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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在学校(1 / 1)

我还是在走着,感觉脑袋浑浑噩噩的很疼,双脚似是踩过了一地的落叶,劈劈啪啪的躁动着,我又向前走了一步,啪的踩断一截树枝,没人知道它已经枯萎很久了。

声音模糊了,却又清晰了起来

「我想,自己应该还是喜欢做实验的。」我边喃喃自语着边把手中的水甩乾。

专注於某件事情的感觉很不错,不会有很多噪音,叽叽喳喳的sao扰耳膜,只要全身灌注的将jg力注入眼前细细的火舌,啵啵冒泡的咖啡seyet,一头栽进计时,测温,观察,讨论里,我可以剥离自身的存在,此时此刻,安安静静做个虔诚的科学教徒,卸下感x和情感,将一切埋藏於白大挂之下,俯仰坐卧都为了更接近真理,这种感觉,很宁静,很舒服。

被肾上腺素淹没的感觉也很不错,像是嗑药总有种飘飘然的感觉,我可以像个正常人的笑着,为实验结果或皱眉或怒骂或惊叹,感觉自己似是无所不能,眼下之物全在我的掌握中,透过手指指挥,演奏出一场jg准利索的实验。

在烟消云散之时,我又从短暂的生,无声的si去,没有理由,只觉得有什麽又被掏空,欢笑嬉声,不过是伪装的弧度,g勒出一张惨白的si冷的笑,膨胀,膨胀,烧得灼烈沸腾,把自己撑的肿胀,然後可笑的暴毙而亡,糖,甜,笑

不知为何的又涌升而上的恶心感玄玄虚浮着

我试图张开嘴,吞入满间沸腾的欢声嬉笑,想要用舌头g住一些混在焦味飘动的甜香,只感到过於亲昵的甜味冲入脑门,和那gu恶心感在头骨里放声尖叫,感觉其实没什麽差别,就还是糖,膨胀旋即崩塌,看似团结的聚集却在口水的玷w下随随便便就融化湮灭了。

其他同学七嘴八舌的讨论嬉笑着,到处都是糖,撒在地板,飘在空中,流进洗手台,化在口中,跃跃於那一条条跳动的舌头上,很甜,甜的想吐。

笑着,继续笑着,揪住仅存的理x来分析实验成果的外观,随口笑着啐了抱怨好甜,疏松的颗粒柔顺的倒下,渗进舌尖转瞬即逝,谁都不会发现,那其中的,淡淡淡淡的,微弱到似有若无的苦味。

「啊,果然还是加了太多小苏打了吧。」

我g起嘴角,以一种非常粗暴的方式用指甲抠去那些胶结固着的糖块,彷佛烦躁的想直接扯断那些纠缠的线圈。但肯定没有拆线这麽简单,那是电线,下面连接着zhaya0,我听到倒计时的滴滴声,宣告着它的到来,也是一切的结束。

妈的,为什麽我总是做不到维持正常平稳的情绪到放学?

忧郁总是如影随形,而焦虑和恐慌总是来的悄无声息还总是附赠强烈的失真感。

概括一句,我觉得自己taade快疯了。

好像很久没有这种这麽强烈的无力感了,好像什麽事都做不到,什麽事都不想做,脑袋是空的,塞不下任何东西,除了悲哀还是悲哀,连呼x1都好累,在短短的早自习我已经深呼x1了十次以上,似是我的肺部在排斥着氧气的纠缠想自力更生,x口又开始闷闷胀胀的,像用把钝斧在上头刮着r0u,磨着骨,挤出血,努力地想把飘忽的注意力揪住塞回头盖骨里,总觉得自己好像成了一块r0u做的蜡像,连提笔甚至抬头都僵y别扭,全身都在抖,停不下来,我继续大口地x1气,祈祷着老师晚一点到教室。

你又不见了,每次都是这样,在我最惨的时候,你都不在。

这种时候才会眼巴巴的去依赖你的我,还真是恶心啊。

我想要哭,但是上课了。

想要写点什麽,但这样会来不及抄笔记。

想要放肆的听音乐大吼大叫,但这样会被其他人发现,会造成大家的困扰吧?

想要躲起来,但这样会被记旷课。

想要摆出一副哭丧脸,但这样其他人会担心吧?

想要告诉别人自己的想法,但他们似乎总麽样都不懂。

在喧嚣中疯掉,然後si掉。

救命,我可以哭吗?我有资格哭吗?我有资格在这里自怨自艾放弃一切吗?

我究竟是病了吗?疯了吗?还是这一切都是假的?

假的,都是假的,不论谁,不论什麽,都是假的,我是假的,家人的关怀,朋友的谅解,看似不错的功课,好像恢复不少的心情,好像可以集中的注意力,好像稍微能控制的食慾?都是假的,是吧?

什麽才是真实?

我很想告诉自己,你没有错,你只是病了,但真是如此吗?那为何我总是不停的在原地踏步?为什麽每天似乎总是在重复着相同的胡言乱语?

作茧自缚,真是个好词。

为什麽快乐这麽困难?为何我觉得自己快要疯了听到老师的笑话却还笑得出来?

有够虚伪的。

耳边回荡着脑中空灵的歌声,现实中老师的口水沸腾,纷飞的欧洲历史,成串的数字,凌乱的字词,随着,唇瓣开阖的瞬间,是带着伤咬着痛的,但我不得不如此,剜开x膛呕出那些不断侵蚀的情绪,尝试笨拙的用拙劣的字句将脏器皮肤擦拭乾净,因为终究还是塞回去的,继续侵蚀,继续痛着哭着,别扭痛苦的活下去

我是无力的,做不到的

如何爬起,如何停止脑袋里这喋喋不休的喃喃,离得太远,我光是要爬到能够构到边缘的那方,应该就会被那念经似的叨叨絮絮削断脑袋。

随口找了个藉口就跌跌撞撞摔进厕所,我知道自己自己得赶快把这些乱七八糟的想法清理乾净,但只落得颓靡地靠在隔间的墙旁,愣愣地望着上头渗透下来的灯光,像数道金灿的虹桥自那个玻璃盖上垂降下来,尘埃在照耀之下闪闪动人,刹那间恍若看见了仙人的圣光,然後打醒自己,什麽神明,傻了吗你?

