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轻的士官斜举着指挥刀,大声发布射击的命令。一排排的步枪交替举起,瞄准,射出一片的烟雾扬起,硝烟的味道甚至没法被东南风吹散,以至于整个阵地烟雾缭绕。
连绵不绝的火药爆炸汇成了震耳欲聋的巨大声浪,震得沼泽水面上荡起一片片的涟漪。毁灭性的火力将拼死一搏的蛮兵钉在了沼泽地上,就像劈倒的木桩倒在水泽里,溅起一片水花。
生伽补罗族蛮人惶恐地看着前面一个接一个倒下的族人,看着鲜血像泉水一样涌入混浊的沼泽中,将那些混浊水面染成血红。
前面,后面,身边不断地有人倒地,在泥泞中挣扎呻吟渐没了气息。一起往前冲的人越来越稀薄,让充满了恐惧的身体越来越凉,迈不动自己的脚步。
密集的子弹像镰刀一样划过原野,轻易地将一线线的蛮兵割倒。距离一百多米,每三发子弹就要消灭一个敌人。
这不是一场战争,这是对威胁到华夏的异族进行的讨伐!是文明和野蛮之间的较量。没有妥协,也不接受投降,只有生死相搏。
仡存壮如同标枪般骑在马上静静地看着战场上的一切,看着那些敌人的士兵像多米诺骨牌一样层层倒下,扎进了冰冷的沼泽地里。
但战争才刚刚开始,沼泽外面的森林里也响起了枪声。嘹亮的军号表明,方智带着的步兵也赶到了战场。隔着沼泽,后队已经看到这边交战的情形,方智根本就没有犹豫地投入战斗。
赶到战场的步兵绕过沼泽,直扑敌人的中军。跑动中,战士们朝着在外围警戒的敌人的后队射击,两排齐射结束,赶上来的炮队已经准备完毕,二十五门迫击炮再次对准惊慌失措的蛮兵开火。
沼泽中的战斗更加激烈了,敌人来了援军的消息让蛮人更加的慌乱。现在前面是枪阵,枪毙着一切,血腥的场面,让靠近的蛮兵几乎没有勇气向前冲锋了。
但逃跑也是很危险的,后面是死神般的火炮散弹,收割着不敢冲锋的蛮人。蛮人在距离两百米附近的沼泽里乱成一片,一时间进退失据。
这个世界是公平的,每一个民族都会有自己的英雄,蛮族中有人跳出来激励族人,鼓舞大家继续进攻。一个带着羽冠首领大力挥舞着手中的长矛,似乎在用蛮语吼叫着什么,身先士卒朝沼泽中的敌人发起了冲锋。
他的勇敢感染了蛮族战士,绝望的蛮人明白往前冲是唯一的活路。蛮人再一次努力向前面挪过来,他们顶着呼啸的弹雨,抛下了一具又一具的尸体终于往前走了几十步,靠近了仡存壮小队的阵地,投矛和弓箭已经有了杀伤力。
长时间的射击,枪管也红得发烫,已经无法再发射弹药。蛮人不惜代价的冲锋,战斗不出意外地变成了近身肉搏,刺刀和长矛搅合在一起,山地营也开始有了牺牲。
形势急转直下,沼泽中心的骑兵陷入到危险的境地,人数处于绝对的劣势。连仡存壮也举起指挥刀冲入敌群,加入了战团,一时间战局变得险象环生。
隔着沼泽,方智的后队没办法支援骑兵队,急得他直跺脚。由于投入战斗过于仓促,敌人实在太多。后队也和敌人纠缠在一起。沼泽中间的形式逆转,似乎鼓舞了这些蛮族人,他们看到了胜利的曙光。
蛮人变得更加的凶悍,他们嚎叫着射箭和投矛,组成集团向后队发起猛烈的攻击,前赴后继的冲向自己的敌人。整个沼泽地附近喊杀震天,乱成了一锅粥。
仡存壮现在又急又怒,自己太大意了!由于自己的轻敌,导致部队陷入苦战。华夏的军队现在都没有装备铠甲,近身肉搏,步枪不一定强过长矛。反过来蛮人却越战越勇,仗着自己的藤甲,反而占据了武器上的优势。
双方围绕着前沿阵地展开激烈的搏杀。山地营的战士苦苦的支撑着,靠着一些军官的手枪支援,还能维持阵地不失。然而,身边的战友时不时被敌人的投矛和弓箭杀死,形势岌岌可危。仡存壮的双眼都要喷出火来。
就在这生死存亡的时候,敌人的后方突然响起了嘹亮的冲锋号,对面的丛林里,枪声、手榴弹的爆炸声响作一团。方天亲率合围的部队总算及时赶到了战场,陷入苦战的山地营顿时精神一震,刚才还倔强的敌人一下子崩溃了。
此消彼长,山地营一个漂亮的反击,终于和敌人拉开了距离,步枪重新开始发挥威力。那个头戴羽冠的家伙被击毙后,沼泽里的敌人更是炸了窝,敌人开始向没有枪声的西北方向逃跑。
但那边并不是生路,蛮兵向西北突围,突然象是涌进了一片深不见底的沟壑。他们冲得太急了,一直往前面跑了七八步,蛮人才发现越来越踩不到底,水线已经漫到了自己的胸口,而身子还在一点点往烂泥下面沉下去。
凶悍的蛮人瞬间丧失了所有的勇气,大声嘶吼着,哭着喊着救命,试图往后面走回去。越挣扎身子沉得越快,一点点沉下去的烂泥却没有给他们任何机会。
侥幸还活着的蛮人怔怔地看着被沼泽活活吞噬的族人,吓得瘫倒在地。看着那些满是恐惧的面孔一点点被泥水覆盖,沉入水线下面。突然那面孔又窜上来,满是泥泞的面孔往上一窜,嘶吼了一句什么,又掉了下去,在泥泞上吐出了几个气泡。
在参谋部的地图上,山地营阵地右翼一块区域是一串小叉,示意不能通行。范胡达的蛮族部队已经被华夏军三面包围了,蛮人只有往西北方向突围,拥向左翼绕过来,正好陷入这片恐怖的沼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