讲的是乐子人屑月老燕喜在人间拉红线磕cp,结果遇上自己的cp这回事。
大概是外热内冷屑神仙x身有不足愣将军这样的
这俩人平常都是没表情,区别是燕喜是真没什么感情,但是事态越混乱她笑得越开心;梁伏只是愣,一脸高冷可能不是故意的。
燕喜在天庭的工作是月老,官方通簿上写的是红喜神,姻缘神。
背景:
一般来说燕喜就在仙界记记账浇浇树得了,但不知道怎么的有天她发现喜册和姻缘树对不上了,准确的说是树上有些红线莫名其妙断了,不处理的话一些原本会喜结良缘的人就直接错过了。姻缘是人生重要的一部分,如果出了错,那司命宫就会找上她的门了。
羊毛出在羊身上,要想搞清楚到底怎么回事,燕喜只能下凡一趟。
她是自己偷偷下凡的,因为姻缘台就她一个人负责,离考察工情也要一段时间,根本没人管她。而且她想了想,也没必要闹大,之前的月老笔记也有留下过类似的事情,相当于给她一个解决方法了,不难,于是燕喜随便挑了个日子就下凡去了。
其实这是她第一次下凡,但是喜册上什么都有写,算是人间的基本指南,所以到了人间她也没有过于手忙脚乱。
关于月老与姻缘台:
在天界月老并不是固定的,一任月老大概要做三万年,任期满了就升到司命宫里去了,由新的小仙接任。
新的小仙要由上一任月老和在任司命宫掌宫共同承认,才能上任。
前面说了,姻缘台负责整个人间的婚恋程序,但只有月老一个人在这里工作。并不是说天界压榨劳动力,而是月老的工作就是核对喜册和姻缘树是不是统一的,顺便照顾姻缘树。
也就是说人间的姻缘其实就是由姻缘树决定的,月老无权随意干涉。
毕竟婚恋也是人命数的一部分,除了司命宫内部决定,谁也无法改变人的命数。
理所当然,姻缘台隶属于司命宫。燕喜每年核对翻译完毕的喜册,都会送到总宫里去。
关于姻缘树与喜册:
这棵树哪里来的天界没人能说个准,只知道应该是自己长出来的,毕竟如果是人种的,应该会把这树种在更人性化的地方。
可以说姻缘台是天界最远的办公地点之一,原因就是这棵树长在了这个鸟不拉屎的地方。
也不能这么说,这地方除了地偏人少,灵气还是很足的,而且离人间很近,这可能是为了方便它吸收人间的然后牵红线。
每一任月老上任都会与姻缘树签订短契,这样就能调动姻缘树上的信息了,也能看懂喜册了。能干同样的事的还有司命宫的掌宫,当然这等人物是没空来抢月老的活的,这只是一种紧急保险,以防月老的工作有误。
也就是说当需要掌宫过来核对姻缘树和喜册时,这任月老一定是干了什么不太好的事。
也有人想过把这树移植到离天宫近一点,但是说这话的人肯定没来过姻缘台,因为姻缘台就在树上。
真是一棵巨树啊,燕喜第一次来姻缘台是这么想的。后来她觉得真是一棵他爹的b树啊。
完了我把男主名字忘了
秦之理的腿是十岁的时候坏的。
他的将军父亲托人造了价格不菲的轮椅,从此作为他的代步工具。他在轮椅上度过了童年。
长到二十岁,他以饱读诗书在京中闻名,却也因身体的残疾变得十分孤僻。
这个年纪已是宜婚娶的时候,可秦之理连生人都不怎么愿见,更别提娶个大户人家的适龄女子回家了。
秦父愁得吃不下饭,跑到他房里与他谈心:“无患啊,你这样一天天的下去也不是个道理啊。”
秦之理仍是看着他永远看不完的书,淡淡回答道:“儿子没事的。”
“你没事为父有事。”秦父怒道,“我们不可能跟着你一辈子,若我与你娘走了,谁来关心照顾你啊?!”
“父亲何苦说这样的话?”他叹口气,“而且有珠明与海齐跟着照顾我,也不用旁的女子来。”
“这!这能一样吗……”秦父气势软下去,“你还年轻,不懂情爱的滋味啊……想当年我与你娘……”
秦之理合上书,认真道:“父亲,我已是不足之人,不论其他人怎样看我,我自己也不愿心爱的女子委身嫁我。”
秦父不说话了,只是将他看了又看,眼神酸涩。
“若是……”秦父叹了气,摇摇头,默默离开了。
秦之理目送着父亲离开,许久没有再动。半晌,他才神色复杂地垂下眼,抬指想翻开书。
可他的小指上赫然出现了一条长长的红线。
从能看见红线到如今已过去了半月,秦之理至今不知道这是什么情况。因为除了他没人能看见,他只好自行研究。
秦之理发现这世间似乎只有他那根被系住的小指能影响那根红线的状态,若是其余人或物触碰到它,它便会以一种相斥的姿态避开。也就是对他来说,这红线是看得见摸不着的。
那线弯弯绕绕,指向一个他似乎永远到达不了的终点。说实话他连院门都不太想跨过,也不是很想真的看见终点。
他不知是否还有他人手上缚着红线,若是有,那是否与他相连?看红线,能与他相连的只有一人,那么那人是男是女,年龄又是几何?这么一想,这难道是姻缘线?