信仰是给那些心中仍怀有希望的人的一个可笑却有用的谎言。

火锅店的卫生做的不错,黑se大理石的墙面没有多余的尘埃,够给外一个乾净而冰冷的拥抱,我屈膝倚靠之上,用力深呼x1,掐si那些想从x腔窜出的尖叫。

我自嘲般的g起一抹頽弱的弧度,看看自己一身宽大的衣k,大概,也是yu盖弥彰吧。

你现在才认清这个事实吗?反正你早上已经吃了这麽多东西了,等一下就别吃了,看看你的肚子,你的大腿,有够恶心的,这样的你,一点价值都没有,根本没有吃东西的权利,还不如si一sib较好,留在这个世上,浪费资源和氧气,你就是个累赘,你会给所有人带来不幸。

滚。我低声吼着。尝试把那个如同复读带的噪音驱赶出去

我不想和那烦人的声音对话,不想思考,但恶魔总是游刃有余地抓在我最深的伤口狠狠挠下去,上瘾般一次次越来越深,或许哪天可以看到自己的前x和後背面对面sayhello,掉出来的肠子和手指缱绻纠缠厮磨。

啊,或许这样也是好的吧。

走心了。我狠狠的往自己天灵盖甩了一巴掌。

为了把这个声音盖掉,我必须要吃,但是要吃什麽,吃多少,每口食物要咬几下,该不该缩紧肚子,以什麽样的心态,吃下要摆出什麽样的表情我不知道,每口咀嚼的食糜都散发着茫然。

但我似乎已经学会了迎合,学会了多吃,学会了淹si那些无畏的抗拒,绞杀在喉头的凄厉嘶鸣,我总学不会记方向,一次次站在十字路口前手足无措,但饥荒的身t和叠加的那些拔尖的记忆似乎在身上划下一条蚀骨的疤,宣告着还是选择吃这条路应该不会错。

我的世界现在被y生生画成两瓣,一瓣动脉通往节食,经过恶魔的嘲谑,再顺着静脉瘤流回四字;一瓣动脉通往暴食,经过心灵的快感和罪恶感的鞭笞,再顺着静脉流回,无论哪一条,目的地皆是跳动的四字:「徒劳无功」

在这个世界上,现在的我没办法随心所yu的活着,这个肥胖的,臃肿的,丑陋的自己,大气粗喘,x1进的空气感觉都如此稀薄,好想躲起来,不要被任何人看到,对不起,我没办法达到你的期望,我连自己的期望没办法达到,好可怕,我在恐惧,恐惧着这种随时而至的未知,因为我不够好,我什麽事都做不好,什麽事都做不到。

我似乎早已习惯了这种感受,把自己用孤独缠绕起来,织成一个密密实实的囹圄,作茧自缚,在这种令人窒息的独自一人中,我对勒住脖子的束缚感到安心,捆绑住双手的镣铐使我感到温暖,扎在脑门里的铆钉让我能在血腥味中找到宁静,我深知自己皮囊下隐匿着的灵魂是多麽变态扭曲,所以必须藏好,我不是勇者,没有锋利的剑将巨龙一击斩杀,只能如同封印特级咒物般使他永不见天日,我是为了其他人好,只是不想让他们受伤

找了这麽多轻薄的藉口罩在身上,轻轻一戳就迸裂四散,这些是我自己的问题,因为害怕被抛弃,所以乾脆就不要相遇,因为畏惧被讨厌,不如一开始就让别人讨厌,我开始慌了,不知所措,掐着时间想叫它束手就擒,不要这麽尽功职守的向前滚去,厕所门突然长出了血盆大口,我害怕下一刻它就会呕出那些熟悉的声音:「还好吗?我们都在吃了喔。」

我该说什麽?该做出何种反应?

哪怕再自欺欺人,衣服不会骗人,我蹲下来将四肢蜷缩成一团,听着外头的喧哗闹热,笑语叮当撒在掌中,我在喧闹中沉寂,在欢声笑语中敛下嘴角,在幸福洋溢中把孤寂细细说到极致。

我x1了口气,敛下眼睫,往脸上狠狠甩一巴掌。

两分钟,就两分钟,我就会正常了。

「啊,最近还好吗?」

我是鱼,看到饵就一口咬下,也管不着下方是否藏着杀人的剧毒。

「老师,我可以和你聊聊吗?」

溺水的人,根本不会管揪住的究竟是救人的浮木亦是吃人的鳄鱼。

「我得很认真的跟你这麽说,希望你能够去看一下医生。」

我脑中瞬间浮现的,自杀防治系统,辅导老师,预防机制

啊,露馅了。

饮食失调复发以来第一次重新回去看病。

或许不该用复发这个词,饮食失调这种模棱两可的名词是座天平,每次的进食,把沙子堆到适合的地方,必须要在吃与不吃之间作出平衡,一边堆着所谓正常的份量,一边取决於人自身,只是有人一边堆的太多,定义为暴食,有人选择不堆,人称为厌食,慢慢的就崩塌了,然後被学者定义为所谓的饮食失调,塞进那本越来越厚的书里,只是个不知该如何有效掌握份量的小孩罢了,在厌食和暴食之间来回摆荡着。

磨磨蹭蹭了快两个星期,ga0到老师都快要放弃约定杀疯了直接告状去了,我感觉自己成了一头老牛,哼哧哼哧地背着犁,慢吞吞的悠晃着,终於把眼前的假单翻整的乾乾净净,然後拖着枷锁刮过地面,扒掉满身毛成全身光溜溜的,举手投足都极为不自在,或许是鱼吧,在流动的人cha0中滑稽的摆动着鱼鳍,滑溜溜的窜过一个个ch11u0的疑惑眼神,或许我也必须成为鱼,变得光滑sh黏,才能避免在四溢横生的笑声中不要随便嗑得头破血流。

总之,看病是一种意义和效果未明的行为,有时候会让我有种如释重负的感觉,但今天,只有哽在x口的,一gu让人难以言喻解释的,我不知是否该将它视为委屈,亦是寂寞,甚至,可以说是愤怒。

我到底想要的是什麽?

