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忘川！”花倾落上前伸手扶住忘川。

花倾落还在震惊中，心绪复杂，却无论如何也没有想到无忧会对忘川动手。他一直认为无忧对忘川是有情的，不然也不会在东海瀛洲的时候与他做交易，而且还为了救忘川剜了半颗心。

无忧看到忘川的样子，心猛的抽疼了一下，眼中的疼惜与不忍一闪而过看，很快便掩去了。

“姓无的，你做什么？你怎么能……”花倾落看向无忧，心里憋着一股子的邪火，不管是因为无忧和忘川的关系，还是因为无忧的身份，花倾落此刻心里都极其憋火。

无忧没有说话，上前看着忘川道：“忘川，跟我走！”

他要带忘川离开，阵已破，很快就会被人发现忘川在这里，他得带忘川离开这里。

忘川抬手擦了擦嘴角的血迹，咧嘴一笑，“怎么？又想把我关到什么地方？”

无忧看到忘川眼中的恨意与冷然，眉头微微皱起，“忘川，你自己现在什么样子不清楚吗？你一定要这样？”

“什么样子？”忘川推开花倾落的手，抓着自己变成赤红色的头发，一步一步的朝着无忧走了过去，“怎么？堂堂的上古天帝这是嫌弃糟糠之妻？还是害怕别人知道你的妻子已经被你逼得堕神入魔？我现在什么样子？现在的样子不都是你一手造成的吗？”

忘川凑到无忧跟前，伸手摸着自己额间的堕神印记，“你看清楚了吗？这里，哪怕你再毁多少次，它都不会消失，永远不会！”

“忘川，我带你走，我会想办法将你身上的魔气除去，跟我走。”无忧双手紧握，他知道忘川恨他，他想过忘川会对他说什么样的话，但是，听到忘川说这样的话，他依旧会觉得很心疼。是他的错，是他没有保护好她，是他害她变成了这样。

“除？好，只要你把他交出来，杀了他为我的孩子报仇，我就跟你走。”忘川看看无忧，她也不想堕神，可是她心底的恨意根本无法消除，每每她想要放手的时候，脑子里就会浮现出她的孩子在惨叫中死去的那一瞬间。

忘川此刻真的希望无忧能回答一声好，哪怕是敷衍她也行，只要他说好，她一定会跟他走，除去身上的魔气。

可是无忧没有，哪怕是敷衍也没有，“忘川，你不能杀他。”

不能杀他，又是这句话，永远都是这句话。他到底有没有心？那是杀了他们孩子的人，为什么，为什么他要一而再再而三的护着那个人？

忘川大笑，赤红的双眸流出血泪，她当真是可笑至极，明明知道震天弓和金乌箭是他亲自交给后羿的，说到底，是他想要杀了他们的孩子，只是借用个了后羿的手而已，可她却还是抱有一丝希望，希望这一切都不是真的，她不想相信这一切都是真，哪怕所有的事实都摆在眼前，她却还是心存一丝侥幸。

“好，我羲和以神之名起誓，势要为我孩儿报仇，杀了后羿，不杀后羿，死不罢休！若违此誓愿遭受天谴，灰飞烟灭。”忘川仰天发誓，随着她的话说完，天空乌云翻滚，响起轰隆的雷声，不一会儿，狂风大作，待到风停雷收，忘川的元神之上多了一个誓言的印记。

以真神之名起誓，乃是与天地作了证的，一旦违背，必将应验誓言。虽然忘川堕神，可是她依旧是真神羲和，这一点，擎天柱上的神籍不消，哪怕堕神，羲和真神的称号依旧是她。

无忧没有想到忘川既然决绝到如此地步，连一点余地都不曾留下。她心中的执念怨恨当真如此之深，已然到了如斯地步。

“帝俊，此后你我形同陌路，再见便是仇人！”忘川冷冷的开口，说完转身就走，没有一丝留恋。

花倾落神色复杂的看了无忧一眼，终究还是一句话没有说追着忘川离开。

等到林子里只剩下无忧一人，无忧才怒急攻心的一口血喷了出来，眼中隐隐闪过一丝红光，那道红光太快，根本来不及捕捉，若是仔细瞧便会发现那红光之中隐隐有一丝魔气，那是堕神的征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