古籍月下老人一篇,说天下夫妻皆以红线相连,但书中说红线是系在脚腕上的,为什么他的在手上?
秦之理苦恼了许久,每日起床都能看见右手上的一截红线,落在榻上,然后是地上,绕过桌椅花瓶,出了房门,穿过院落,然后消失在院门的竹林外。
他收回目光,几日前他也循着红线出了院门,但是它一如既往地延伸,消失在了府门外。
还要出去吗?他犹豫了很久,最后作了罢。也许找到红线的那一头,是祸事呢?毕竟与书上记录的不同,他不确定这是不是姻缘线。
就算是姻缘……秦之理迟疑了一会儿,然后如下定决心般想到,那他定会好好待夫人,不让她受一点委屈。毕竟已经委身于他了……
又是数月过去,秦之理已经习惯了红线的存在,有时也常常忘了它,只当从未有过此事。
直到他见到了仙子。
那时他身在家外,因秦父寻到了一位神医,据说是能治好他的腿。但是神医年老无法远行,只能他亲自去一趟砚州。秦之理本不想去,但禁不住秦父软磨硬泡,只好收拾行李去了。
那日在山间行路突然降下大雨,他们只好放慢行程,结果错过了下一个城镇的宵禁时间,只能留宿郊外。秦之理睡在马车里,忽然听见有窸窸窣窣的脚步声,走近了他们。
他没有听到侍卫的声音,顿时警戒起来,轻敲了敲车窗,可本应在那等候的海齐却没有回应,他心中警铃大作,刚想挣扎着坐上轮椅,车帘就被哗啦一声掀开了。
是一位陌生女子,背着月光看不清长相,宽袍大袖,一手抱着一大卷竹简,一手挑着车帘。
她安静地看着他,没有接下来的动作,他感觉得到她在上下打量他。
半晌,她终于开口:“你叫什么名字?生辰八字几何?家住何处?”
秦之理戒备地问:“你是谁?”
她没回答。
“海齐!”他喊,可没有人回应。
她气定神闲地翻了翻手中的竹简,又合上。
然后抬起了她的右手——月光下他看清了,那根小指上,赫然是一根纤细的红线。
她说:“我叫燕喜。梁上燕,门前喜。”
她没有说自己的身份,但是秦之理一点点猜出来了,她应该就是……红线仙。
用月老来称呼她怪怪的,毕竟她看起来只有二十出头,年轻秀美,虽然有点冷冷的,但是人也不坏,兢兢业业。
说兢兢业业是因为她基本忙不见人,偶尔来看下他和他手上的红绳,问问现状,然后就走。
不想炒了,写了一大堆肉后进入贤者模式了,来点清水,但仍然是gb。
她重生之后把穷凶极恶的妖魔放了出来杀了仇人,然后被到处通缉。
妖魔虽然很强但是脑子不太好用,被她当成刀子使了之后想了好几天才发现,怒气冲冲想找到她然后把她杀了,结果在女主被追杀得奄奄一息时他恰好赶到,只好把人救走再算账。
忙活半天终于他把刀架在她脖子上问她还有什么遗言,结果她一脸看淡生死的表情说随你处置吧,我已完成了我的心愿。
妖魔呆了一会儿想下手,不小心割破了她的脖子却猛地收回了手,看着女主疑惑的眼神,他气急败坏地说他刚回人间需要一个向导,让她替他干活还债,她问什么债,他恼羞成怒地转身就走。
女主很疑惑按理说是她把他放了出来,她随意使唤他应该都没问题吧,为什么就借他手杀了个人他气成那样,而且她当时没说话,是他一醒来就大怒吞了在场大半的人。
算了,反正也没事干了,照顾一下思想落后时代的妖魔也未尝不可。
妖魔说他要去南国某个地方,让她带路,幸好她小时候就是住在那的不然还真不认路,于是两人漫无目的地就上了路。
一路上她发现妖魔脾气真的有毛病,她一个人出门了他会生气,她说不想活了他也会生气,甚至发展到她和别人说话久了他也要生气,常常黑着脸把她拉开很远。
她不禁开始怀疑妖魔整天都发脾气,会不会有一天把自己给气死了,比如气的七窍流血之类的,她好心把自己的猜测说给妖魔听,果不其然他又生气了。
他生气了一般便不理她了,如果她不去找他,他可以赌气不说话一整天。
她走近他:“妖魔,再不走天就要黑了。”
妖魔气的脸通红,一拳捶烂了旁边的树枝:“文卿语!你再这样叫我试试看?!”
她失语了两秒,然后说:“那你叫什么名字?”
“……我真想杀了你……”他把拳头捏的咯吱响。
随后他突然意识到不对,急忙补充:“不是,我不许你死!”
