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先生被这个问题问得愣了下,大约是没理解布兰多这么问的意思,不过他还是点了点头道:“正是,虽然从榆港出海也能前往卢比克,但毕竟玉凤一脉的历练要求身体力行,所以我和二小姐原本是打算横穿玛达拉的。”
“那么鬼车在榆港的眼线能判断出你们的船是前往玛达拉的么?”
“不,”柳先生没料到布兰多想问的是这个问题,断然摇头道:“留在榆港的也是凰家自己的船,不是商船,我们一般是在出海之后才重新制订航线,留在榆港的眼线定然猜不到我们去要去什么地方。”
“那你们船上可不可能有内奸?”布兰多又问。
“内奸?”柳先生皱起眉头,但还是摇了摇头道:“就算是有内奸,他也没办法传回消息,因为那艘船至今还停泊在索帕拉契。”
布兰多知道索帕拉契是玛达拉的一个港口地名,不过他对这个地名不敢兴趣,他答道:“既然如此,你们走漏消息就不应该是在离开榆港之前了。”
柳先生点了点头:“我想也是。”
“那我得提醒你们一句,鬼车可能和玛达拉勾结到一起了。”
柳先生一惊,他下意识地脱口道:“你是说,鬼车是通过莱索托了解到了我们的行程?”
“莱索托是谁?”
“是个巫妖,它是索帕拉契的领主。”
“不,”布兰多摇头道:“你理解错了我的意思,我是说玛达拉,而不是某一个领主。”
“这之间有什么区别么?”柳先生的独眼中流露出一丝不解之色,在他看来,布拉曼陀的黑玫瑰就是由一个个彼此仇视的混战的,独立于世的亡灵领主们所组成的,虽然不乏亡月之海黑暗贵族这样结成同盟的异类,但那也只是为了对抗异怪而已。
一个统一的玛达拉,显然不在他的理解范围之内。
布兰多明白,九凤对于埃鲁因、克鲁兹甚至圣奥索尔的了解,可能都要远胜于他们对于身边这个庞然大物的了解,这是因为陆路与海路传递信息的滞后性不同而导致的,埃鲁因等国虽然距离九凤更远,但几个月之前发生的事情通过商船队可能就能传递到九凤,但在玛达拉这个方向的广阔陆地上,可能一年半载也未必有新鲜的事物传来。
何况正在崛起的玛达拉,核心的变革其实是由亡月之海东部,毗邻埃鲁因的十四个领地——在水银杖的领导之下产生的,在统合了东亡月之海后,那位黑暗国度的至高者才拥有足够的权威,来命令亡月之海南面的黑暗贵族。
这些变化在玛达拉内部缓慢而又迅速地发生着,但对于外界来说,尤其是对于埃鲁因之外的外界来说,影响却并不明显,所以柳先生不明白九凤之畔诞生了一个庞大的帝国,也是很正常的事情。
毕竟在游戏的历程之中,这个帝国也是要在近半个世纪之后,才逐渐开始对九凤产生影响。
在此刻的半个世纪之前,整个九凤也没有几个人可以当先知,预言几十年之后的事情。
然而布兰多却从这次事件之中看出了一些蹊跷。
他回答道:“你们可能还不知道,水银杖已经在玛达拉重现,现在这个黑暗的帝国正在它的统合之下重新统一起来。我的意思是,鬼车勾结的,正是这个统一的玛达拉,那个手持水银杖的至高者。”
“什么!”柳先生的神色顿时凝重起来,他显然明白前者和后者有什么差别,他仔细回忆了一番自己与二小姐的行程,然后又联系起布兰多的提醒来,脸色不由得越来越差。
“布兰多先生,你说的可是真的?”他独眼中闪烁着沉重的光芒,忍不住下意识地确认了一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