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修闻掌勺,连霄打下手,连誉备用,再被香味勾引回屋时已经见到了一桌满汉全席。
餐后,加缇雅戴着姜南雨为她编成的花冠,面对着自己“亲手”做出的提拉米苏蛋糕,心满意足地吹灭了蜡烛。
她的面庞上挂着微笑,岁月为她刻下了不可磨灭的印记,眉眼间仍然带着动人的明媚。
连修闻弯腰轻吻她的眉心,被加缇雅勾着脖子热情地送上一个吻,连霄挑着眉吹了声口哨,连誉见怪不怪地伸手摘下蛋糕上滴蜡的蜡烛。
姜南雨托着小下巴,笑盈盈地望着妈妈。
或许,这就是知事故而不世故。
加缇雅,希望你的每一天都快乐顺遂。
下午时分,一家人在小镇上转了一圈,主要是带姜南雨看海,爬上了小坡顶,还参观了一下教堂。
在坡顶望向大海时,能看见岸边礁石如同一柄利刃刺进浪涛中,在阳光的照耀下,雪白浪花扑簌,晃眼间竟会错以为那是利刃上反射出的银亮冷光。
见着姜南雨恋恋不舍的小狗狗模样,加缇雅揉了揉他的脑袋,怜爱地承诺他以后旅游若是去到什么海边,都会给他寄明信片回来。
说是来过个生日,还真的就只是来过个生日。
加缇雅毫不客气地说家里留不下他们住宿,可快别打扰她和爸爸的二人世界了。
返程前,连誉和连霄收拾着父母又让他们带回的礼物,满满一车来、又满满一车回。
加缇雅偏着头看了姜南雨好一会儿,忽然神色一动,拉着他进了房间。
姜南雨不知妈妈有什么事情,跟在她身后,见加缇雅从抽屉里找出了一个小盒子,打开盖子,里面有一枚奇怪的工具、一柄长针、还有一些金环银珠。
他疑惑地眨了眨眼,加缇雅牵起了他的手,灰色的眼眸中盛满了大写的期待:“宝贝!妈妈想给你打个耳洞,可以吗?”
这座小镇上有一道习俗,母亲会在孩子结婚前夕为其亲手打上耳洞,以祈祷孩子的婚姻能够听见神的祝福。
加缇雅是在连誉接手了a国的公司后,一身轻松,才和连修闻定居在了这个宁静的小镇上。
知道这个习俗后,她一直跃跃欲试,对于给孩子打耳洞的迫切程度简直比想要下厨还要强烈!
姜南雨看着那根尖锐的长针,暗暗倒吸一口凉气。
加缇雅再三保证,她真的真的很会穿耳洞,哪位表姐妹家的表侄女结婚前都是她给穿的耳洞,谁见了都说好!
弄得姜南雨哭笑不得。
大学时期他就陪向悠悠去打过耳洞,知道一些枪打手穿之类的,向悠悠打第一个耳洞时吓得在他胳膊上掐了满胳膊的指甲印,打第七个耳洞时已经是逛着街喝着奶茶随意的心血来潮了。
那就当是哄妈妈生日高兴吧。
姜南雨点了点头。
加缇雅兴高采烈地用酒精擦拭姜南雨薄薄小小的耳垂,找了镜子放在面前桌上,在他的两只耳垂上各点上一点标记,柔声问他:“这个位置好不好?”
姜南雨大致看了一眼,点头。
反正相信妈妈的审美一定没有错。
他的目光落在面前的镜子上,又不由飘飘忽忽地放空、望向了窗外。
连誉和连霄长身玉立,站在车边和爸爸交谈。
明明长得一模一样,却一个矜贵温俊,一个热烈张扬。
姜南雨慢吞吞地眨了眨眼。
虽然……这真的很疯狂。
但是,如果真的是他想的那样呢?
直到加缇雅把消毒准备工作做好,姜南雨咬了下唇,终于犹豫着开口。
“妈妈。”他轻声道,“我可不可以,先只打一只耳朵?”
那天从小镇上回来之后,姜南雨就时常容易走神。
他总不自知地发呆,去摸热热的左耳垂,耳垂上穿着一枚小小的金色圆珠,是加缇雅让他戴着养耳洞的。
加缇雅还送了他一对简洁大方的钻石耳钉,说等耳洞养好了就可以换上,却被连誉勾了勾手指就收走了。
“等养好了,戴我给你买的耳钉。”
连誉好像格外喜欢他的左耳垂,哪怕现在上面只有个很普通的小圆珠,看到耳洞微微泛红时,总会皱着眉很紧张地用棉签给他涂消炎药。
“南南?”连霄偏了偏头看他,放下了手中的药膏,“你在想什么?”
姜南雨蓦然回神,望着面前的俊颜,顿了一下,才唤道:“霄霄?”
“嗯?”连霄看他,有些好笑地揉了揉他的头,“怎么好像精神又不好了,时差不是倒过来了吗?”
姜南雨有些不自在地偏了下头。
是了,今天一大早连誉就换了一身偏正式的衣服,问连霄要了辆车,被他们舅舅喊走了。
连霄直嚷着可别碰他的宝贝飞翼x80,连誉冷笑一声“谁稀罕”,就施施然出门了。
连霄看见他偏让的动作,手指蜷了下,而后又自然地笑笑:“哥哥最近可能有点忙,我带嫂子出去玩吧?”