我看病的目的是为了什麽?

呼呼的踩着脚踏车,躁热的热气窜进黏糊糊的缝隙把身t充的壅塞肿胀,像颗笨拙的气球,漫无目的的胡乱滚动着。这时已接近中午,路上寥寥无几只有几团被蒸熔的废气,像个任x的孩子哇啦哇啦喊着无人应答的疑问,随口乱吐毫无逻辑的垃圾话,心脏如泼猴似乱蹦乱跳,大喊大嚷着想从粗喘中一跃而出。

「烦si了烦si了啊啊啊啊。」

「妈的,这个庸医,到头来什麽也没做嘛。」

前一星期的身心状态在轮辙下滚出一条模糊的印子,来不及细看又源源不绝的滚出来,只觉得这配se和纹路真是丑不忍睹,自认为强壮的小腿大声的闹脾气,欠缺锻链啊欠缺锻链。

「饮食记录,就只是这样啊。」

「只要这样一切都能恢复正常?」

「那我之前的所作所为算是什麽?ga0笑吗?一场闹剧?」

一整路上,这几个想法总在脑里咕噜噜滚动着,後来我才理解,这是一种不敢言喻的不爽。我觉得自己没有受到尊重,深深的这麽觉得。

但是为什麽?

诊断出没有问题不是反而b较好吗?

只要稍微控制一切就能好转不是很bang吗?

但为什麽我会如此失落和愤怒?

总感觉,好孤单,感觉这个世界,没有人能够理解我。

大家都觉得我没有问题,觉得我是正常的,但只有我觉得我坏的b以前严重吗?

所有人都说我没问题,是只有我觉得自己疯了吗?还是这麽想的我才是疯的?

又或者,在疯字脱口而出的刹那,薛丁格的猫就已经被毒si了?

总觉得自己在纠结一个很诡异的问题,是否可以把它归之为唯心和惟物论的小小混战?但我不是个多厉害的哲学家,只是会在日常中的一些之微末节的芝麻小事上钻得满满的牛角尖,然後弄坏器具拔不出来。

为何一个人的情绪,总是如此脆弱不堪呢?

谁可以救救我?

谁能注意到,我快淹si了?

不知不觉,下起雨来了。我怕再这麽淋下去,下午的头疼肯定是会把我的脑部神经恶狠狠的整根拔出来,急急忙忙停了车穿上雨衣,但总穿的笨拙,细细的雨丝仍是不留情面的落在我的脸上蠕动着,抬头瞥去,路上沸腾的车cha0仍然继续烧焦的冒着泡,发出一种郁塞的闷臭,膨大的塑胶皮在鼓动着,没有任何人穿上雨衣,我顿时觉得自己像是个可笑的小丑,自作聪明的谋划全局,然後被这个世界无声的鄙视嘲笑,连个声音都懒得赋予,呵,真够蠢的。

啊,又走错路了。

或许我生来就是路痴的命吧?

雨继续下着,sh漉漉的脚印落进教室,埋进座位书堆中。我感觉整个人躁动得彷佛被塞了白磷,随时都会把自己烧的si无全屍。在书本上漫无目的地写着,雨下得很大彷佛能冲走所有噪音,扭曲成他们的形状,细细长长黏黏糊糊的,爬进耳机喇叭里刮着耳膜。

nv歌手带着一点哭腔的嗓音在耳畔厮磨着,随着句末落下一个个甜腻的吻,最近很喜欢这个ver,她唱的歌似乎总是能扎进我的内心深处,有种疼痛酸软的爽感,音乐果然是种很可怕的东西,一瞬间那颗泡的软烂的心竟似被轻轻捧起,小心翼翼的r0un1e着,还是会挤出来啊,顺着脉搏涌进泪腺,那些过於不堪丑陋的情绪,经过音乐昇华过後似乎就没有这麽恶心了,我就能有理由宣泄了。

但副作用就是,哭了就没办法写作业了。

小小的pa0弹乱炸si在透明的床玻璃上,细弱的雨丝割出一条条疤痕,有些荒诞的si法。总觉得,雨如昙花般恍惚间便完成了降生和逝世,在人生最後的最後,才是能这样嬉笑怒骂着,世上任何一处都将成为它们的棺木,雨丝细细将玻璃切割成胡乱的碎片如同爬满了蜘蛛丝,嵌上了音符的形状,圆润的,透明的,像是黏腻的泪

歌仍在继续,指尖下滑动的笔仍是没有停歇

大家都在和自己的作业奋战着

我也不想让人发现

默默地,在飞逝的两个小时,始终没有停下流泪

其实也不懂为何哭,哭又有什麽意义

只是觉得,好讨厌好讨厌好讨厌自己

好想就这麽默默消失不见就好了,不要被任何人发现的

啊啊,原来是这样吗?