看着她失望的表情,妖魔气的更要厥过去,猛地站起身来一言不发地大步走了。
她默默地看着他走远的背影,心想就刚刚几句话妖魔就生气了三次,妖魔的肝是真不错啊。
第一个月因为两人合不来只从越城走到了辛城,相当于正常半月的进程,当妖魔发现这件事的时候他大发雷霆了一番,只不过不是对着她,而是路边的树。
一路上他就顾着糟蹋树木了,真是造孽。
她不想管,她还觉得他要是一怒之下把她吃了也行,省得她受累。
进了辛城已经黄昏了,她找了一个荫蔽的桥洞打算睡觉,妖魔默不作声跟着她,在她身边坐了下来。
这当然不是他们第一次睡大街了,他们俩一个是在通缉犯,一个是睡了五百年的大妖魔,没有一点挣钱能力,妖魔还好不需要吃喝拉撒,她可是靠着之前从旧家里搜出来的盘缠维持生命的。
桥洞也不是不能睡,还省钱,安全问题由妖魔来解决,反正他也不爱睡觉。
第二天她仍然是浑身酸痛地醒来,一睁眼看见妖魔半闭着眼坐在一旁,摸了摸包袱,发现银子被偷光了。
没钱了……不吃也行,饿死拉倒。
她推推他,面色如常:“出发吧。”
妖魔不了解凡人,没注意到她已经好几天粒米未进了,直到她在前面走着走着就面朝下倒了,他才惊慌地发现她的生命特征已经弱到微乎其微了。
被饿死并不好受,但是能再次睁开眼同样让她心如死灰。
这里貌似是一家医馆,窗几明净,给她一种恍如隔世的感觉。妖魔不在身边,不知道去哪了。
她躺了好一会儿才有人过来,是个面生的小孩,看到她醒了递了碗药给她:“姐姐你请喝这个。”
她犹豫了好久才接过来喝了,喝完然后问:“我怎么在这?”
小孩说:“前天一位公子把你抱过来的,在门口哭着求师父救你。”
她沉默了两秒,说:“他没有银子吧。”
小孩摇头:“师父看他可怜,让他赊了药钱。”
“那他人呢?”
“师父让他在馆里打下手抵账,现在也许在采买。”
妖魔还会采买。她笑了笑,说:“谢谢你们。”
小孩:“无妨,医者仁——”
“文卿语!”
一声大喝打断了小孩下文,妖魔三步并作两步朝她冲过来。
他看起来没之前那么威风了,看着她,红着眼睛。
他对小孩说:“小师傅,麻烦避一避。”
等小孩的身影消失,妖魔才憋出一句话:“你……你还好吗?”
他看着她的眼神居然有些可怜兮兮的,于是她摇摇头:“没事了。”
听到这句话,他好像才整个人放松下来,垂着头不说话了。
她忍不住说:“你就这么想回南国啊。”
“什……”妖魔有点错愕地抬头,一会儿才反应过来,愠怒道:“……你就只知道这个?”
她一头雾水:“那还有啥……你还要去哪?”
眼看着妖魔又要发火,她连忙按住他:“等下,你这两天过得怎么样?”
他拧着眉毛,半晌道:“……就那样。”
“刚才小师傅和我说了,你在这打下手。要干几天?”
“你……干到你病好为止。”
“我感觉我好的差不多了。”
“别硬撑。大夫说你长时间未进食饮水,十分体弱。为何不与我说?”
她略有些心虚,如果直接说不想活了,妖魔又要大怒,闹得人尽皆知。算了。
她顾左右而言他:“……上次在辛城,银子被偷了。”
妖魔估计这才意识到银两的重要性:“咱们去追回来。”
“很难。过去好几日了,赶回辛城要时间,找贼也要时间。况且怎么找?”
妖魔不说话了,面色沉沉地盯着地板。
“那,我去赚回来。”他认真道。
她看着他,原来他还知道银子是赚来的。
她说:“那你注意不要被人骗了。”
妖魔本来脾气就不好,如果还被骗,绝对会气的大开杀戒。
虽然她不想活了,但是还有人想活。
妖魔听见她的话,闷闷地应了一声。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他好像有点高兴。
他握拳遮着嘴,问她:“你想吃什么?”
她饿了太久,本来没有什么胃口,但是看他一副好像已经赚到钱的样子,不忍道:“馄饨。”
“好,你安心休息,等我带馄饨给你。”他立马站起身来,风风火火地出去了。
她看了一会儿他离开的方向,摇了摇头。为了让她带路去南国,妖魔真是付出了太多。
想炒臭脸小狗,但是不能豢养的小狗。
陆济万分艰难地醒来,浑身没有一处不疼的。
入眼是一片粉罗烟纱,鼻尖有一股陌生的脂粉香气,他动了动手,摸到一件丝制外衫,像流水一样从手里滑走了。
啊,他想起来了。昨夜他扮作宾客和属下在欢铃楼探查情报,谁知那线人早已察觉,他顾不得许多孤身一人闯进去,与那人起了冲突,中了媚毒。
他负了伤,眼睁睁看着线人逃走。在晕过去最后一秒,他感觉到有人靠近了他。
然后就是……他这是,和人做了?
身上的伤已经包扎过了,衣服也换了,甚至身上的媚毒也解了,昨晚发生了什么也就不言而喻了。
他猛地支起身寻找何人如此逾矩:“……大胆……”
一个青衫女子坐在一边的桌椅旁,闻言转过头来道:“公子醒了?”
“……你……你……”陆济盯着她芙蓉一般的唇面,一时竟说不出那几个字。
“我?”她笑了笑,“我叫符涟。”
“我认得你,公子是沛东公家的陆小将军,是吗?”
他抿着唇,哼了一声,算是承认。
算了,也是他不义,此事多是女子吃亏……可他也是处子之身……
他甩了甩头,掀被子下床就要走:“抱歉,叫姑娘受了委屈。咳……陆某不是那等宵小之人,此事定会负起责任来。”
符姑娘抬头,略有点意外地看着他,问:“小将军要如何负责任?”