姜南雨换了一件外衣,跟在连霄身后下了车库。
艳红的的飞翼x80静静停在车库中,车身流畅酷炫,像是火焰一般绚烂。
连霄从墙上摘下了钥匙,在手指上绕了一圈,为姜南雨拉开了副驾的门:“嫂嫂上车?”
姜南雨的目光却落在了车库中央的一道卷帘门上。
那道卷帘门把偌大的地下车库分成了两边,自从姜南雨过来,几次下到车库坐车,都从来没见过这道门打开。
他伸手指了指那道卷帘门,轻声问:“那边……是什么?”
连霄顺着他的手指望过去,顿了一下,没回答。
“是邻居家的车库吗?”他的声音很清澈,柔软无害、又很容易被哄的模样。
连霄笑了下,依旧用很平常的语气道:“不呀,是我的,我的宝贝跑车有很多哦~”
“那我可以看看吗?”他又问。
连霄望着他的眸子,定定地看了他一会儿,又垂下了眼帘。
他再一次犹豫了。
“下次吧。”他嘟囔道,“下次一定给你看。”
在目的地附近找了一个露天停车场停车,远远地就能望见人头攒动,热闹呼哨。
姜南雨按下车窗,好奇地望向声响来源处,问到:“那里有活动吗?”
“有场车赛。”连霄笑道,潇洒地一个飘逸甩尾把车停进车位,就听边上路过的隐隐响起了口哨。
姜南雨也不由被这片欢快的氛围感染了,笑看了连霄一眼,嘟起嘴,很努力地也想吹出声口哨。
“呼——嘘——”
他被连霄拉下车,往街上走时还在噘嘴漏风,听得连霄差点憋不住笑,吹出一点点调子他就直拽连霄衣角,手指指着自己嘴唇,下一瞬两人屏气听他表演。
“吁——吁——噗——”
“哈哈哈哈哈!”
连霄实在没能忍住笑开了,姜南雨还颇有些小得意:“你听见了吗~听见了吗?”
“听见了!”连霄的回应掷地有声,“特别响亮!”
今日天光大亮,实在晴朗,街边早已拥满了人群,而这处街道显然也已经经过了布置,充气拱门横跨街道两端,到处张贴着比赛的标志。
连霄带着姜南雨走过去,伸手把挂在自己衣襟上的墨镜架到了姜南雨鼻梁上。
结果这么一副墨镜差点没把姜南雨半张小脸给遮没了,不停地从鼻梁上往下滑,姜南雨只好伸手不停的向上推,回过神来时连誉已经带着他找到了街边一家门口有台阶的店铺,拉着他站上台阶看向街道。
被拦起的街道不过米宽,有些是笔直的下坡路,有些是来回转折的弯道,赛道总长也就一千米左右的样子,几摞干草垛堆在路边充当护栏、还有赛道中间的路障,近距离观赏下观众呼喊的气氛就更加热烈。
姜南雨伏在连霄耳畔,不得不提高了一些声音:“这怎么赛车呀!?”
很多车赛都把场地放在在荒郊野岭,现场也根本没有观众,只有无人机进行拍摄转播,再有就是赛车手车内的镜头,生怕比赛时出意外波及观众。
那这——么近的距离又是什么情况?!竟然还就在大街上!看上去像跑跑卡丁车闹着玩儿似的!
连霄也提高了声音回答他:“你看就知道了!”
正说着,面前呼啸而来一道影子,伴随着观众席上轰然的笑声。
姜南雨望向赛道内,却竟然看见了一……一条毛毛虫?!
他惊讶地睁大了眼睛,那条巨大的“毛毛虫”中间坐着一个头戴赛车头盔的赛车手,远看“虫身”上鼓起了一块一块圆球,驶到面前时才发现竟然是一顶一顶……浴帽?
五颜六色的浴帽灌进了风,把毛毛虫的轮廓撑得愈发饱满,然而在浴帽的遮掩下,姜南雨仍隐约看见了“虫身”最中间的车胎——两个细伶伶的、貌似是自行车的……轮胎。
姜南雨大为震惊,却莫名其妙笑出了声:“什么啊——”
连霄看见他脸上明媚的笑,也不由地勾了勾唇角。
接下来的赛车一个比一个精彩。
连霄伏在姜南雨耳边,给他介绍,别看那辆纸箱做的赛车看上去不打眼,车身上甚至还装了定风翼,姜南雨不明觉厉,肃然起敬。
只可惜这各种装置好像没起太大用处,在要飞过一个小坡时,由于底盘过低,直接一头撞了上去,把观众席笑了个仰倒。
赛场内的热浪一波赛过一浪高,两颗穿着大鸡蛋玩偶服的选手坦然坐进“平底锅”里,扮做仓鼠造型的选手一路踩着“滚轮”向前冲,甚至有一个光亮灿灿的大金蛋潇洒飞过一个跳板,下一秒砸在地上裂了个四瓣,露出了中间坐在孤零零骨架上的可怜赛车手。
姜南雨笑得眼泪都出来了,嗓子也跟着喊得有些干哑,连霄顺手从兜里掏出一瓶矿泉水,拧开盖子递给他。
笑不动了笑不动了,姜南雨苦恼地揉着酸酸的脸颊,泪眼汪汪地喝水。
连霄问他:“好玩儿吗?”