那种难以言喻的荒诞和空虚是源自於此吧?我终於笑了出声。

因为我根本没有想像中这麽正常,一切的一切只是不断的在提醒我这个事实。

「真够蠢的。」

两道声音此时交叠在一起。

因为享受着它的灿烂,因为忍受着它的腐烂

你说别追啊,又依依不舍,所以生命啊,它苦涩如歌

你睡了,可时间它依然走着,你怕了,恍然抬头梦却醒了

当熟悉呢喃又穿透耳朵,一幕一幕闪着刺痛我

想不想看花朵盛开,想不想看燕子归来

如果都回不来,那我又该为了谁而存在

你曾问过我这个问题:「你有想过未来要成为怎麽样的人吗?」

我突然噎住了。

不知是气氛过於放松亦就只是个水到渠成,海豚跳了出来。

「曾经,在我很小的时候,我曾经许过一个挺白痴的愿望。」

我咽下唾ye,差点把又想gui缩回去的想法咬断。

「我要拯救苍生,很蠢吧?」

几个音节在舌尖滚了一圈,化散在空中,似是轻轻捧起寥寥无几的,小时候也不会前顾後瞻太多,随心所yu的,只是觉得这麽作对大家都b较好的,那个很晶莹剔透到耀目扎眼的心,我想它肯定不是陶瓷就是玻璃,因为一不小心它就会在我指尖碎裂,随风消逝。

心头始终烙刻当时帮助别人的那种感觉,很开心,很舒服。

明明自己根本就没有这麽强,没有这麽聪明,没有这麽善良单纯,这东西装在这副皮囊上,着实是种糟蹋,它应该待在一个足够善良足够坚强的x膛里,不会随便漏水停电闹鬼的安详地方,继续幽幽散发它的光芒,而不是被我这种烂人日夜摧残。

当时只是觉得,这件事如果没有任何人要做,也是不行的吧,就这麽默默的扛下来了,背着跳过国小,爬过国中,滚到现今,心中始终回荡着那个声音,想要救人,想要我的人生具有意义,我希望世上的所有人都可以不要这麽辛苦。

「果然是个浪漫主义者啊。」

「其实说起来,我挺讨厌这个词汇的。」

浪漫,意味着感x,意味着情感,不理智,很粗略的概括的话,就是鲁莽和失控,我向往着理想,向往着乾净,眷恋於任何纯粹的事物,像是一支颤巍巍的小花,长在腐烂焦黑的泥泞上,人随意的走过,然後践踏。

这种t验,很像是在做梦,很美好也很奇幻,驰骋飞扬於幻想的国度中,那儿b我的世界大多了也jg彩多了,在那里,吐出的气息是五彩斑斓的,谈笑间流漏的言语是柔软舒适的,乾净的被剥下了所有的尖刺,温顺乖巧的让出一个位置,让臃肿庞大的我可以被环拥着蜷缩沉睡其中,不用醒来,也不会在深夜被满身的疮疤蹭的痛彻心扉。

但梦终究是要醒的。

我网罗出的世界啊,繁花似锦,璀璨明媚,这是个理想主义者的浪漫,编织出理想,理解它,经历它,然後用力的用力的成为它,但很多时候,会被现实一砖一瓦的拆掉打碎,会有无数的开阖的嘴,叽喳着吐出建言和嘲弄,腐蚀掉那些曾经费尽千辛万苦积攒而来的材料,然後现实会告诉你,这就是它的真面目,在这里它就是王,想在这里活下去,只能屈服於它,习惯它,最终成为它。

可能这就是属於我的叛逆吧,我始终想要打败这种东西,我想要战胜命运,控制我的人生长成我喜欢的模样,年轻人总有着满腔沸腾的壮志凌云,我不想被命运拴住,可兜兜转转,才发现自己竟是自己把脖子套上了现实的绳索。

这世上谁不是满目疮痍的,我以前不相信,觉得那些伤痕累累离我太遥远,甚至单纯的觉得它们奇异而美yan的像一片摇曳生姿的罂粟花,危险却魅惑,但现在我只想回去给当时的我一巴掌,让他睁大他那被美好滤镜渲染糊的小眼睛,早点看清这世间的晦暗丑陋,然後抱着他嚎啕大哭一场,好想把他藏在自己的臂弯下,不要被这世界w染,这个世界很脏,真的很脏,或者说不能说是脏,只是杂,太多太多不同频率的声音交杂在一起,无法共振,最终只能落下一地的噪音,被人染上灰然後草草扫去,但我仍希望有些存在能永远如此纯粹乾净,对这世界永远怀抱着希望。

因为这些伤,真的太痛,有时痛到光是落到嘴边,就能刮出一地的血迹。

这麽想想,当初会这麽强烈的保护yu和助人的意愿,也是出自这样一种自私的想法吧。我想要证明自己的想法是能够真是存在的。

可看我现在这副行屍走r0u的模样。

像个无温冰冷的零件活下去吗?只是这个世上有需要我的人存在,我就会继续活着,活着,活着,像个维持世界运转的齿轮继续转动磨损下去,因为,我是罪人,我以前没有意识到这件事,但现实总是明朗的,破碎的,不堪软弱的人,真的还能继续活着吗?

si啊!你怎麽还没赶快去si啊!

有个声音在解释着其实这不是你的错,但我控制不住,那源源不绝涌出的罪恶感把全身灼烧的近似要放声痛哭尖叫,我控制不住,被层层叠叠的「如果曾经」侵蚀啃噬,如果当初没有这麽做,如果接下来不要这麽作,接连下去的都不要偏偏走上了这条路,如果,我一开始就不该出生在这个世上。

但是,即使是这样w浊混沌如我,还是希望能拯救他人啊。

「这是否成为自我防卫机制中的昇华作用,我不清楚。」

但又好像并非如此

我究竟想要拯救的是谁?

啊,或许,其实是这个无能无力的我吧?

但我做不到啊。

如同我不相信其他人一样,我怎麽能奢望他人相信我呢?

获取他人的共鸣?把这些恶心的情感ch0u离出去?证明自己曾经还活过的价值?