他顿住,努力思考了两秒:“你可有什么所求?”
她也愣了,掩唇便笑了:“涟只愿小将军能多多关照小楼的生意呢。”
他犹豫了一下,点了点头:“好。”
这之后陆小将军便成了欢铃楼的常客。
他去年刚从西地战场上回来,领了圣命在梁京做司案的首席,权力很大,脾气不好,没人敢惹。
陆首席总是准时在昏时三刻到,面无表情地带着人进了欢铃楼,老鸨点头哈腰地迎上去,他便挥挥手:“我来找涟姑娘。”
然后一个人上了楼,熟门熟路地敲她的门。
“小将军很守约呢。”她笑盈盈地将他迎进来。
他兀自走进去坐下,把刀啪地压在地上,装作不在意道:“这点事,陆某还是能做到的。”
她给他倒茶,说:“其实楼里也不止有小女子一人的。”
“你有别的事要忙?”
她摇头。“只是提醒小将军一句。”
“没必要。我也不认识她们。”他闷头喝茶。
倒是很实诚。她轻笑。
“小女子倒是听说了很多小将军的事呢。”
“……什么事?”
“姑娘们说小将军貌若潘安,神若天将,常常吵着小将军会喜欢什么样的女子呢。”
这句是真话。不过是无聊的真话。
他看了她一眼:“你不像会讨论这种事的人。”
她无可置否地笑了笑:“那小将军想听什么?”
他低头喝茶,半晌说:“听琴。”
符涟猜不懂他在想什么,于是坐到了琴桌前。
她没看见他耳尖微微红,一直没把那只喝干了茶水的杯子从脸上移开。
人可能总是比较纠结于第一次,陆小将军虽然对那天晚上一点印象都没有,但是不妨碍他感觉身体有点不对劲。
本来只是想看看她是个什么样的人,值不值得他上心,谁知多看了几眼就移不开了。
……哼。笑起来倒是像狐狸,直挠他的心窝子。
他知道她对每一个坐在这个位置上的人都这么笑,都这样聊,都这样奉茶,可是他老觉得只有自己和她更近一些,也许是因为自己被她救过,也许是他们做过……那种事?
1
其实那天晚上根本没发生陆济想象的那种事,真正情况是他失去意识昏了过去,被符涟抱上了床,想走但被他拉住了。
血浸湿了他的衣服,他唇色有些苍白,脸上浮着不正常的红晕,艰难地喘着气。符涟站在床边看了他一会儿,俯身解开了他的衣裳,拖出床底的药箱给他处理了伤口。
做完这些后他没有那么难受了,柔和了许多。他朱唇玉面,长睫轻颤,衣襟为了上药敞在那里,看起来非常好欺负。
所以……她就没忍住摸了摸他。
反正他因为药物的原因也起了反应,与其让他憋的难受,不如让她多观察观察他其它的样子。
她直截了当地握住了他微微挺立的性器,借着几分酒意和他湿滑的前液揉捏了起来,摸的他无意识地低声嘤咛,蜷起了抓着她衣袖的手指。
她的视线在他身上游走,手上动作逐渐加重加快。
身材真好。流畅饱满的肌肉曲线,看得出是一位很自律的武人。几道旧伤留下的疤痕横跨,新伤缠着绷带,浸着汗液,可怜又可爱。
若是再进一步的过分,不知道会不会更美。
当然最后没这么做,还是不想第一次见面就把印象搞的很糟。
她的抚慰弄的他很舒服,即使还在昏迷里,他也给出了很可爱的反应,紧紧抓皱了她的袖子,然后胡乱呜咽着到了一次。
他紧绷的身体一瞬放松下来,软在榻上,皱着眉,轻而急地喘着。还是没有醒来的迹象。
她慢条斯理地擦着手,盯着榻上人略微湿润苍白、正微微张开的双唇,犹豫要不要尝一口。
算了算了,今天的行动已经够出格了。
2
符涟姑娘在梁京的名气不大不小,见过她的人说她美如天仙,琴技玄妙,也哄的人高兴,但是总少了一点趣儿——也许因为她签的是半契,俗称清倌。
本来如水巷这种地方便是欲意浮沉,来这莫不是想尽兴一番,但她却摇摇头,略带歉意地送客:“抱歉,小女子有自己的规矩。”
在这大染缸里,规矩就不算数,清倌被逼为娼也屡见不鲜。可符涟姑娘又不一样了——大家都心照不宣地认为她有戚商龙首,缪岳作靠山。
那可是惹不起的巨贾,黎国人,掌控着戚国与黎国的布匹交易,圣上都要客气几分的人物。
两年前缪岳来了一次欢铃楼,一眼瞧上了抚琴的符姑娘,竟将自己的独家信物都赠了她,但因事务繁忙,他没有赎走符姑娘,而是匆匆离开了。
那信物据说能令附近的戚人无条件服从命令,因此有不少人忌惮,不敢强逼这位清莲一般的符姑娘。
3
陆济从手下听说了此事,手下劝他:“外人也许会传您与那戚商手里抢女人。”
他从鼻子里哼了一口气:“无聊。”
手下苦口婆心:“陆小少爷,那符姑娘是替您包扎了伤口,甚至舍身了您一次,但也没必要做到这份上吧。”
他转头不悦地看了手下一眼:“就这些吗?”