“好玩儿!”姜南雨的声响一时半会儿还压不下去,兴致勃勃。
连霄笑:“这是肥皂箱车赛,都是自己做的车子,不能有动力源,全靠重力行驶,只要能做出‘赛车’,就都可以参加比赛。”
“这也太有意思了。”姜南雨咬着瓶口笑。
“那……”连霄轻声问,“我去比赛的时候,你会来看吗?”
“你也要去比赛?!”姜南雨震惊,他看看眼前的大帅哥,再看看不远处的赛道,呼啸而过的各种搞怪赛车,怎么看怎么觉得不搭,他又笑得停不下来了。
“好呀。”姜南雨用指尖蹭去了眼尾的泪珠,笑盈盈地应了下来,“我一定会去的!”
“嗯。”连霄望着他。
“那就说好了。”
欢乐的比赛结束。
姜南雨颇有些恋恋不舍地望了眼迎风招展的旗帜,跟在连霄身后问:“我们要回家了吗?”
连霄好笑地望着他:“感觉我现在说要回家,你都能哭出来。”
“哪有……”姜南雨有些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鼻尖。
“走吧。”连霄把他别到头顶上的墨镜又一指拨了下来,“带你去见个人。”
姜南雨还以为要回停车场,没想到就在这条街上,连霄带着他找了一家餐馆,在店外摆放的桌椅前坐了下来。
连霄点了两份套餐,仔细问了套餐所含的内容,才选好了给姜南雨的那份。
其实姜南雨还挺想尝试一下当地人惯吃的餐点的,毕竟来都来了,入乡随俗嘛,连霄在吃的方面对他太照顾了,总怕他吃不惯,就连一些当地小吃都是选他能入口的带他尝试。
但不得不说连霄真的很了解他,他兴起想要尝试的黑布丁、发酵干酪、肝酱……
最后无一不满脸痛苦地撇了下来,连霄一边乐一边帮他解决掉。
套餐还配了蓝莓甜酒,连霄要开车,就把自己的那一杯覆盆子的也给了他。
今日拂面的风温暖柔和,姜南雨惬意地小口抿着甜酒,度数不高,入喉很丝滑,倒是很合他的口味。
正这时,他们桌边一把空的椅子忽然被拉开,一个穿着黑色皮衣、戴着夸张大幅墨镜的男生大大咧咧地坐了下来。
姜南雨咬着酒杯壁惊得狂眨眼睛。
什么情况?难道外国友人已经自来熟到这个地步了吗?!
然后就见连霄撇过去一眼,语气颇有些嫌弃:“来了?”
“嗨~霄哥!”男生伸手勾下墨镜,一双褐色的眼睛神采飞扬,五官明艳,唇角微挑,向着姜南雨露出一个潇洒的笑来,“这就是小嫂子吗~小嫂子好呀!”
这声“小嫂子”颇有些微妙,也不知道他叫的哥到底是……
姜南雨还来不及反应,男生就捏起了他面前的小酒杯,头一仰,覆盆子甜酒就被他饮了干净,一边还嘟囔道:“渴死我了,洛冰说要帮我去买冰淇淋,结果半天也不见人影……”
下一秒,他忽然感觉有一道眼神哀怨地飘了过来,干干地笑了下:“呃,这是小嫂子的吗?”
姜南雨眼巴巴盯着他手中的酒杯,他都还没尝上一口呢……
“没关系!”男生嬉笑道,“晚上我再请小嫂子喝去!”
连霄皱眉,敲了敲面前的桌子:“安颂,这杯酒买你闭嘴。”
男生顿时抿起嘴巴,在唇间一拉,不说话了。
安颂?!
姜南雨看他的眼神瞬间充满了新奇了:“你就是安颂?那位,嗯……”
他想了半天,也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这位大明星,甚至不了解他是在哪个方面发展的。
没想到安颂已经很臭屁地点了点头:“对,没错,是我,不管你想说的是什么,就是我。”
说完,他再一次在自己唇间一拉,讨好地向连霄笑了笑。
姜南雨被他逗笑了,没想到他竟然是这样的性格,好像大概了解向悠悠的喜好了呢……
他对安颂道:“我有一个朋友,她很喜……”
话还没说完,就又看见了安颂臭屁的表情,一脸的“不用解释了,我知道那个朋友就是你自己”,顿时忍俊不禁。
连霄也抽了抽嘴角,对他很没辙的模样。
“问你要的签名照呢,带了吗?”他道。
安颂点头:“带了带了,还带了张签名cd呢,嘿嘿,霄哥你有需要尽管开口。”
然后就又要拉上自己的嘴巴。
连霄好笑道:“好了,别拉上了,拿来吧。”
“不在我这儿。”安颂道,“在洛冰身上呢……哎!这里!”
