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辆黑色的越野路虎堪堪停在她身侧,视线太模糊,她只能看清车上有人跳下来,逆着阳光而来,敞开的西装衣角被风扬起,面容熟悉,恍惚与记忆深处刻意掩埋的那张脸重叠。
那人伸手,一把把她拉进怀里,心跳很快,连味道都是熟悉的。
“沫心,你有没有事?”
简沫心抬起手,死死的攥着男人的袖口,紧紧的闭上眼睛,滚圆的泪珠狠狠的砸下来,氤??进那人的衬衫里,“若白,是你吗?真的是你吗?”
一定是在做梦,只有在梦里,她才会听见那个人的声音,看见那个人披着阳光而来,驱赶她的人生里所有的灰暗!
这一次,不要醒了。
每一次醒,她都会面对更残酷的噩梦。
“沫心?”翟若白的手臂紧了紧,修长的凤眼里都是失而复得的愉悦,下巴抵着简沫心若软的发顶,一遍一遍的重复:“我回来了,我回来了”
这一次,梦里的翟若白真的没有松手。
“简沫心!”s3()
慕延西冷峻的声音不合时宜的响起,打断了久别重逢的两个人的梦境。简沫心猛地清醒过来,艰难的在翟若白的怀里抬头。
翟若白正低头,天生带笑的凤眼里晕出的都是痴迷的暖意。
真的翟若白!那个她耗尽了她所有青春爱情的男人,活生生的出现在了她面前。
简沫心瞬间感觉像是被雷劈了一道,攥着他袖口的手倏然松开,无意识的后退一步,却被身后的力道狠狠一扯,撞进了另一个胸膛里。
她的目光,依旧直勾勾的定格在翟若白身上。
可慕延西咬牙切齿的声音,更真实,力道大的恨不得把自己的牙齿吃了,“你当我是死的?当着我的面就敢给我头上戴绿帽子!简沫心,你怎么答应爷爷的!”
以妻子的身份爱他,照顾她。
她做到了哪一样?
翟若白闻言心底一沉,面上笑的却无比温煦,很理智的没有伸手从慕延西怀里夺人,而是深情的注视着一脸茫然的简沫心,“沫心,不介绍一下?”
深不见底的眼睛里,是希望。
简沫心的心被狠狠的戳了一下,下意识就道:“不是,我嘶”
“她是我妻子。”慕延西揽着简沫心的手又紧了紧,恨不得把她的骨头都拆了。
b此时,他浑身的血液都在叫嚣着往脑门子里冲,压根忘记了自己前一分钟还想尽办法逼她滚蛋。
在他的意识里,只要他还没成功赶走她,她就是他的!
翟若白好看的眉毛狠狠一颤,眼底的希望潮水一样褪去,一瞬不瞬的盯着简沫心:“妻子”
四年,当初他捧在掌心呵护的心肝,已经嫁为人妻了?
慕延西扳回一成,揽着目瞪口呆的简沫心往回走,察觉到女人的抗拒,邪肆一笑,垂着头故作暧昧的凑在她耳边,低声道:“你敢回一下头,我就把这些纸片都丢进碎纸机里去!”
简沫心的瞳仁缩了缩,低下头,看见慕延西绕过她肩膀的手里攥着一把碎纸,有几张纸片从指缝里流出来,耀武扬威的在她面前跳着舞。
心里有些怪异的感觉。
既然已经撕了,为什么还要收拢起来呢?
简沫心机械的被慕延西带着往前走,远远看着,像是一对要好的小情侣。
翟若白插着口袋,静静在原地站了许久,堵在路虎后面的车不住的按着喇叭
他几乎要疯了。s3()
简沫心洗好澡,伏在床上,一点一点的拼凑白天被慕延西撕碎的信,小巧的嘴唇紧紧绷着,弧度下行。
忽地,搁在床头柜上的手机响了,她看都没看就接了起来,“你好。”
电话那头想起一阵舒缓的钢琴声,致爱丽丝,声音很均匀,像是搁在钢琴边,专门弹给她听。
这样不合时宜的浪漫,真真切切是她曾经拥有过的——和翟若白。
简沫心手上的镊子落在了床单上,把自己蜷缩在床边,静静的听完了一整首钢琴曲。翟若白的声音响了起来,“沫心,我很高兴你没有挂了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