“那日我与歹人交手,刀剑无眼,她一介弱女子,虽惧,却仍敢来相救。”
当时他追捕的线人慌不择路闯进了她的房间,他紧随其后拔刀便与那人交手,他依稀记得那时她表情又惊又怕,躲在屏风后连大气也不敢出。直到歹人破窗逃走了,她才慢慢朝他走过来。
后面就忘了。
手下看着小少爷义正言辞地解释,心想,完了,这是喜欢上了。
白天少爷在梁京城里跑来跑去,晚上还雷打不动地来欢铃楼坐一个时辰,不让任何人进去。
算了,少爷也快二十了,老爷忙于战事,都不管他的婚事,兴许是希望他自行寻找呢?
不对啊,如水巷的女人老爷也能同意吗?!还和戚商的龙头有关系……
4妈的,怎么还不做,在这写什么背景。
5
陆济白日与母亲去了一趟寅光寺,又看了好几份手下递来的信报,写了几封信与密奏,忙了一天,看了一眼滴钟,立马出了门,去如水巷。
到了地方,他才想起今日是休沐。
如水巷里的人特别多,鱼龙混杂。梁河里浩浩荡荡停着许多的画舫,夜幕将至,灯火和歌乐一同浮动在河水之上。
有人数了今天是陆将军来的第五日。
刚踏进欢铃楼,那老鸨又迎了上来,几乎是拦下了他:“哎呀,陆少爷!今日……”
他皱着眉,看都不想看她一眼:“做什么?”
老鸨擦着汗,赔着笑,看了眼窗外笙歌的梁河,又看了眼他:“涟姑娘今日不在楼里,她……那位缪大人请走了她。”
6
没有名鉴,河中央那艘巨大的画舫不让他上去。
守卫认识他,也是赔着笑说:“陆大人莫要为难小的了,里头那位下了令,只邀递了名鉴的人。”
陆济肉眼可见地阴着脸:“跟你们大人通报,沛东陆钦意想与他结交一番。”
守卫缩了缩脑袋,陆小将军不像来结交的,倒是像来找茬的……
他心情很不好,看着守卫传人进去通报了,才努力平复着烦躁的心情。
缪岳和符姑娘的事他早有耳闻,但直到结识了符姑娘本人他才上心起来,这些天明里暗里打听到了完整的故事。
所以他才这么烦。
两年了那厮才来看了她一次?他看他是没有一点想让她离开这如水巷的意思,也不懂她一名女子孤身落脚此处的严重之处。虽给了她一枚信物,但物是死的,人是活的,哪能真正仔细地护住她?
况且……那厮消失了这么久,怎的今日突然来寻她了?莫非是想……赎走她?
他想到这瞳孔微震,猛地抬头。
那守卫被他吓一跳:“……陆大人,我家主子说……请。”
7
天底下知道这件事的人不超过五个数,缪岳其实早就死了,现在在那高高位置上坐着的,其实是缪岳的家妹缪绕月。
这是一条多么艰险诡谲的道路,缪绕月从顶替哥哥的身份那一刻起就清楚。
她从零开始学经商知识,在深夜一遍一遍地背两国各地布料产值是多少、负责头目是谁,算盘打到手指都出血。
直到终于继承了家族的产业,终于把缪家的招牌打了出去,终于坐上了戚商的龙头这个位置。
没有人敢怀疑她的身份、她的性别,因为那些威名赫赫的成就,每一个,都是她一步步挣来的,无所谓她是缪岳,还是那个死在了十五年前的缪绕月。
符涟正好是知道这件事的五个人之一。
她们很早便认识,早到一切都还没有开始。
而现在,两人都有了晦暗不言的秘密,却都彼此知晓,在这粉饰太平的人间共品一碗酒。
两年前的重逢是一出戏,但两年后的今天不是,今天是个巧合。
8
缪绕月看了眼旧友:“你什么时候惹上陆济这个硬疙瘩的。”
她眼观鼻鼻观心:“……前几日他在我屋里大打出手,中了媚毒,于是留了他一晚。”
“哦……你和他做了?”她揶揄道。
“怎么可能……他单方面被我摸了。”符涟耸肩。
“摸一下就让他对你念念不忘?符姑娘真是技艺精湛……佩服。”缪绕月大笑。
“你别取笑我了……谁知道他是个死脑筋……估计以为我和他真做了。”
她想了想:“好像说过要对我负责。”
缪绕月笑的酒盏都滚落下桌,拍大腿道:“沛东公这小世子怎么教养的,真是……真是……”
“诶,他这小子是不是喜欢你啊?一听见你被我请过来了,急的要和我手下打起来。”
符涟无奈地揉了揉额角:“唉……你问我我问谁。”
她算是知道为什么他在梁京有个绰号叫硬疙瘩了。
“哎呀,今日本来是为了……”缪绕月摇了摇头,“不然我在舫上给你们安排个房间,你把他摸走。”
“你别给我耍宝……”
有人在门外通报:“缪大人,陆首席来了。”
符涟敛好随意的坐姿,把手放到了琴上。
“陆小将军,请进!”缪绕月笑道。
9
“小将军如此急切,知道的说是陆小将军为人乐交,不知道的,还以为是缪某这小舫上藏了重贼呢,哈哈哈。”
陆济听出缪岳话里带刺,心平气和地拱手行礼:
“缪大人肯赏脸赐座,小子感激不尽。多有叨扰,还望大人海涵。”
他本来不愿与这位龙首结怨,但缪岳既然放他上来了,说明他也有意与他相交。
他余光看了涟姑娘一眼,她垂着头没看他。
他心里说不清楚为什么乱糟糟的,她见到他好像没有那么高兴。他只好打起精神与缪岳应付。
“符涟,你去歇息吧。”缪岳在上座发话。她抱着琴站起身,各向他们行了一礼,施施然出去了。
缪绕月看着他眼睛几乎都要黏在符涟身上,心里偷笑:这小子……
10
两人本没有什么利益上的交集,推杯换盏了几巡,陆济就没什么继续的心情了。
于是他试探缪岳有没有长居黎国的打算。如果回答是有,那符姑娘就有可能真的被他带走了。
他忍不住想,听闻缪岳有断袖之癖,养了几位男宠在后院,至今没有婚配。其人今年年近三十,容貌称得上是俊丽,坊间曾传闻此人是雌雄一体的妖。
这种人为什么突然看上了符姑娘?
