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车阮梨认得,上次还因为在院门口违停和保安起了争执。车门推开,薛远噙着笑下了车,像是专门在等着捉她。
阮梨一瞬冷了脸,想绕过去,又被薛远挡住去路。
“薛先生。”她抬眼,乌润眸底冷冰冰。
“怎么,想说我好狗不挡道?”薛远厚着脸皮勾起笑,“阮小姐,你的事儿我早就知道了,你哪来什么又帅又有钱的老公?反正你现在也单着,说真的,要不要考虑一下我?你要是愿意,我现在就打电话和赵筱楠分手。”
“阮小姐,其实我第一次见你……”薛远又想要靠近,垂在身侧的手已经抬起,显然是想去揽阮梨的肩。
手腕却蓦地被扣住。
来人抓住薛远的手直接反锁在身后,薛远惨叫一声,转头惊叫:“你他妈谁!”
霍砚舟俨然已经动怒,他收紧手指,清晰的骨骼错位声响起。
“草!”薛远疼得脸都变了形。
“你他妈知不知道我是谁,我爸可是涛润集团的薛贵年!”
霍砚舟哪里会跟他浪费这个口舌,直接反手将人撂在车边。
他径直走到阮梨面前,隔着一道薄薄的镜片,冷厉的视线压下来,眸光晦暗,开口却是温沉的一句话:“有没有吃亏?”
阮梨诧异地看着突然出现在面前的男人,还有些迷茫。
“你不是……在伦敦?”
“没去。”
“?”
一旁的跑车边,薛远还趴在车头哀叫,他这会儿才看清来人的样貌。
别的不说,身上那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上位者气场倒是挺唬人。但手腕上的那块百达翡丽,不过两三百万的款式。
薛远冷嗤,他也有,还好几块儿呢。
他在这四九城里横惯了,自认能和霍家攀上几分关系,根本不把大多数人放在眼里。
“你们当老子死得是不是!”薛远护着手腕,“老子的手要断了,给老子叫救护车!”
霍砚舟闻言摸出手机,薛远以为他被自己震慑住了,继续哀嚎,“你等着,老子非把你送进局子里去!你知不知道,我爸和恒远的霍砚舟交好,看你也是做生意的吧,恒远你知不知道?霍砚舟你总听说过吧。”
阮梨:“……”
霍砚舟却在此时开口:“联系涛润集团的薛贵年,让他现在就来领人。”
听筒另一端的助理康明还有点懵,又听霍砚舟说:“转告薛贵年,下一期涛润scv的研发项目,恒远撤资。”
康明终于回神,虽然还不清楚薛贵年是怎么得罪了老板,但身为特助的职业素养他还是有的,“好的霍总,我这就去安排。”
薛远终于从千秋大梦中回过神,他就是再废物也知道scv的研发项目对润涛有多重要,他爹为了融资到处找门路,好不容易才求到了恒远这个大金主,攀上了霍家这棵大树。
薛远一贯浪荡的眼底终于流露出了些紧张和恐惧,甚至已经隐隐有了答案。
“你……你到底是谁?”
霍砚舟却牵住阮梨的手,不许她挣脱。他垂眼,像是在很认真地征询阮梨的意见,嗓音沉磁温存:“所以,准备怎么介绍我?嗯?”
第039章
库里南缓缓驶过京北博物院的时候, 一辆黑色轿车火急火燎地开过来。不出意外,应该是那位润涛集团的薛总。
阮梨和霍砚舟一起坐在后排,想到霍砚舟方才凌厉的态度——薛远想打着霍家的旗号仗势欺人, 却不知他父亲苦心想要结交的人就在眼前。
“不是说那个薛……薛贵年要来, 不用等吗?”
霍砚舟:“康明会处理。”
阮梨一下子明白了身边这个男人的骄傲。
这种人, 他不见。
刚才霍砚舟给康明打电话的内容阮梨还记得清楚,他要恒远从薛家的公司撤资。
“恒远是准备投资润涛的项目吗?”
“初步的投资意向, 还没有敲定。”
阮梨有些不安, 指腹下意识地摩挲着座椅边, “这样做会不会给你造成困扰?或者……带来不必要的麻烦?”
霍砚舟偏眸看她, 隔着薄薄的一道镜片,眸光沉静, “他言语轻率, 行为无状。养不教, 其父之过, 和这样的人取消合作, 能有什么困扰。恒远的董事会应该感谢我提前规避了风险。”
“……哦。”阮梨垂眼,还好她没有问出什么自作多情的话, 他这样理性的人,最讨厌公私混为一谈, 怎么可能会真的意气用事。
察觉到阮梨的眸色似是暗下去了一点, 霍砚舟喉结轻动, 抬手扯了扯衬衫领口的领带结,车子里陷入片刻的寂静, 连前排的司机都察觉到了异样。
片刻的阒然里, 还是霍砚舟先开了口,“阮梨。”
“嗯。”
“取消和润涛的合作不会对我造成困扰, 但我想收拾薛远也的确是因为他对你无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