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这时候了,山穷水尽了,高桥,实实在在的没法了,无奈何了,所有的路,能想到的辙,在他的眼前,全没有了路,也在看不到了辙。
湖西,在高桥的眼里,已经是一潭深不可测的古井,而他,正在日本国内和济宁总部的联合推力下,正从高不可攀的悬崖边,正要跌落进去这个古井里。
古井里,没有声响,那井里的吸力,将他的四周,吸纳得彻彻底底,没有任何的声音,没有任何的踪迹,他怕极了,怕死了,现在害怕的,竟然,连,恶梦都做不出来了。
所以,他的勤务员抱怨,尿罐子跟不上趟,买不够用。
在前,为了他时不时的做着恶梦的从床上掉下来,脑袋,经常的砸烂尿罐子,所以,他索性,一下子买来一大车,砸烂一个换一个,换起来省事,当然了,他也能从买尿罐子的那里,吃到回扣,发点小财。
现在,尿罐子,竟然好多天的没被他的脑袋砸烂了,掰着手指头算来的小财,看样子,发不了了,所以,心急,真想的自己用脑袋砸,但是,又怕高桥知道了,一旦因为尿罐子而吃回扣,那,他因为尿罐子而得到的饭碗子,可就也被高桥砸了的。
所以,勤务员,只能在心里干生气,干着急。
勤务员的着急,一点儿的也不能解高桥的着急。
高桥,现在的,对着微山湖,长时间的发呆,逆想,听说,这微山湖里,物产丰富,日出斗金,想什么就能得到什么,要是有个传说中的鲤鱼精,老鳖精什么的爬上来,变成个女人妖怪,哪怕,只有白蛇精白素贞的一半,不,只要有她的脚趾头那么一点的像女人,再不,就是鲤鱼精、老鳖精的,只要能走路,他高桥,绝绝对的,跟她私奔,直接的奔到那菲律宾的那个鳄鱼岛,就是叫鳄鱼再一次的嚼了,就是叫鲤鱼精,老鳖精什么的把他吸干榨净了,只要没有上面的电报,像索命鬼一样的催促,只要每天的少一遍催要秋粮、物资和钱款,就行
现在的高桥,就像一条被打急了的野狗,一路退缩着,一路奔逃着,无意识间,钻到了一条死胡同里了。
前无退路,后有棍棒和猎枪的恶狗,只能做的就是转过身子,后腿趴着,前腿立着,半支着身子的往就要砸过来的棍棒看。
狗,之所以就是狗,就在于它的最后的这一潜能,垂死前的这一本能的挣扎和对生的机会的寻找。
鸵鸟,就被有这一潜能,鸵鸟在最危急的时刻,它能做到的,就是把自己的头,埋进、钻进,自以为安全的坑里、缝里或者洞里,一任追捕者对它的擒捉。
所以,在人们的潜意识里,抓鸵鸟远比抓恶狗要轻松得多,所以,抓恶狗,手里要拿有家伙儿,或者棍棒,或者猎枪,或者极其的小心,严防着恶狗会扑上来,咬自己一口。
就像那只被逼到死胡同里的恶狗,高桥,现在所面对的,就是寻找机会,向已经挥舞着棍棒,将要砸到自己身上的八路军,发起垂死前的反咬,期或反败为胜,最起码,能逃脱眼前的危机局势。
怎么能只反败为胜,摆脱眼前的生存危机呢
高桥苦苦地思索着。
日本兵,也就是他的本家、兄弟,是指望不上了,中国有句古语,上阵亲兄弟,打仗父子兵,那是中国的,中国博大的文化结晶,熏染了中国人的思想意识,他们在某个领域,某个局部,精诚团结,生死相聚,就像距离这里不远的梁山,像梁山上的一百单八将,不论梁山一等众好汉的结局如何,他们或成功或失败的人生得失,他们,毫无悬念地成为中国文化一个极其鲜明的传承。
他们日本,是不可能有这样的人际关系的。
所要有的,就是树倒猢狲散,大祸来临时的各人顾各人,也就是说,能够摆脱自己面临困境的,只能是他高桥本人。
到了这一步的高桥,再也不狂妄,再也不寻找失败的理由了。
既然日本人不能帮自己,那,只有中国人,帮自己了。
中国人能帮助自己吗
更显然,不能,绝对的不能。
李连璧帮自己,那是因为从高桥身上,骗得到更多的钱,差点把自己骗到湖边上,他万幸的极其侥幸的刹住车,要不然,早被李连璧骗到湖水里,给淹死了。
还有那些皇协军,混伪事的,乡下的镇长、乡长、保长,他们全是为了骗得到他的更多的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