不过幸好,缪岳说他年底有一桩戚国的生意,不会在这里逗留。
走出缪岳的会客间,被河面上的凉风一吹,陆济才真正冷静了下来:我到底在干什么……
急莽莽地闯人家的私人画舫,打断了符姑娘和客人待茶,还在这暗戳戳试探两人的关系……
陆钦意,你是不是脑子有问题,你……
等等。
我这是……
就在他脑海里要浮现那个令他又气又羞的概念时,他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遥遥站在靠河的栏杆边。
是符涟。
11
符涟倚在栏杆上,看着水面上波光粼粼的片影。今晚绕月请客,她在想应该吃什么。
身后脚步声响起,她回头,哦,陆疙瘩出来了。
他看着自己,眼睛里有一点点亮亮的,是倒映的水面上的浮光。
“见过小将军。”她礼貌道。
她敏锐地感觉到他好像有点懊悔,又有点庆幸,看见她没走又有点高兴。
挺好猜的。
心思澄澈的少年郎,没有那么多弯绕。
他真的挺可爱的,一点点傲气,一点点死脑筋,还有一点点善良。身材也很好。
她说:“小将军是来找小女子的吗?”
这个和他闯进来的说辞不一样,他扭过头去,讷讷道:“……不是。”
又急忙补充道:“我正要走,瞧见你一人在这……”
她笑着点头,想了想还是告诉他了:“其实缪大人是来给小女子庆贺生辰的。”
他呆住了:“什么?”
“我与缪大人是同乡旧识。他原想赎走我,但小女子签的乃定契,可以守着清白,但七年内不可离楼。”她半真掺假地说,“今日他恰好来梁京做事,顺道为小女子庆生罢了。”
12再不做我真的要怒了,你们做不做!?
13
陆济真的感觉自己从来没有这么丢脸过。
她都知道,但没有说破,而是用善意的目光看着他。而且今天还是她生辰,他整这么一出,她也没有生气。
他祈祷夜色昏暗不会让她看见他涨的通红的脸颊,手忙脚乱地在身上找来找去:“……抱歉,我不知道今天,是你……”
身上除了刀,他什么也没有带。情急之下,他摘下刀递给符姑娘:“对不起,现在我只有这个……”
符姑娘直勾勾地看着他,半晌,噗嗤一声笑了:“陆小将军,你一直都这么……可爱吗?”
“我……”
“谢谢。”符涟很诚恳地说。
“但陆小将军的刀,小女子实在受不起。小将军请收回吧。”她笑着摇摇头。
面前的人肉眼可见地蔫了下去,举着的手也无措地放下了。他吃力地说:“……明日,我一定……”
“不用了。”她说。
他蓦地睁大眼,感觉到她抓住了自己的手腕,拉到了身前。
她的手柔软的不像话,带着微微的凉。
“如果小将军愿意的话,能否将这玉穗赠予我?”她歪着头,微眯着眼,笑着问他。
说的是他刀上挂着的流苏。
他差一点拿不住刀,猛地转过头不敢看她:“……你想要的话……可、可以。”
他艰难地解下玉穗,放到她的手心里:“……你,你喜欢的话,我府上还有很多……”
“多谢小将军好意。”她珍惜地收下,“但小女子想要的只是这一条呢。”
他感觉整个人都在烧,简直要听不清她在说什么,她怎么还拉着自己的手?陆钦意你真是一点出息都没有,活该你丢脸丢大发……
14该死的,写了快五千字居然只有三百字在搞涩涩,让我炒炒!让我炒炒!