他像是看到了谁,忽然伸长胳膊,向着一个方向拼命招了招。
姜南雨随着望去,就见一位身着白衬衫的男生朝这儿走来,体态颀长,气质干净,五官却漂亮到浓艳,一头金色的中长发在阳光下仿佛会发光。
他走近,把手中的冰淇淋递给安颂,向着连霄点了点头打招呼,又望向姜南雨,声音清泠悦耳:“你好。”
“你、你好。”姜南雨忽然有些结巴,望着他那头令人印象深刻的金发,恍恍惚惚地想。
悠悠,你知道你的老公和你的老婆,背着你约会吗……
看见两位大明星从手机里走出来的感觉太过于震撼,哪怕姜南雨并不追星,也不掩内心的小扑腾。
而两位大明星很显然也并没有什么架子,尤其是安颂,他本来年纪就小,爱玩爱闹的,和普通的大男生好像没有什么区别。
但听到姜南雨这么形容他时,安颂却特别严肃地板着小脸,纠正道:“南雨哥你说得不对,我帅得特别不普通!”
姜南雨直笑,问他们会不会经常遇到粉丝,安颂就很坦然:“遇到就遇到呗,不过f国太潮了,大家可能都见怪不怪了,有活动时粉丝很热情,私下出来玩儿的时候他们也不怎么打扰,追星和生活还分得挺开的。”
说这话时,洛冰就走在他身边,眸光望着前方,好似都不聚焦,直到对街忽然有人喊了一声:“洛!”
几个外国小女生嘻嘻哈哈地向他招手。
洛冰这才眨了下眼,慢吞吞地回神,转头过去的时候已经进入了营业状态,向她们挥了挥手,漂亮的狐狸眼弯起来,又媚又艳。
而等两边彻底错开,他又一秒恢复了面无表情的冷淡模样。
说是冷淡也不太准确,好像只是回到了他神游天外的放空状态……
安颂拉着姜南雨的袖口,向他眨了眨眼,捂着嘴拼命憋笑。
姜南雨也跟着他笑,心道向悠悠之前给他看的洛冰的视频段子竟然真的是写实文学。
晚上的时候,安颂非要拉着姜南雨带他去酒吧,说是赔他午饭时的那杯覆盆子酒。
连霄看他那死皮赖脸的黏糊劲就头大,偏着姜南雨玩心都被他勾了出来,随随便便一扯就扯走了。
安颂选的酒吧是他常去的熟店,里面气氛高涨热烈,舞台上一溜排的西装帅哥在热舞。
姜南雨目瞪口呆地看着他们胸前几乎把衬衫扣子崩开的肌肉,扭动着腰胯,饱满坚实的屁股简直惹眼,店里的人“呜哦”地尖叫。
安颂点了几杯漂亮的鸡尾酒在桌上排开一排,见姜南雨整个人已经熟透了,就“哈哈哈”地笑他怎么这么没见过世面啊。
“难道你没见过霄哥穿西装吗!”安颂搂着他的脖子在他耳畔大声说话,“不比他们好看多了!”
听着他的话,姜南雨脑海中不由自主地就浮现出了画面。
他没见过连霄穿西装,但是见过连誉穿。
双子长得一模一样,谁又能说得准他脑海中的到底是连誉还是连霄呢?
连誉温雅自持,仿佛和这里的气氛格格不入,连霄却潇洒随性,他已经几乎能想象到连霄穿着禁欲的西装,却……
啊啊啊——不可以!!!
姜南雨几乎被自己给吓坏。
他到底在想什么?
大脑乱成一团,无数画面话音纷涌而上,在这片灯红酒绿、混乱嘈杂的角落,被他死死压抑在心底的茫然与猜忌终于压抑不住,如岩浆喷发。
缠绵悱恻的亲吻、宽阔温暖的怀抱。
那是连誉吗?
他每一次为之而心动的,那都是连誉吗?
掩藏着复杂情绪的蓝灰色眼眸无声而寂静,姜南雨看见自己曾轻抚他的眼睛。
可那到底是谁?
他根本就分不清。
姜南雨咳呛着伸手端过面前的一杯酒,仰头一饮而尽。
安颂直瞪大了一双眼:“我的天啊南雨哥你喝酒竟然是这种风格的吗!!!”
他顿时兴奋起来,又往姜南雨手中塞了一杯。
“南雨哥!这个也好喝!”
“还有这个——”
“服务员!这里再上一杯!!”
酒吧里过于吵闹,连霄寻了个清净点的地方接电话。
是连誉打来的,跟他说今天被舅舅剥削了,要在舅舅那边留宿一晚。
连霄随口应了声知道了,电话刚挂,就又响了起来。
这次是他车队的教练,问他什么时候回来训练,都临着比赛了还请假,简直不像话。
连霄算了下时间,头疼地按了按眉心。
南南第一次来f国,怎么他哥那里又有事他这里又脱不开身啊。
他跟教练聊了两句,答应明后天就归队,挂了电话。
回到酒吧,绕到卡座边,就对上了安颂心虚的笑容,旁边的姜南雨跟没骨头似的趴在桌上,抱着一杯高脚杯,牙齿咬着杯壁,眼眸含水不聚焦,面前还有一杯空了的酒杯。
“哥、霄哥……”安颂“嘿嘿”地向他笑,无辜地眨眼,“我发誓南雨哥哥只喝了一杯,天哪!一杯倒!”