到头来,好像其实都是些自私自利的,她只是想要找一个合理的理由,来发泄这些不知何去何从的情感有人能听到我的呐喊吗?能理解曾经那些痛楚吗?他们能够接纳这些晦暗肮脏的想法吗亦是嗤之以鼻?可能我还是过於年轻过於不谙世事纷杂喧闹,还是会幻想着自己能够凭藉着自己的棉薄之力去拯救他人,用来拯救自己。

「呐,你觉得,人活着代表的意义是什麽?」

你反问我,「为什麽所有事情都要给它安上意义呢?石头在那里放了千年万年以上,即使没有人认同甚至发现它,它也还是石头,不是吗」

「因为,如果失去了意义,我就不知所措了。」

施加意义对我而言是习惯x的,甚至是强迫x的

睡觉的意义,起床的意义,刷牙洗脸的意义,吃饭的意义,走路的意义,上学的意义,读书考试的意义活着的意义。

「这麽想,不会很累吗?」

「但,我不得不这麽想,要不然,我连一早的起床都无法做到。」

是从什麽时後开始的呢?

「其实,会想找寻活着的意义,换句话说,其实就是找不到活着的意义,不是吗?」

「也是啊。」

「算了别说了吧,这很蠢。」我掐断了话题。

不过是既像是装成一副受害者的姿态渴求他人的谅解和垂怜,又像是个坚持以己见叨叨絮絮的顽固老头,到头来只会ga0得讲者不舒服,听者如马耳东风。

一直有这种想法,我喜欢这个世界,但是,好讨厌好讨厌我自己。

自我ch0u离的感觉越来越猖獗,我不知道这是否能称为情感隔离,但我确定,自己的防卫机制仍然正常运作,无论是意识中还是潜意识里都在极力想要剥离我这个主t的存在汰换成另一个b较顺眼的东西,我还活着,还在笑,还在写功课,像个再正常不过的高中生,那感觉始终不踏实,我感觉我不是我,而且我清楚,自己正在一点一滴的粉碎不见,会不会哪天,我的灵魂将会粉碎四散?有时候觉得自己真是有病,每个想法和行为都要追根究底找出它的原因和价值,如果少了这些执着那一定会轻松很多吧,但是那样的我真的还是我吗?到头来,我什麽都不是,什麽都掌握不住。

「你听过忒修斯之舟的故事吗?」我轻咳了一声。

「忒修斯与雅典的年轻人们自克里特岛归还时所搭的30桨船被雅典的人留下来做为纪念碑,随着时间过去;木材逐渐腐朽,雅典人便会更换新的木头。最後,该船每一根木头都被换过了;因此,古希腊的哲学家们就开始问着:「这艘船还是原本的那艘忒修斯之船吗?如果是,但它已经没有最初的任何一根木头了;如果不是,那它是从什麽时候不是的?」

「就像是人的细胞人t的细胞每七年就会更新一次过後,我们还算是曾经的那个我们吗?」

「如果是以恒观的角度来看,这世上本来就是一直在维持着一种动态平衡的吧,哪怕是物理变化也不是恒久不变的,但就本质上来说,其实都是相同的。」

「我们要来探讨形塑人的本质吗?」这可真是一项大工程,我感受着x口那种矛盾的情绪流动着,像是站在矿坑前,不知是否该继续深挖下去,觉得好像再这麽下去原本就脆弱不堪的坑道会瞬间崩塌,还是就此走人保住小命。

「可惜大脑的细胞是永久不变的啊。」

努力掐si那些有的没的声音,努力用亢奋灌醉自己,努力用一些更重更猛的幻想让自己好受一些,但面具始终还是戴不紧的,会松开的,迨状态褪去,被空虚感吞没的,才会赫然发现脸上re1a辣的,字字句句大叫着,n1taa根本什麽都不是,那些所编织出的欢乐终究只会保鲜於虚无缥缈的幻想中,一拿到现实中没过多久马上就会腐烂发臭,我只能si命的想,极尽所能用拙劣的理x客观包装那些逐渐腐烂的曾经,只是尽管脑中沸腾的想法已经排队到可以塞爆头盖骨了,嘴边流动的文字始终追不上,只能看着它们转瞬从指尖散逸,好想那个网子筛子之类的把它通通装起来,或像鸭母王命令它们全部排排站不准动。

突然想起昨天,妈在电话里问我,做事不知道轻重缓急吗?然後轻声叹道,连日常琐事都没有读书重要吗?然後一如往常叨叨絮絮着不要再这样b自己要适时的放松云云,我没有多做什麽解释,早早敷衍就挂了电话。

我不想让他们担心,所以我是不会说的。

没告诉他们的是,但如果我不继续读下去,我还真快找不到我是为了什麽活着了

书好像永远读不完,毕竟我之前上课放空的这麽频繁,突然觉得国文课的雁说得真的很好,天空还是那个天空,而雁只能不断的鼓翅飞翔,地平线永远好像落在眼睫却相距咫尺,但就算如此,还是要飞翔,不能停下来,不然就会掉下去了,老师说这称为悲壮,但我反而b较想将之称为现实,同学们有的觉得听不懂有的人觉得没什麽,但似乎这就是现在的我眼中望出去的世界

同学们都好认真的在追逐属於他们的梦,我不想要被抛下啊,但是越来越有那种倦怠感,不知道自己为何读书,为何活着,为了考试?为了上更好的大学?为了更大自由?为了解脱?什麽是解脱?尽头究竟有什麽?

