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议结束后,凯斯牧带人经过阿萝身旁时,微不可察地顿了顿步子,阿萝没有察觉出,她大部分时候都把注意力放在紧跟在他身侧的卡尔西纳身上,这个女人一直在喋喋不休,那双红红的艳唇一张一合地真是讨厌。
两人越走越远,阿萝的视线一直跟着。卡尔西纳的一举一动都很女性化,带着少女特有的娇媚;对她,凯斯牧的神情既温柔又和气,根本不像待自己那样又凶又大声,昨天回味时还觉得甜蜜不已的霸道情人,现在这一幕可把她的暇想打得粉碎,再想起今天早上突如其来的分手争吵,阿萝沉默了。
罗吉斯特冲魂不守舍的阿萝比了比,对珀勒丰嘻嘻笑道:“我去南城,哈哈,不必太感激我。”
“滚你的,鸡婆。”珀勒丰整理了一下文件,一拍阿萝的肩膀,招呼道:“小妞,走,到北瑞恩机场值勤!”
离开众人视线,阿萝低着头跟在珀勒丰后头,安安静静的,忽然抬头问道:“我做错了吗?”
珀勒丰控制着不大不小的步子,与阿萝相距一只手的距离,走在前面。回头见她的眼神迷茫,神情有些忧伤,他不再是一副痞子口气,语意沉沉,问道:“很在意?”
阿萝缓慢地眨动眼睛,问道:“珀勒丰,你说他为什么生气?芳妮小姐是他未来的嫂子,他为什么不喜欢她?还不许我跟她交朋友?”
珀勒丰深深地看着这个少女,在他眼中,她只是一个他喜欢的姑娘,无关其他。他一直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望着她,直看得疑惑的阿萝无措地避开他的凝望,才微微收敛,侧过脸,道:“原来你这么喜欢他。”
“可是他不喜欢我。”阿萝说着,珀勒丰的温柔与关怀使她再也克制不住难过的眼泪,无声的泪水一滴滴地落入湛蓝色的柏油路面上,留下深深的痕迹。
她伸手使命地在脸颊两侧抹来抹去,可是,越抹越多,泪水越来越苦涩,她声音嘶哑,表情悲伤,一点也不像众人眼中不解世事不知忧愁的天真模样,她低低辩道:“我不想哭的。”
珀勒丰眼角扫到这一幕,只觉得心纠在一起,也许有自感身世的因素在里头,她才会如此悲伤。然而,他依然无比痛恨那个令她落泪的男人,他无比渴望将这个少女搂入怀里抹去她的泪水,抚走她的忧伤,使她不再哭泣。
也许是爱神的力量,促使他放开胆子这么做。此刻,他没有理智,没有谋略,他的眼中只有这个为“情伤”泪飞似雨的少女,他动作无比自然地将她拢入怀里,道:“想哭就哭吧,我不会笑话你。”
阿萝扑在珀勒丰的胸膛上,当即哭得稀里哗啦,一边哭一边说:“我只不过想要有个可以谈心的朋友,芳妮小姐她都不会排斥我,为什么大家都讨厌她?我很喜欢很喜欢他,可是,为什么他要提这样可恶的要求?我不想分手的,也不想惹他生气,可是”
“我知道,是的,我都知道不要难过,一切都会好起来的。”珀勒丰双手在阿萝颤动的肩背上轻轻地拍着,安慰这个激动得为情敌哭泣的女孩,心里苦涩无比,却用无比轻柔的嗓音许着一个奇怪的承诺。
不知道是因为哭得太久太累,还是因为哭泣真的能带走她的伤痛,阿萝终于停下来,离开珀勒丰,不好意思地看着对方胸前湿乎乎一片的泪渍,讪讪地刚要开口,珀勒丰拦住她,用惯常的腔调道:“啧啧,看看你的杰作,小妞,你得付我三百块的干洗费。”
阿萝的泪珠还挂在眼睫毛上,心头的尴尬已然消散,她皮皮笑道:“不给!坚决不给!”
“!”珀勒丰表情作怪,惊讶道:“难道你要我光着身子去值勤?”
阿萝道:“这有什么,我给你洗好了。不过,你要付我干洗费!三百块拿来!”
“小财迷!洗完才有,你要洗不干净我一个子儿也不付。”
两人有说有笑地驱车前往北瑞恩机场,彼此没有一点隔阂,就好像刚刚的悲伤痛苦已被太阳完全蒸发。
他们离去后,车库暗处闪出三个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