他的语气极为真诚夸张,洛冰在一边啜着一杯酒,瞟过来一眼,又收回了目光。
安颂撑着姜南雨软绵绵的身体把他扶起来,压低声音在他耳畔道:“霄哥来了!”
“唔……”姜南雨慢吞吞地哼了声,意识迷蒙地顺着他的力气支起身体,可整个人都天旋地转的,脑袋好重,就又无力地向旁边安颂肩上一歪。
还在模模糊糊地嘟囔:“谁、来了……唔……霄霄……”
安颂颈窝一暖,整个人却瞬间僵硬,望着连霄缓缓眯起的眼睛,心中只剩四个大字——“天要亡我”。
偏巧,就在这时,面前还路过了一位服务生,见他们桌上又多了一支空杯,顺手放在了托盘上,非常礼貌又熟稔道:“先生,这杯我也帮您撤下去了,有需要再唤我。”
“也”、“再”。
安颂整个人瞬间石化,笑得比哭还难看:“哥,我说他之前撤下去的都是我喝的,你一定会相信我的吧。”
连霄微微一笑。
好了,安颂心如死灰。
地也要亡我。
姜南雨的酒量并不好,连霄一直都知道。
当初在山顶上只是一杯啤酒就能让他隐隐有醉意,现在还不知道被安颂哄骗了多少杯下去。
连霄坐在姜南雨身边,小心翼翼地把他抱到怀里。
姜南雨的头根本抬不起来,摇摇晃晃地又从安颂肩上倒在了连霄肩上,男人肩臂坚实有力,硌地姜南雨额角一疼,委委屈屈地哼了一声。
“疼……”他撇着嘴角,呜咽,“谁……疼、呜……”
然后又自言自语地回答:“哦,嗯……霄霄……是……”
说话颠三倒四,显然醉得不清。
连霄轻声哄他:“南南,我们回家,好不好?”
姜南雨脑袋懵懵的,却很听话,撑着桌子想站起来,可惜他浑身上下跟面团似的,手搭在桌子上也是软成一团,半分力气都使不上。
连霄冷眼剜了安颂一眼:“你等着。”
安颂顿时皱巴了小脸,呜呜呜。
姜南雨喝醉了很乖,连霄把他抱上车,他就安静地靠着放下的椅背,歪着头闭着眼睛,脸颊绯红,鼻翼翕动,不吵不闹睡了一路。
把车停到车库里,连霄又背他出来,姜南雨醒了,迷迷糊糊地睁开一点眼缝,脑袋搭在他的肩上,热乎乎的脸颊贴着他的脖子,伸出手指往一边指,声音又黏又软:“那是……什么……”
连霄顺着他的手指望过去,是自己另半边车库的卷帘门,轻笑了下:“还记着要看呢。”
“嗯!”姜南雨跟着他重复,“要~要看!”
连霄勾着他的膝弯轻挠了下,道:“等比完赛……就给你看,好不好?”
“哼。”姜南雨不高兴地蹬了蹬脚,嘴唇贴在他的肩上,很干燥,磨着痒痒的。
他小声咕哝:“我知道、那是什么……”
“那你说,是什么?”连霄稳稳地背着他从车库上楼梯,哄着他说话。
“不……告诉你。”姜南雨眼睛睁不开了,侧脸趴在男人宽阔的肩背上,压出一弯柔软的弧度。
半晌,又像是在学他,孩子气道:“比完赛……再、告诉你。”
回到家,连霄把姜南雨抱到沙发上,解开他的外衣脱下,让他躺得更舒服一些,而后给他盖了一层薄毯,便去煮解酒汤了。
黑褐色的汤汁里浸着浓浓的生姜味儿,又苦又辣,姜南雨抿了一小口就皱了脸,闷在毯子里拱来拱去,连霄一手端着碗,一手抱着他,折腾出了一身汗,也没喂进去两口。
“姜南雨!”连霄被他拱出了一身火气,皱着眉道,“你再闹——!”