毕竟如果我连读书都做不到了,那我就真的什麽都不是了

我必须找到一个状态,或一个标准,证明自己现在到底算不算是正常,设一个锚点,把摇摇yu坠的自己钉在崩溃的边缘。

至今仍在畏惧,正常之前种种荒唐终究只是个荒谬的梦,自己根本没有生病,暴食,忧郁,自残,通通都是可以控制的,不过是我之前控制力太差太懒惰,想要试图用忧郁症这个藉口把谎圆上,像个别扭滑稽的小丑那般,会受到众人讪笑融化消失渗入土里。

或许,我只是想要找个地方,藏起来,不要被任何人发现,然後慢慢的,烂在这个世上某处吧,想了很久,觉得自己的暴食或许其实是为了填充什麽,破碎的自信,空虚的生活,腐烂的心,我能从中找到一点点自己活着的实感,尽管我清楚,所有事都还是都存在,不会消亡,不会递嬗,我的身t逐渐膨胀,我的灵魂si在不知何时,我知道我似乎在昂起头面对这一切,但不知为何的,我累了,不知道该怎麽办了

或许,活着的意义,在於如何欺骗,欺骗自己,欺骗他人,装得够像的连自己都骗得了能继续活着的人就是赢家。

我继续走着,感觉风啪啪拍打着,卷起头发似是要融化掉整张脸,肯定是蓬头垢面的糟老头样吧,但这种感觉挺好的,我竟渴望那风把这张惹人嫌的面容融成胶膏,灌进铅模,压出弧线,最好连我这冥顽不灵的脑袋也一块烧了吧,好像只要这样,一切的一切都能一言以蔽之。

天苍苍,野茫茫,风吹草低见牛羊。但我不见牛羊,放眼望去尽是白se的纸条,有乾净无暇的,但是更多已经密密麻麻的写满字迹,也有几张燃上了火,吐着嫣红的舌头企图将一切尽数吞噬,我眯起眼想把上头的字迹看得更清楚,却发现上头长满了舌头,啁啾聒噪或是凄厉嘶吼,他们无法成为纸张,只能寄生於那些字迹之上,一次次洗脑自己内化成自己的一部份,但终究只有舌头留了下来,也有一些满是孔洞的纸张,那不是他们自己的纤维,只是借助ch0u取撕下别人的情感缠绕成自我,但实际上灵魂早就不复存在,只残存空壳。

我努力地瞪大双眼,找不着自己的纸张在哪儿,是否已被随风吹向大海?

风越刮越大甚至有些扎人,糊烂的思绪被搅得更碎,撒向漫天飞舞。

那天,好像也是这样。

哪天已经忘了,只隐约记得状态很差,感觉自己好像就会爆哭或是尖叫出声,好不容易熬到了下课,班上同学的歌声ga0得我快疯了,拖着疲惫的步伐爬到顶楼,迎着呼啸的冷风咿呜唱起歌来,如同通灵般感觉自己的神经被旋律掐的又痛又松,连带扯着泪腺撕下一整片水膜,黏在眼皮底下,我只能半眯着眼,避免被泪水腐蚀得松动的眼珠整颗掉出来。

「呐,你会想si吗?」你以沉重打破沉重。

我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只好道「你希望我怎麽样回答?」

「你知道我希望你怎麽回答的。」你如此自信狂妄的回了我这个答案,我以一只中指沉默给了答覆。

「我大概是不会si的,因为我不敢。」

不知道多少次浮现自己临si前的的模样。跳楼,割腕,安眠药,一氧化碳?

又是相同的地点,相同的想法

想si,但又不知为何而si,找不到什麽意义,在这惶惶然而不可知的巨大威胁前,我也不想面对,总想毅然决然的一si了之。但偏偏我是个如此懦弱之人。因为弱,才选择了轻松的路,但也因为弱,没能一错到底,把独木桥走到黑。

对於si这个词,我其实还是很茫然的。看似轻飘飘的几撇,是浓缩了多少人的血泪才缔造出的存在,荒谬至极的,它是违背物理法则的,密度极大,质量极小,是会粉碎世间运作平衡的存在,最终直至混沌,毕竟求生的基因早在万年前就被烙焊上含氮硷基,随着不断逝去的生命逐渐折叠扭曲成现今的麻花卷,我是何德何能做得到将之提取淬沥然後倒进下水道?

si亡并非如此可憎可畏,只因它一瞬间的能量过於庞大却又过於短暂,足以连灵魂尽述湮灭,这是必须抹消的,不该存在的,它必须被封印进潘朵拉宝盒中,用不断的戒律,无止境的信条,一次次的自我催眠,深深刻入人类dna中,在骨髓脑浆中开出承诺的花,覆上密密麻麻的尖刺,反反覆覆的叠加直到其坚不可摧,只要稍加触及,便会遍t鳞伤。

世人皆畏惧si亡,它是罪恶的,自杀是会下无间地狱的,所有的嘴巴眨巴着贴上脸颊,重复着相同的话语,整齐画一到毛骨悚然,所以,我什麽都没说。

「但是,其实敢自杀的人很勇敢啊。」

我知道自己不该这麽说,这世道容不下怠惰和消极,更别说这妥妥的负面思想,它是一枝过於幽深的笔,随手拾起,人们所建构出的逻辑和信念就将掩埋在无尽的黯黑中,我努力想把它写好,但光是连握住笔杆就已经抖个没完,其实真的要写也不是不行,只是,一个烂字,有写没写,好像都是差不多的。

「我可能还是残存着一些可笑的自尊和傲气吧?」

幸好,你没有多说什麽,没有给我什麽多余的建议,自作主张灌一口滚烫的j汤烧得嘴巴起泡,只是轻轻地道:「嗯,如果哪天你真的下定决心要自杀了,记得通知我一声,我带你去个好地方,好好过完人生最後一天再上路。」

我笑了,似是想把那种尴尬的气氛洗掉。

「我以为你不会这麽说。」

「你觉得我会怎麽说?」

我清了清喉咙,有些夸张的嚷嚷起来:「你怎麽能说这种话?随便自杀是要下地狱的,想想你的家人你的朋友啊之类之类的活下去啊,而且我也看不出你有痛苦到要自杀啊,现在的小孩就是喔,抗压x太低了,动不动就想要自杀,再坚持一下就会好了,不要随随便便就说想要放弃啊,要懂得放松,懂得把握时间好好努力之类的。你懂的。」