捏造修为阶层:
初天、中天、末天,登阶,出离,化神,无我。
她回到了自己的难予殿。
她是魔域的苦君,恪尽职守地做了很多丧尽天良的坏事,但是最不该做的事就是随地捡东西,特别是长的很好看的男人,谁知道他隐藏着什么逆天的身份,偷偷把你害死。
她在无味境一处村庄装成纯良无害的医师,实际是操纵村外魔物的主凶,把人抓在一起炼化尸傀。
这东西阴气重,助人修为,还能唤作仆从使用,实乃居家必备出行不忘的好东西,但制作非得亲力亲为不可,就算她是苦君也不能喊别人干活。她只好用命丝做了一个假人类身体,去了凡间。
结果某天在村外发现一个长得还不错的男人昏死在地上,她就救回来打算当做尸傀的本偶,毕竟是做给自己用,弄的赏心悦目一点也无可厚非吧。
然后就出问题了。她治好了他的伤,结果在他的神魂深处发现了一道非常阴毒的禁制,锁住了什么她也看不清,只知道这道禁制来自魔域。炼制尸傀是要抽去神魂的,现在这道禁制不仅锁住了他大半的神魂,也把肉身和它紧紧关联在一起。不知道为什么,她感觉莫名其妙有点熟悉。
或许别人解不开,但她是苦君啊,解开不算难,但需要时间。
这时候男人已经醒了,平日就替她采药煎煮,打打下手。他生的俊气,举止也不凡,但是因为神魂禁制,只知点头摇头,常常默默盯着她看。
她想着反正也是为自己所用,关系再紧密一些也无妨,到时候剥去他的神魂,也难威胁到她。
属于是为醋包了盘饺子,最后她押上了命丝,把自己的一线生机系在他身上,终于解开了。
解开禁制那天,她坐在地上累的要死,不知道他什么时候醒的,只见他周身灵力乍现,泛金的瞳孔死死盯着她,波涛汹涌的灵力翻滚在小小的屋子里。
气息流转间,她沉默了,这至少是化神的修为,和她本体不相上下。
而她现在的身体只有中天的修为。
男人第一次开了口,向她伸出手:“和我走。”
她擦了擦因为力竭流出的鼻血,说:“婉拒了哈。”
他皱了皱眉,想替她擦,被她一仰头躲开。
她有苦说不出,真是赔了夫人又折兵,现在别说继续干活炼尸傀,能不被抓走审问就不错了。
男人原来是琉璃天的万霖仙君,她还听过这人的名号,不过这是第一次见到真人。
仙君垂着长长的睫毛,说看在她帮了他的份上便不追究尸傀的事了,如果她有心改邪归正,可以和他一起回琉璃天。
她笑得一脸牵强:“多谢仙君好意,我还是愿意留在这继续做医师。”
“你要喜欢悬壶问世,本座……也能在春生堂为你引荐。”
“这里的风水适合我修炼……”
“回去后本座指导你修习,天材地宝也不在话下。”
她崩溃了:“其实是村头的大娘们给我指了婚……”
仙君抿唇,脸色变了又变,一拂袖走了。
胡言乱语还是有效的。
仙君不知道是脑子一根筋还是一诺千金,时常来无味境找她,问她修炼如何,医术有无长进,以及什么时候和理义成婚。
理义是她以前的病人,她虽然来做坏事但是也不能完全不做事,浅治好了几个病人充门面,理义就是其中一个。
那之后他便常来医馆帮忙,小伙子人也很老实精神,没结婚,就老有大娘问你们什么时候成事,一来二去就被她当做挡箭牌糊弄仙君去了。
她打着哈哈说就那样嘛还行还行,小理那边她也不清楚呢,仙君大人你不忙吗,老来我们这小地方做什么。
他气压有点低,沉着脸说:“……本座来看你还有无做那勾当。”
“真没有了,小女子现在就想一心医人呢。”
心想确实没再做尸傀了,他修为这么高一下发现了,不得把她就地正法啊。
现在问题就是鬼有心情在这悬壶济世啊,干不了就赶紧转移阵地,她最讨厌耽误时间。
可是……她挖了个坑自己跳,这具身体的命丝和他连一起了,本来是想能随时感应到尸傀的,现在成了他们俩能随时感应到对方了。
就凭这个,她就不能随意脱身了,甚至连死也很难死了。
她沉默,她捂脸,她不想再玩过家家游戏了。
几月后她和仙君说:“我要成婚了。”
仙君在喝茶,闻言把她的茶杯捏了个稀碎。
瓷片水渍落了一地,他脸色非常难看:
“……什么时候?”
“十日后。”
他站起身大概想拂袖而去,但是没有,而是沉默了许久,看向她:“你……喜欢他吗?”
她嘴角带笑:“小理为人忠厚老实,没有人会不喜欢吧?”
他深深地看着她,久到她有点挂不住笑容,礼貌地问他:“仙君不为小女子高兴吗?”
他好像这才反应过来,谴责地看了她一眼,一转身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她坐在一地狼藉中,笑着想:你没事吧。
故事其实很简单,一年前他收到传息说凡间出现了魔域的波动,根据强度推测很可能是来自苦君,于是他就去了。
然后真的碰上了。对方很强,但似乎不想与他交手,趁他不注意对他施加了禁咒,然后将他推下了云间。
然后就被一个女子救了下来。
神魂被禁锢的感觉很奇怪,修为被压制到近乎于没有,也很难去思考一些事情,大脑混混沌沌,连话也不会说。
但她在他混沌的世界里非常清晰,她给他换药,她喂他水,她捂住自己的眼睛,用神识去触碰他的禁制,还试图打开……
他晕晕乎乎,去抓她的手,被她紧紧反握住,问你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他摇摇头,她的手柔软又温暖,他发现自己不太想松开她的手。
他在她的小院子里住下,每天替她浇那些草药,松松土,然后把医馆开张起来,有时一起去山上采药,日子悠闲恬淡得像一场梦。
他感觉自己越来越奇怪,好像被诱惑着一点一点陷入了泥潭,却甘之如饴。甚至当发现她其实是个训练魔物、炼制尸傀的邪修时,他的第一反应也是担心她。
邪修也没有关系……以后,他会为她指引明道。
她发现他都看见了,笑了笑,招招手让他过来。
她说:“你别怕,我不会对你怎么样的。”
是了,她还不知道。他默默走近她,擦去了她脸上的血渍。没关系。
有一次他外出采买,迷了路,直到深更半夜才被她找到,她急的发髻都乱了,喘着气匆匆检查他上下:“怎么搞的还会迷路啊?有没有哪里受伤?”