姜南雨很久没被人这么严肃地叫过全名,心里有点发虚,半趴在连霄怀里,手指扒着毯子边缘探出一双水朦朦的眼睛,小心翼翼地看着他。
连霄喉结微动,声音忽然就哑了。
“你再闹。”他轻声道,“我就要亲你了。”
姜南雨直勾勾地盯着他,不说话。
连霄一颗心脏都像是被钢索悬在半空中,颤着、晃着,落不到实处。
空气寂静了好久,姜南雨终于开口了,大半张脸都蒙在毯子里,声音闷闷的。
“连、霄霄——混蛋!”他半耷着眼帘咕哝,“我、是你……是你……嫂子……”
连霄蓝灰色的眸子定定看了他半晌,仰头含进一口滋味难言的解酒汤,扯下姜南雨脸上的毯子,俯身就吻了下去。
“唔!——咳、唔……”
姜南雨被迫咳呛着吞咽下苦涩的汤汁,眼角都猝出了泪,委屈地攥着小拳头锤他,挣扎着推他的肩膀。
太难喝了!!!呜呜,真的太难喝了,呜……连霄、大混蛋……
连霄的心却瞬间沉了下去,看着他从未有过的反抗,心口像是被挖了一个洞,解酒汤的酸甜苦辣直直地灌进了肺腑,带起一片火烧般的痛。
“嫂子?”连霄浑身肌肉绷得像铁块,死死地把他按在沙发上,哑声在他耳畔道。
“我亲的就是嫂子。”
他伸手卷起姜南雨的衣摆,向上掀起、却又并不脱掉,蒙到了他的脸上,遮住了那双水光潋滟的眼睛,也勒住了他的双臂。
视野被遮住,手臂被困在头顶,姜南雨不安地挣动起来,暴露在微凉空气中的胸乳浮上一片细小的鸡皮疙瘩,樱红的奶尖翘翘的。
连霄俯身亲吻他的唇,大手从他的腰肢向下抚摸,带起一路电光火石般的战栗。
姜南雨细细地吸气,咬着连霄的舌尖不让他侵入自己的口腔,话音含糊,有点儿委屈地重复那几句:“连霄……你混蛋……”
舌尖被咬得生疼,几乎要破皮,可连霄竟然笑了,愣是在淡淡的血腥味里大力探入他的口腔,卷起小舌头吸吮,解酒汤太苦了,现下甚至连津液都泛着一股子甘甜。
他的大手一路向下钻进姜南雨薄薄的内裤中,食指中指不断拨弄着阴唇,拇指按着阴蒂揉进柔软的肉缝里,又带出了一滩黏腻的湿水鼓胀出来。
姜南雨在一片黑暗中,听觉过分灵敏,几乎能听见淫水拉扯出长长的黏丝、又断开的声音,他的耳根通红,拧着身子呜咽:“不要……哼、连霄……啊——!”
滚烫的呼吸不知什么时候从耳畔滑了下去,姜南雨的脑袋空白了一瞬,随后腿间的花心一烫,一根湿漉漉的舌头用力在肉穴上碾过,他颤抖着从喉间挤出一声呻吟,就听见男人的声音含着无谓的轻佻。
“小嫂子。”连霄舔了舔手指上的淫水,干脆地扯下他的内裤,“声音叫大点。”
柔软的舌头舔舐过茎根阴蒂,手指用力掰开肉软软的阴唇,而后舌头就毫不客气地闯了进去,细细密密地舔过肉壁上的每一道褶皱。
姜南雨被他舔得直打哆嗦,意识迷离纷飞,好像身体的其他知觉都已经被模糊了,只能感觉到连霄在他身体里搅弄的舌头,那么滚烫、那么清晰。
“连、霄……哈啊~!”
明知他是控制不住才叫得这么大声的,连霄还是挑起唇角笑了。
“好乖,真听话。”
那根舌头进得很用力、又很深,姜南雨只觉得肉逼都要被他舔麻了,整个阴户泛着涎水与淫液交织在一起、并不好闻的淫靡味道。
可连霄却一遍遍用舌尖在穴道里打转舔舐,痴恋着舌头与肉壁厮磨间的热烫,牙齿几乎深深地陷进阴唇里,湿软的舌头粗狂地在紧窄穴道里搅起惊天巨浪,唾液和淫水混在一起,他的唇畔是一片濡湿的痕迹,喉结不停滚动,吞咽着淫荡的骚汁。
姜南雨能清晰地听见他吞咽的水声,控制不住地夹起腿,整个人都泛着诱人的粉色。
他像是想要逃避这过于浪荡的现实,却被男人紧紧掐着腿根,偏头咬了一口他腿根的嫩肉。
“别乱动。”连霄的嗓子哑得吓人,“我没有第二张嘴来咬你。”
“唔、哼呜~”姜南雨控制不住地呻吟。
舌头灵活却并不长,肉口被他舔得有多舒服、里面咬惯了粗长肉棒的穴心就有多骚痒,姜南雨眼眸中起了一片雾气,洇湿了箍在眼睛位置的衣物。
衣物严严实实地遮挡着视线,他完全看不见眼前的男人。
只有熟悉的温度在欺骗他,混淆了感知,让他本就不甚清醒的思绪更加凌乱。
姜南雨的呼吸变得很急促,长腿搭在连霄的脖子上,忍不住夹着他的头拧起了腰,一次次地弓起身体,像是想要把肉逼往男人的嘴里送,穴里发了大水一样向外喷溅。
连霄舔得很凶,高挺的鼻梁压在鼓胀的肉蒂上蹭,红艳艳的穴肉被淫水泡地湿乎乎的,肉缝被舔开了一道小眼,一张一合地吐出温热的骚水,连霄又张着嘴包住那道肉缝,舌尖挑开穴眼狠狠一吸,姜南雨就尖叫着蹬着腿,一边哭一边抽搐着身体高潮了。
