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末的湖西,硬是和季节,其他地区不一样的。
高杆的高粱、玉米,收割完了,挺拔的秫秸也砍了去,半截的大豆收了秋,豆秸拔了,归到庭院,落在墙角,当做一冬的烧柴,一片墨绿的大地,顿时变成了无尽的旷远,辽阔。
尤其那乡间的道路,在前,那样的窄小,羊肠,现在,更是羊肠了,只是不是窄小的羊肠,而是在旷远的大地的比较下,显得崎岖和羊肠。
王子玉带着三个护兵,骑着自行车,沿着微山湖边的小道,往城里赶。
他要将这些天,在满洞乡发现的,了解的,感悟的东西,好好地向四老虎汇报。
这杆子会、红枪会,咋使用,还真的换换策略哩。
王子玉一边快速地蹬着自行车,一边在心里翻腾着、思索着。
现在,湖西,顶顶重要的启用、收编杆子会、红枪会的事情,掌握在他王子玉的手心里了,这可是两三万人的大队伍,掌握在谁手里,在这有枪就是王的湖西大平原上,就是最大的骇角了。
往后,真正把握住了这支庞大的队伍,那他,在日本鬼子完了蛋以后,就是党国收复失地的先锋,将来的平原省主席,就是非他莫属了。
王子玉这样的美美地想着,心里,更是高兴了。
抬眼看,四周的野地,旷远辽阔,耩上的麦子,已经出芽,一派嫩绿,嫩绿的原野,又与更远的微山湖水的湛蓝相连接,一直的延伸到天边,天边,更是天空的湛蓝,更加的相融相亲,勾勒出一派美丽的前景。
王子玉是燕京大学中文毕业,对诗情画意的的景色,还是能看出来好的,又加上心情好,两好相加,更是的美好。
心情惬意的王子玉,一边蹬着车子,一边无边无际的瞎想着。
前面就是十八里坡了。
十八里坡,在湖西,可是有名的,有名的黑风口,有名的土匪窝。
但是,现在,十八路坡,除了无尽的原野和原野上刚刚冒出头来的麦苗,啥都没有了。
没有的高粱的屏障,就没有了土匪的猖狂。
而有了这两三万人的大队伍,我还缺什么呢?还不在湖西,横着走路?
前面是渐渐高上去的上坡,王子玉的前面,三个护兵,全供弓着腰身,伏在车把上,卖力地瞪着车子,往坡顶上爬。
王子玉也同样的姿势的蹬着车子,喘着气儿的往上爬。
再往上,就是坡顶了,到了坡顶,就是一面顺下的十八里坡了,到坡顶,放开车闸,一溜顺的顺到底儿,到底儿,就是十八里酒坊,到那里,歇歇脚,好好喝一盅,十八里酒坊的黄牛肉最好吃,吃饱喝足了,再给四爷带上七八斤,说完话,啦完呱,定下好计策,晚上再好好地灌灌这个杀猪的,忽悠他,多从那个日本娘们的手里,多要枪,多要炮,只要枪和炮,到了杆子会的手上了,就是到了自己的手上了,反正外有四老虎和那日本娘们的热黏糊,内有周洪露手下二三千**身份的当教练,只要这一秋一冬的时间,到明年春上,这三四千的杆子兵,就是一支训练有素、兵强马壮的大军了,或许到明年的秋天,这时候,日本人就败了,**就来了,这三四千的大队伍,可就是大到天上的嫁妆彩礼了。
哈哈。
他王子玉的形势呀,就像眼下的这上坡,现在,是暂时的费点劲儿,但是,一旦熬过今冬明春,可就是到顶点的下坡路了,一路顺当的下滑到十八里酒坊,到那里,凯歌高奏,酣畅淋漓!
王子玉这样美美的想着,脚下也有了劲儿,没有多喘,就到了坡顶上。
然后的,跟在三个护兵的后面,也放开车闸,挺直身子,一溜顺风地朝十八里坡滑去。
车子下坡的速度越来越快,两边的树木,一闪而过,两耳,风声响起,风驰电闪。
一向稳重的王子玉,体内的,爆发了小宇宙,快感,一**袭上全身。他干脆,放开车把,两手举向空中,对着太阳,高声呐喊,发起来了神经病。
“老夫聊发少年狂,左牵黄,右擎苍。锦帽貂裘,千骑卷平冈。欲报倾城随太守,亲射虎,看孙郎!”
苏轼苏东坡的诗背诵完了,车子也飞速地跑到十八里坡的一半了,远远地看见了十八路坡的尽头,那几间的茅草房,那茅草房上,飘着的杏黄色的“酒坊”红字的旗儿。
远远地看见了“酒”字,他想起来了能喝酒的李白,接着的,想起来了酒仙李白的诗,他现在,可是的诗兴大发了,又接着的背诵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