看着突然沉默的你,我问道。

「怎麽了?」

「没有,只是突然在想,如果哪天你不在了,这个世界会变得怎麽样。」

「这话题不是已经结束了吗?」

「我只是好奇你的自杀,究竟是想要杀si什麽呢?」

我深深的x1了口气,彷佛要把每个肺泡都浸润在氧气里,压缩掉x腔里那郁塞闷胀感,别过头去讷讷道:

「只是,找不到我该为了什麽而活着罢了。」

或者说,我觉得自己不配活着。

我尝试让语气维持平静,平静的像是根绷得si紧的线,还没说完,眼睛已经该si的氤氲成一坨,混着鼻水乱七八糟的糊了满脸,好想吐,但吐不出来,原来眼睛还有这种功能,将放眼遍及的万物全化为腐臭的呕吐物,降低世界的亮度避免被过於灿烂的万物灼伤。

我喜欢这个世界,除了我自己

身旁的人都很好,对我很温柔,每次都会包容我的任x,但是我却总是一次次伤害他们

为什麽我总是什麽事都做了,却都走错了路

为什麽当初节食到走火入魔

为什麽好不容易恢复又开始暴食

为什麽我始终做不到不在意他人的想法

为什麽我只要一遇到压力什麽事情都很故态复萌

为什麽明明该勇敢去改变它我却做不到

为什麽一切的一切都往着我无法控制的地方发展

为什麽我还有资格在这里吃饭睡觉写作业

为什麽,我还活着

像我这样的人,有这个资格吗

我真的好想,在世界上的某处默默的消失不见就好了

我好喜欢这个世界,但我觉得自己配不上啊

会不会我不要出生对大家都是一件b较好的事情呢?

只要不要相遇,就不会有伤害

真是taade讨厌,为什麽每次说这件事都会哭啊

脑子里被炫转的回忆割得鲜血淋漓,滴滴答答流成一张栩栩如生的画面

那天,母亲在面前第一次大吼

那天,父亲说,要不去住jg神医院,要不就休学

那天,他们又在为了我的事情吵架了

那天,妹妹难得的和朋友出游,又被打断了

那天,他们又必须请假带我去回诊了

那天,医生看着始终无动於忠的t重,难道发了脾气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我不知道该用多少个对不起才能缝起那些被我摔得破破烂烂的心

我是知道的,生病过後,他们对自己一直都是有点小心翼翼

知道自己该努力找个容身之地,该认真开朗的活下去,不要被过去的旧事綑绑

可我做不到

这次是真的笑了,一个扭曲的笑,扬起手,似是有些陶醉又迷离的声音喃喃道

「这个世界真的很好,可是我不配。」

「凭什麽我在这里自暴自弃,屡败屡战,屡战屡败?」

「呵?说得b唱得还好听?」

「明明我根本不算是多麽不幸的人啊。」

明明下定了如此多次的决心想要把这个习惯戒掉。

为什麽,看着,又好像视若无物,我不知自己的眼里是否还有光亮,但我希望没有,自己配不上这种温暖美好的东西。

我不想告诉家人,因为免不了的又要被开导一番,我也不懂,但就是听不下去,为何他们的每句话在我耳里都像是贬抑和责备?

这麽想很不应该吧。

其实道理我都懂,但就是做不到去改变它们,这种感觉其实异常可怕,像灵魂出窍,看着眼前的自己默默的si去,却完全无能为力。

「我不想si掉,却不知为何活着。」

很多时候,总会对自己感到失望

在一些奇怪的时间点,默默地或站或坐或仰躺,感觉像被一团薄膜罩住了,闷闷的有点儿喘,感觉自己被一gu淡淡的忧愁缠绕住脖子,被焦虑咬住脚尖,淅淅窣窣的窜进心窝里,那种感觉实在不怎麽舒服,好像身t不是自己,很多想法被顿时吞噬的乾乾净净的,只会留下寥寥几句句子,一次次的撞击着脑壳,激起半边雪,如cha0汐往往覆覆,一次次的叫我把这种感觉刻进血r0u似的,不能忘记。

茫然,无助,不知道为何自己要出现在这里,要做这件事,为何还有呼x1,身t机能仍然正常运作。为何,自己仍然活着。

很多时候,只是一次次的欺骗着自己要继续活下去。

我是想要活下去的吗?

现在我所做的一切,是真的有意义的吗?

如果我活到明天就要si了,那我这麽努力要做什麽?

太多太多问题回荡在脑中化散开来,最後凝结成一条长长的水流,永无止境的向海的一方流去,可尽头在哪里呢?是否真的有能够流淌进海的一天?又或者海一词只是一个虚幻出的景se,搁浅然後乾涸,才是最终的宿命。

这是否算是钻牛角尖,我不清楚,我只知道我努力的让自己不要去想这种事情,因为真理往往都是平行线,它们只会在脑中无限的向前疯狂延伸,我努力的伸长思绪要揪住它们,却什麽也追不上。

到头来,好像也只能屈服於这个世界塑造出的理论了。

努力的想要用各种方法证明活着似乎不是件好事,但总是一次次的被现实,被逻辑,被道德打脸,si不了那就活下去,时季流转递嬗,无数逝去的生命绘制出了印在课本上的演化树,然後用原子笔写进每个被课业勒住脖子的学生的脑子里,而活着的演化树的另一边,没有衍生出任何物种。

这算是适者生存不适者淘汰吗?经年累月汰换下来的,除了基因也含想法吗?

尽管我心底还是不认同这种想法,生生sisi,是能用二分法简单随口带过的定义吗?

