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道翻来覆去就是那么一句话:凛玉,你不懂。
就你懂?闻熹冷冷扬声。他踏上三十三重天时,一双羽翼尚未来得及收起,所掠之处卷起一阵飓风,连带着满池红莲随风狂舞,凛玉!
那身影顿了一顿,没有回头。莲海风浪诡谲,浓云漫卷,有血自他指尖滴落,一滴一滴,在水面氤氲出一片血色。
闻熹毫不客气地把人扯到自己身后:还打?再打就没气儿了。
他转头望向天边,讽道:怎么,要是陈微山那群疯子想扶植庚辰成新的天道,这你也乐意?
我还真就不明白你这天道是干什么吃的,这也不知道那也不清楚,就知道闲的没事劈几个雷破坏森林,这么说来下台也就是早晚的事,养你还不如养块叉烧。你知道多少人做梦都盼着你下台吗?
天道的声音隐含怒气:竖子猖狂!
那你来劈我啊。闻熹以避雷针的豪气和闪电侠的运气浑不怕死地挑衅,说不过我就玩阴的,我可盼着你赶紧完蛋了。
喂?喂?这就溜了?
不知怎的,天道打了两个雷,随后一点声响也没了。
什么玩意儿。闻熹抱怨道,随后意识到自己现在的姿势和如今的状态,略有尴尬地松了手。
情急起来可以不顾一切,但是现在显然已经过了情急的时候。
凛玉默契地后退一步,社交距离客气而疏离,未有半分纠缠。闻熹盯着看起来只受了轻伤的凛玉神君沉默片刻,转身离开。
洪荒之初的第一把剑,天下兵刃之主,即使与天道对战,也不会落于下风。何况天道虽然假仁假义,却也真心疼自己花了大心血孕育的凛玉和凤凰他们,哪里舍得真伤害他,不过是雷声大雨点小地吓唬吓唬闻熹转身时如是嘲讽自己,果然是白忙活一场。
他拒不承认心中那点遗憾和庆幸,走的丝毫不拖泥带水,即使他现在恨不得像502胶水一样粘在凛玉身边,把往事好好问个清楚。
他不要面子的嘛。
然而一步两步三步,凛玉也没出声说一句等等,甚至连个暗示性的咳嗽也没有闻熹以微信步数排行榜预备冠军的专注态度数着步数,心中酸溜溜的浸透了老陈醋的芬芳。
掌心的红玉石子隐隐发烫,闻熹迟钝地感知到灼热到近乎融化的温度,脚步一滞,猛地转身。
凛玉就在他面前倒了下去。长剑脱手,他整个人跌入莲池,溅起一片血色。
所以说有时候面子这种东西该扔就扔。当然,当闻熹恨不得两步并作一步冲过去的时候,是记不得自己十秒钟之前还拥有面子这种东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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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为一个吊儿郎当混了上万年的神族老年人士,闻熹以为除了离婚,再没有什么可以撼动他的心神了。那时他知道自己大错特错。
他几乎记不得自己是怎么把凛玉揽进怀里,又是怎么惶急地喊他的名字。无论如何,这些状况都不该发生在他们已经离婚、明言决裂、而且没有任何示好的当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