他高潮中的身体美得令人窒息,整个人被酒精与快感冲击到痉挛,连霄小心揭开他脸上的衣服时,就发现他已经晕厥了过去,眼尾与粉腮红成了一片,眼睫湿得一绺一绺,黏在下眼睑上,很可怜的一团,小口微张着,半遮半掩着里面柔软嫣红的唇。
连霄无声看了他好一会儿,低头又去亲他的唇,小心翼翼地卷出他的舌尖含在唇瓣中轻抿。
姜南雨迷迷糊糊间咕哝了一句什么,他没有听清。
他身下硬得发痛,可姜南雨醉得太厉害了,他舍不得太折腾他,怕他明早起来会不舒服,最后只是抱着他一边亲一边插在他腿心慢慢地顶、慢慢地蹭。
这样温吞的抽插过于和缓,不知道磨了多久,连霄才射在姜南雨腿心,粗硕的性具不甘心地抖了抖,几乎没软下来多少。
连霄抱着他去洗漱,醉梦中的姜南雨乖软软地倚在他肩上,嘴唇贴着锁骨呼吸。
他用毛巾沾了热水,把人仔细擦拭了一遍,就抱回了床上。
床上有点冷,连霄再冲好澡回来的时候,姜南雨已经缩成了一小团,只有他身下那一片捂出了些许温度,旁边都是冰凉凉的。
连霄一进被窝,姜南雨就像是闻着了味儿似的,小幅度地向他那儿蹭,一路又蹭进了他的怀中,小动物似的哼吟了两声。
他终于暖和了,连霄抱着他,看着自己身下又被蹭硬了的性器,一个头两个大。
最后还是偷偷把他的小内裤扒了下来,握着鸡巴一点一点地向里入。
紧窄的花穴又烫又软,湿液泛滥,连霄被咬得闷声抽气,怕扰醒他,只浅浅进了小半根,勉强咂着味儿,就抱着他打算睡了。
可娇嫩的逼肉已经被舔得又热又胀,只含了小半根粗硬的鸡巴也并不舒服,姜南雨皱着眉,哭腔绵软地又骂了男人一遍。
这次连霄听清楚了。
——他骂的是“骗子”。
翌日,姜南雨睁开眼时,一个人团在大床中央,眼皮呆呆地耷着,完全没有清醒的模样。
醉酒后的身体没有一点力气,好在安颂带他去的酒吧挺正经,没卖什么假酒,头倒不是很痛。
或者……是霄霄昨晚给他煮的解酒汤很管用吗?
姜南雨翻了个身,整个人趴在大抱枕上,绞尽脑汁回忆昨晚发生的事情,可只断断续续地划过了几个片段,就什么也想不起来了。
他什么时候醉倒的?他们怎么回来的?还有他的睡衣、嗯……
……真神奇啊。
这还是他第一次喝的这么烂醉,竟然真的会断片啊。
姜南雨脑袋闷在大抱枕里,呜咽着滚来滚去,半晌才终于蔫答答地爬了起来去洗漱。
家里安静地可怕,像是空无一人,姜南雨扶着楼梯下楼,眉心刚蹙起,就在客厅地毯上看见了一道熟悉的身影……
“嗨南雨哥!早呀!”安颂活力满满地给他打招呼,“一晚不见甚是想念,你酒醒了吗?”
姜南雨拖着身体把自己扔到沙发上,看见沙发上熟悉的毯子,脑海里好像浮现上了几个昨晚的片段,又模模糊糊的,唔……
安颂看他这副宿醉后的颓然,自来熟地拍了拍他的肩:“嘿嘿嘿没事的,以后多出去玩玩就好啦!”
姜南雨闷声道:“连霄呢?”
“他回车队训练啦!”安颂大大咧咧道,“我就是他给你安排的新导游!南雨哥,我保证专业,陪吃陪喝陪玩陪得你舒舒服服!”
呜呜,还不是霄哥的威逼利诱,他得好好表现,才能把哄南雨哥喝了那么多酒的罪过给弥补上。
“那还要训练吗……”姜南雨心里嘀咕,想到连霄说那些奇形怪状的肥皂盒赛车都是需要选手亲自制作,又有些恍然。
可能他的“训练”就是专门去学习怎么做赛车吧!
不得不说,安颂的确是一位非常好的导游。
他对f国的吃喝玩乐如数家珍,再加上一个土生土长的洛冰,两人不管是历史古迹、现代建筑,还是自然风景、湖光山色,一切都了如指掌。
当然,主要是安颂介绍,洛冰不发呆的时候偶尔会补充纠正两句。
跟着连誉是走亲戚,跟着连霄是凑热闹,还得是跟着安颂洛冰小导游,姜南雨终于有了点去各大旅游景点打卡的实感。
而与此同时,连誉连霄肉眼可见变得非常繁忙。
具体表现在,连誉直接被舅舅扣在了手下,这片五环的别墅区实在离市中心的公司太过遥远,姜南雨已经几天都没见到他人了。
打电话过去慰问一下,也只有连誉很无奈的道歉,说没有办法陪他一起,姜南雨连忙道没有,甚至有些心虚,觉得跟着安颂洛冰到处跑才更有旅游的感觉呢……
连霄倒是能见到人影,但都早出晚归,每天晚上回来的时候往沙发上一躺,都是精疲力竭被榨干的模样。
姜南雨盘腿坐在沙发一旁的地毯上,疑惑地偏了偏脑袋,问他做肥皂盒赛车这么累吗?
