从前林疏影留着主卧的房间作为以后结婚的婚房,所以她一直住的是客房。而沈皓祯也没有去住主卧,而是睡的书房。
书房里只亮着一盏橘黄色的小灯,里面也安置了两张床,沈皓祯站在窗前,背对着她,“今天你睡里面的床。窗边风冷,你身体弱,不要凉着了。”
程晓雾乖巧地爬到靠里面的小床上躺下,沈皓祯于是把灯给关了,他依然站在那儿,没有回头。
细碎的月光,从窗纱里漏进来,洒在被子上,冷月如霜。
她微微朝他侧了身,把脸埋在被子里,失神地看着安静站在那儿的沈皓祯。
他比从前瘦了,丝质的睡衣垂感很好,突兀地勾勒出了他的肩胛骨。
那个瞬间,她忽然有一种冲动,想要上前去,从背后抱住他,告诉他,她就是林疏影。
她从床上爬起来,赤着脚下地,轻轻地走到他背后去。
沈皓祯察觉到了她的靠近,转过头来。
程晓雾一下子就退缩了,她有些慌乱,顺手抓起搭在旁边椅子上的一条小毯子递过去,“天冷,你……你披着点。”
沈皓祯接过,“谢谢。”
她重新退回了自己的小床上。
过了好一会儿,才终于平复了心情,轻轻地问道:“你在想念她吗?”
“嗯,无时不刻都在想。”
“可是她到现在,也依然没跟你解释吧,她根本就不知道你经历过什么。”
“不必解释,这么久了,我自己已经想明白了,她不是那样的人。”
“可是……好像晚了。”
“我后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