和朋友讨论过这个问题。他真的非常的理x,理x到我很想笑,也很想哭。

似乎总是不断的遇到相同的状况,他在说,我在听,而我说了,他却听不懂,话中有话,被嚼烂的隐晦的黑字里染着红se的鲜血,但谁又能看出来呢?我试过的,把自己的衣服一次次弄脏留下w渍,怀着一种期待又忐忑不安的心用来测试有没有人会发现,但现实总是残酷的,俗事缠身的凡人根本也就无暇顾及身边的人的w渍,无声的啜泣,那些纠结别扭的心思,埋在喧闹中细不可闻的呼救。

因为这真的太难了,没有人能够救到我

我究竟想要追求的是什麽?逃避的是什麽?

或许,只是寂寞,毕竟好像真的没有人能够理解这种寂寥和空虚。

我清楚有些人会为了让我好受一点而故意说这种话,我是看得出来的。

人人都说要有同理心,可是真的能够做到的人又有多少?

很少人能够理解我为何如此消沉,为何开始自我放逐,塞给我各式各样的方法好像这样我就能慢慢的淡忘,但我似乎偏偏生了种叛逆的个x,不允许我这麽轻易的放过自己,他们不能理解,其实我自己也不能理解,在生病之前,感觉它离我很远很远,但我似乎还是会忍不住的抱持着一点点的希望,渴望有人的话能够进到心底,但我发现做不到,没有人知道我想要什麽,没有人理解我的痛苦,他们只觉得我在作茧自缚,站在另一边渴切的嚷我快点跨过。

或许,这正是最难的吧?

想有人对我这麽说

「我能理解你,我知道你的痛苦。」

「不要怕,我会一直在。」

「想说什麽就说吧,就算是想si也可以,想要放弃想要怠惰也没关系。」

三句话都包含了极高的技术和现实成本,第一他们都不是正统的心理专家,再者也没有人能够保证永远,最後他们也害怕面对现实,如同我们家一脉相承的血ye,不断重演,不断叙写。

但我还是不懂该如何活着,很多人无法理解吧,为何无法接受,无法放下,无法坦然的面对平凡的自己,逝去的生命,感觉手指缝间那些曩昔化散落下的如此清晰,好像自己的一部分也逐渐风化变得松脆,随着风随便就消失了,每个人都在嚷着要放下要坦然,却又要我们勇敢要谨记在心,可那些伤疤岂是如此轻易就能结痂剥离?那麽为何心理疗癒的书籍越来越多,层层叠叠堆积成一大片要ai自己的黑se浪cha0?为何一年年兀自咽下的最後一口气息仍缠绕在各式的心理学报告中,成为一大片黑se冰冷的血迹?

世间似乎总是讴歌着生的喜悦,把那些肮脏的si踩进地里,就可以假装什麽也没看见,毕竟人是群t生物,随便一人的举手投足一颦一笑可能都会牵动着身边的呼x1,怀着这样的心情,我们把那些尖锐的苦痛吞回腹中,感受它刮伤食道割破声带,混着血汨汨溢出嫣红的笑声,滴落在弯起的嘴角边,要记得擦掉,要让嗓音高亢振奋,吞下熔铸的烈yan烧焦口腔,只为染上一丝和煦的气息,掩盖自心脏散逸的腐朽,小心那些嘴,那些眼睛,必须谨慎,必须隐藏,才不会在努力挤出脓疮时被无意识斥骂质疑二次伤害。

这个世界不允许相左的声音,如同木头人那般的,我们努力的追逐着一些或许根本没也价值的目标,被那些一板一眼的脚步簇拥着跌跌撞撞前进,跟随着那些诡异荒谬的指令b出怪异动作,不许停下,不能转向,简直就像个小丑一样,但没有人反抗,因为所有人都在这麽作,我们反抗,挣扎,然後在粼粼伤痕中狼狈地妥协,成为随波逐流的其中一员,不用费劲儿也不再痛痒,就这麽si命站上现在教育t制的最尖端瞵视芸芸众生,意义何在?虚荣心?堵住那些喋喋不休的嘴?

从很小的时候,我就开始尝试着装进正常人的框架里,乖顺的缩起全身的刺,方便他人一口吞下而不割伤喉咙,但怎麽改怎麽别扭,我的神经如同装上放大镜,任何落在上头的雨丝都细针般清晰利索,刮下的每一道伤痕都历历在目,叫嚣着嘶吼着,尖酸刻薄的数落着我这个人是多麽的差劲不堪,我曾尝试着改变,尝试着模仿,脱掉自己穿上别人,却反而ga0出了一大串矛盾别扭的x子,连带的是这一大窟窿的心理问题,有人说这是玻璃心,有人说我太脆弱,有人说我太要求完美太执着,迟早会被这个世上淘汰,其实我也是这麽认为的,可能很小的时候就有这麽想过了。

如果我消失就好了。

但,即使是这样,我还是想要为了家人朋友,为了那些需要我的人,为了我可能之後会需要拯救的人活下去,手抖算了吧,头晕头痛肠胃痛x闷都不重要了,只要这麽活下去就好了,作为一个零件,抓住零碎的,活着的意义,在碎石如刀的人生道路上继续匍匐扭动爬行着。长相不重要了,要吃不吃,吃什麽睡多少都不重要了,衣着皮肤不重要了,运动不重要了,si命读书挣扎,好个好成绩,找间好大学,成为个可以帮助很多人的职业,消弭自己,成为机械,活下去,为了其他人活下去。为此,哪怕会ga0si自己好像也没什麽差了,反正早就是烂命一条,随他们想要珍藏亦是撒着玩儿好像也没有多少差别

「呐,你觉得,只是个b较好的选择吗?」

你没有再回答,可能不知如何回答,可能又消失了,我站在原地,庞大的诡异的似哭似笑的回荡着,只觉得这一切真是taade可笑又可悲,多麽荒谬可笑。

打钟了,该醒了。

生生sisi,sisi生生,都b不上明天的考试。

因为我还在这里,还在继续消耗着这世上的氧气。

所以,还是得继续被这里的规矩拴住脖子艰难地活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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