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回来吗?】
消息发出的一瞬,她随即按灭屏幕,拉高被子。
霍砚舟是君子,君子有度,不会强人所难,会充分照顾她的情绪和感受。
可阮梨知道自己就是这么个性格,有些事她恐怕一辈子都不会主动开口,难道霍砚舟预备一直这样回避?
思绪纷乱之际,门锁嗒的一声响起,所有杂乱的念头在这个瞬间被叫停。
这一次,阮梨没有假寐,就这么安静地看着霍砚舟走近,看他薄薄的镜片后沉黑的眼眸。
“现在又不困了?”
阮梨咬唇,“你知道我在装睡,是不是。”
霍砚舟轻嗯一声,站在床边,居高临下地看着她。
他身上有淡淡的烟草味,不重,混着浴后洁净清冽的馨香,像清晨的露水,氤氲草木的清香。
视线相接,阮梨觉得自己仿佛被他深沉的视线一点点包裹,又一点点剥开,脸颊无端发热,她在这场对峙中瞬间败下阵来,偏头避开他的视线。身侧的位置陷下去,软被被拉开。
“不是刻意避着你,只是去抽支烟。”
“。”
原来,她想什么,他都懂都清楚。
很大的一张床,他们之间隔着几乎一臂的距离,阮梨听见自己怦怦的心跳声,在阒寂的房间里更显清晰,像是想要掩饰,她慢慢地翻身,外侧的肩膀却蓦地被压住。
霍砚舟倾身阻止了她的动作,他身上的气息一瞬将她笼罩,隔着薄薄的衬衫,按在她肩头的掌心好像要灼了那片柔嫩的皮肤。
“不是你要我回来的?”
压得很低的一句话,反问得阮梨哑口无言。
霍砚舟撑着半边身子,看身下双颊绯红的女孩,“我回来了,你躲什么?”
“我……”阮梨开口,却发现慌张的声线早已经泄露了她的情绪。还有她此刻僵着的身体,紧紧并在一起且微微曲起的双腿。
除了贴身衣物,她身上只穿了一件霍砚舟的衬衫,膝盖曲起的一瞬擦到了霍砚舟外裤的衣料,她慌张想躲,却连膝弯一并被桎梏。
“我——”阮梨蓦地闭上眼,“让你回来睡觉。”
她索性放弃辩解和挣扎,一口气把话讲完,不再兜任何圈子。
莹白的脸蛋红得不像话,连脖颈都染上了薄薄的一层樱色。
霍砚舟温热的呼吸拂在她耳边,他声线很轻,却很认真,“睡——哪种觉?”
“……!”
他是故意的!
这一个瞬间,阮梨无比确定,霍砚舟就是故意的。
说好的君子有度呢,他怎么能……这么……欺负她啊。
独属于男性的气息近乎强势地笼在鼻息间,阮梨只觉喉咙发干,她咽咽嗓子,身体蒸腾在一片陌生的潮热里。
下一秒,霍砚舟却松开了压在她肩膀上的手,枕回自己的位置。
“睡觉。”
床头软黄的光一瞬被按灭,整个房间陷入黑寂。
阮梨:“……?”
他们之间挨得很近,肩膀相抵,之前的一臂距离好像在润物细无声之间不知不觉消失了。
但阮梨怦然的心跳声却没有停止。
她紧张,紧张的时候就会下意识摩挲手边的东西。
包包、手机、衣服、座椅……
“阮笙笙。”
手背蓦地被扣,连同指尖也一并被捉住。“还想不想睡觉?”
阮梨动了动被捏着的手指,这才惊觉指腹上的触感过于柔软,显然不是她身上衬衫布料的手感。
她刚才一直在摸的……竟然是霍砚舟的t恤边。
这个认知让阮梨几近自燃。
“我……”
霍砚舟转过身,抬手将她一并揽过,两人就这样不期然地面对面,视线相接,身体几乎快要贴在一起。
房间里很暗,但足够阮梨望进霍砚舟湛黑的眼底,此情此景,她根本不敢和他对视,唰地垂下眼睫。
“我……不是故意的。”
霍砚舟看她纤长浓密的眼睫,“这么紧张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