闻言,连霄表情奇怪地看了他很久,最后仰天叹了口气,语气沉痛万分,说,累啊,特别累,真的太难了。
于是姜南雨就同情地点了点头,手上拿着筋膜枪嗡嗡地往连霄胳膊上一捣,捣得人龇牙咧嘴从沙发上又弹了起来。
就这么到处打卡了快一个星期,每天日均一万步,然后姜南雨终于倒了。
他一大早上把自己埋在被子里,任安颂怎么扯着他的胳膊想把他拖下床,都一动不动。
“我跑不动了。”姜南雨闭着眼睛,表情安详,“今天你休想让我去任何一个地方。”
“那不是一般的地方!”安颂背着他的胳膊在肩膀上,老汉拉车似的向前拖,“f国地广人稀,那家甜品店可是这么多年来第一个要排上队的网红店!网红十年了!这不去你一定会后悔的!”
“让我后悔吧……”姜南雨根本扯不过安颂,眼看着就要从床上被掀起来了,“呜呜我真的走不动了……”
洛冰看他俩拉锯战半晌,终于道:“休息一天吧。”
他都这么说了,安颂瘪着嘴手一松,姜南雨幸福地又栽进了被窝。
“那好吧!”安颂盘算了一下,又兴高采烈道,“南雨哥那你睡吧!我可以去楼下玩霄哥新买的游戏吗?等你醒了,我们去那家甜品店,然后随便逛逛?”
姜南雨把头蒙进枕头里,虚弱点头。
甜品店确实很不一般,节奏终于放松下来,姜南雨感觉自己又活了。
凭心而论,他们的行程确实很赶,安颂自己也有数。
但是没办法啊,本市的景点逛完了,他们就开车去隔壁市玩,可霄哥不准他们留宿当地,要求每天晚上都必须带着南雨哥回来,那他能有什么办法,安排自然就紧凑了呗!
姜南雨也根本不是会拒绝人的性格,刚上来几天还兴致勃勃的,没两天就跟不上体力了,撑到现在倒也很努力了。
“那今天南雨哥想去哪儿呢?”安颂看着他,笑眯眯地问,“我听霄哥说你很喜欢看海,不然我们开个车去海边露营吧?”
姜南雨喝着红茶,想了下,道:“我们能去霄霄的车队看看吗?”
他今天是彻底不想跑远了,连誉跟着舅舅忙,有长辈在,不太好打扰,连霄做个肥皂盒车,他应该能去凑个热闹吧?
“唔……”安颂犹豫了一下。
其实霄哥特地叮嘱过他,让他不要带着姜南雨来他车队基地,但也没说为什么,南雨哥不提也罢,这么一提,搞得他心里也痒痒的了。
啊啊啊!他是霄哥忠实小迷弟啊!谁不想看偶像赛车训练啊!!!
洛冰看着他纠结的模样,还挺奇怪。
他没被连霄叮嘱过,只是很自然地认为主随客便,姜南雨都特地提出来了,那为什么不带他去呢?
车队基地他们又不是没去过,安颂不也很喜欢去那儿的吗。
于是他轻飘飘地答应:“可以。”
车队基地也在郊外,安颂刚刚小蛋糕吃的有点多,这一路有点晕车,都没心情和姜南雨嘟哩嘟囔了,惨兮兮地倒在车窗上,只一双眼睛还是亮晶晶的。
到了基地大门口,他又有点心虚了,霄哥明说了不能带南雨哥来,他还……这样是不是不太好啊……
只是洛冰开的车不会随着他的心情而变,稳当当地在基地外停车场停下了车。
姜南雨按下车窗,看着依山傍水的基地,光是入口就规模堪比他们前几天去的游乐场雕花大门,语气难掩震撼:“这——么大?”
“是啊是啊!”安颂小粉丝炫耀的心情又来了,“霄哥他们这个车队可壕了!后面那座山都被买下来了,还会带他们去山道训练呢!”
姜南雨更震撼了。
肥皂盒车上山道训练?不会颠坏吗?
刚准备下车,却刚好见基地大门里出来了一群人,姜南雨一愣,下意识把已经开了一条缝的车门又关上了。
“?”
安颂晕车的脑子不太清醒,竟跟着他一开一关门,然后又迷茫地看向了他。
姜南雨扒在窗边眨了眨眼,指了指那个方向。
最前方的人正是连霄。
一身黑红色的贴身皮衣,在这具有保护作用的赛车服包裹下,他的身材显得更加挺括宽阔,肩平腿长,黑发间氤氲着湿汗,几缕碎发黏在额角。
相衬之下,他身边的女生就显得愈发娇小可人,穿着淡粉色的吊带裙,金色长发扎了个公主头,娇俏又可爱,挨在高大的男人身边,很亲昵的模样。
连霄的脸上没什么表情,抬手,把怀中抱着的大头盔夹在了两人中间。
姜南雨有些尴尬地用指尖挠了下鼻子,垂下了眼眸。
“我靠。”安颂嘀咕,“怎么她也来了?”
“她是谁?”姜南雨小声问。
“凯琳·科密特。”安颂道,“彗星金主爸爸家的大小姐。”
他不高兴地嘟囔:“她可喜欢黏着霄哥了,特别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