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嘭嘭嘭——”
一连三枪,环环命中靶心。
那种感觉很特别,是短暂而又激促的快感,来得直白猛烈,仿佛整个人在瞬间挣脱了某种束缚,被轻松送上云巅。
阮梨只觉心口鼓胀,她听见自己怦然的脉动,视线落在两人交握的手上,男人宽大的手掌贴着她的手背,掌心干燥,尾指相抵。
鼻息间还有别样的花香,是她身上甜橙和雨后玫瑰的香气,沾染了霍砚舟身上的冷凉,交缠在一起,勾出亲昵旖旎。
身侧,霍砚舟微微低颈,轻拉开她一边的耳机。
男人清沉的声线带了热意烫在她耳后细嫩的皮肤上。
“不急,慢慢找感觉。”
低缓的一句话,像过了电。
霍砚舟抽身,阮梨也终于沉下心,将所有的注意力集中在视线尽头的靶心上。
她第一次拿枪,努力持稳。嘭——
七环。
嘭——
八环
嘭嘭——
两个九环。
霍砚舟利落地为她更换弹夹。
视线里只有一个目标,高度的专注,思绪变得简单,那些杂乱和纷扰的念头悉数退潮。
关于婚姻的初衷,关于结婚的那个人。
嘭嘭嘭碰——
十发子弹,命中89环。
阮梨几近脱力,手腕酸麻,却又像是在这样巨大的冲击力里被点燃。
她觉得自己好像挣脱了某种束缚,一些长期的禁锢,连日来的疲惫和彷徨被一扫而空。
她获得了一次新生,一次灵魂上的快慰,周身的血液都跟着沸烧起来。
阮梨有点明白霍砚舟为什么会带她来这里了。
摘下耳机,她直勾勾地看向身边的男人,四目相接,听见自己依然怦怦直跳的心。
“霍砚舟,谢谢你。”
这是阮梨第一次叫霍砚舟的名字。
很轻的一句话,但却是此时此刻阮梨最想对霍砚舟说的。
这段时间她压抑了太多的情绪,终于在这一刻得到了放松。
哪怕只是片刻的放松,也能让她紧绷的神经得以喘息。
“不用。毕竟——”霍砚舟微顿,“我也不希望我的新婚太太心里还惦记着别的男人。”
“?”
霍砚舟凝在她身上的视线太过直白,后知后觉,阮梨想到了霍明朗。
“我没有。”阮梨摇头。
这样的解释似乎有点苍白。
阮梨沉默一瞬,又开口道:“不管你相不相信,既然决定和你结婚,那从今往后,我——”
“你什么?”
这话问得有点欺负人,像是逼她做出什么承诺。
阮梨垂眼,“我不会三心二意。”好半晌,霍砚舟都没接话,阮梨以为是自己的话还不够诚恳,刚要再开口,便听霍砚舟道:“撒谎的小朋友要长长鼻子。”
阮梨微怔,有些茫然地联想到匹诺曹的童话故事——至于小朋友?霍砚舟是说……她是小朋友?
这个认知让阮梨羞赧,她脸颊微红,却依然很认真地坚持解释:“我真的没有……”
“信你。”
很轻的两个字,像是随口带过,更像是说话的人其实心中早有断定,才这般淡然自若。
“今晚出差去纽约,下周末回来。君庭的密码是你的生日。”
“嗯?”
“霍太太。”
缱绻在男人唇间的三个字,亲昵得过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