确认没事后她一下松懈了下来,然后被他轻轻地抱在了怀里。她笑了一下,也伸手环住他,说:“你对我来说很重要。所以照顾好自己行吗。”
他没有说话,感受到她在怀里的温度,突然觉得也许一直这样下去也不错。在一个小村子里,开一家小医馆,和她在一起忙忙碌碌。
直到……她说不愿意。
解开禁制的那天,他识海一阵清明,修为回到了化神,灵力不受控制地溢出,压的她受了伤。
她本来就心力交瘁,不可置信地看着他,血从她的脸颊上滴落,他呼吸一滞,俯身想替她擦去。
她躲开,说不想和他走。
……她想留在这,也罢。
回琉璃天的路上他心乱如麻,感受到她的一缕命丝牵着他,他有些心安,却又暗暗惶恐。心安是能时刻感应到她在何处,即使相隔千里,也不会消失;惶恐是怕她受他连累,他们修为差太多,若他受伤,她很可能丧命。
他有自己的身份职责,加之近来魔域苦君消息全无,魔族蠢蠢欲动,清界上下都俨然自危,他不能时时待在她身边。但只要得空,他都会来见她。
可即使回到了那个熟悉的小院,他好像也不再是她口中那个重要的人了。
他想浇水,被她笑眯眯拦住,同她一起去采药,她说最近不缺草药,帮她打包药料,她夺过来,说仙君大人这种活怎么能让您做呢。
他坐在那里,捧着凉凉的茶看她忙里忙外,像一个不受欢迎的客人。
他过去几百岁都没有这样失落过,现在没有了禁制的影响,他还是想不明白为什么自己会这样难过。
尤其是听到她说自己要成婚的时候。
凡间的婚事都是如此潦草吗?
他在自己的殿宇里枯坐了一夜,胡思乱想了许多,最后想明白了自己原来是喜欢她。
琉璃天很冷,平时他都没有注意到。此刻他挂念着千里之外的一个人,才发现这里真是冷得刺骨。
风光霁月的万霖仙君第一次动了凡念,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在忽如宫关了自己七天。
大婚的前一夜,他终于出了门,赶到了无味境,在夜色蒙蒙中,找到了她。
他问她:“……你一定要和他成婚吗?”
她看着他笑:“仙君大人,你来的也太晚了吧。”
他垂眼,声音低到听不清:“……再晚,不也比他早么。”他还记得当时她医治理义的样子。
“什么?”她没听清。
他说不出,也放不下。最后他低声说:“你只要不与他成婚,我愿答应你……任何要求。”
她的面庞模糊在夜色中,他也不敢看她的表情。
沉默笼罩了两人许久,久到他甚至想一逃了之。最后,他只听见她毫无波澜的声音:“我说了,仙君大人,你来的太晚了。”
他不记得自己是怎么回的琉璃天,只记得红光漫天,人声纷杂,掌事弟子看见他,大喊:“仙君!魔族突然发难,攻进来了!”
那一战十分猛烈,他被偷袭受了重伤。魔气与灵气相冲,搅得他痛苦万分。但他顾不上,他心慌意急,生怕自己受伤连累到她,慌忙在神魂里寻找那一处熟悉——但是,他感觉不到她了。
鲜血淋漓中,他拖着重伤,跌跌撞撞地回到了那个小院。依然是满目红光,不只是灯笼、喜字,还有遍地的尸体。
他看见了她。她死了。
她足足睡了一百年才回到了难予殿中自己的本体,舍弃一条命丝的损伤还是挺大的,她醒的时候神魂还是疼的要命。
为了摆脱之前的身体和那一根筋仙君,她暗中唤来了魔域的黑燕兽和自己的左右将,前后夹击,一边咬死自己的身体,一边打伤清界那个仙君,这才毁掉命丝,成功死遁。
虽说过了一百年,但对她来说还像是昨天一样。她想起一根筋仙君站在自己面前,跟她低声下气地说只要她不结婚他做什么都可以,吓得打寒颤。
决定结婚是因为黑燕说人不多它不去,至于和谁结无所谓,如果一根筋仙君说想和她结也行,反正横竖都要死。
而和他说你来的太晚了,是因为请帖都发出去了,明天就出嫁,你早不来晚不来,现在才说。
天地良心,她没有做什么出格的事吧。
这人怎么动心的这么不讲理?
回了魔域她才明白为什么当时一根筋仙君身上的禁制这么熟悉,因为这根本就是她的手笔啊。
捏身体前为了保护她这个分身,她在附近布置了压箱底的阵法,会自动限制后天以上的人的修为,修为越高作用越强,一根筋仙君化神的修为直接被干成了傻子。
她捏额角,孽缘啊……
思来想去不知道怪谁,她拍了自己一巴掌,悠悠地叹气。
无所谓,都过去了,反正回了魔域就基本不会再见面了,她很快又去忙着做坏事了。尸傀还是要炼,只是炼出来的可能没有那么纯天然无污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