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上明察秋毫,属下心悦诚服。”逆启山背脊微弓,语气中没了先前的那股凌人气势。
对此,缪儿依旧不动声色,只淡然问到:
“这就心悦诚服了?”
“……”逆启山一愣,抬起头来望着眼前这个带着狰狞鬼面的纤弱公子,有些不明所以。
“主事善使独角铜人槊(一种重武器),有四象难敌双臂之力,目有双瞳孔,相貌异于常人,为人不羁豪爽,自有一番傲骨之气。
其次主事本姓为逆,天下‘逆’姓之人不多,且又在逆域手下效命,必是九尾银狐一族,逆偃长老的内家旁系之人。
最后,主事不敢随意拿起我放在桌面上的匕首‘羽翼’,却从进门起便对我这个新主上多番试探打量,态度恭而不敬。想必主事是在考量我这个新主上到底值不值得你逆启山追随和效劳吧……”
缪儿此话未尽,逆启山突然感觉一阵幽风拂面而来,眼前银光一闪,一股大力便带起他敦实的身子,可还不待他有所反应,转眼便发现自己已经坐在了茂林修竹图下的副主位上,而那鬼面新主依旧好端端地坐在他的对面,仿佛从未动过一般。
“这……”逆启山震惊不已。太快了……这新主上的身手功夫实在是太快了,枉自己一向自诩神功盖世,却对这新主上的动作半分察觉和抵抗的能力也没有。
“喝茶!”缪儿的语气依旧淡淡的,听不出半分的情绪来。
逆启山从椅子上弹起来,转眼再次单膝跪在了缪儿身前,诚恳说到:
“属下以下犯上,罪该万死!”
到此,缪儿藏在狰狞鬼面下的面容释然一笑,至此这逆启山算是真正的心悦诚服了。可是光心悦诚服还不够,远远不够……
“唉……”缪儿一声轻叹,将手里的茶碗放下,起身走到逆启山面前,沉痛说到:
“别再死啊死的,我白缪束重活一世,一是要报当年的灭族杀身之仇,为我九尾银狐一族向这六界天下讨一个说法。但更重要的却是要保当年万幸之下逃出生天的寥寥几个族人能够再无损伤,能够好好地活着……所以,在我面前不要再说什么‘罪该万死’的话,真正罪该万死的是我这个曾经的九尾狐王啊!”
听此,半跪在地上的逆启山浑身一僵,头猛然间抬起,一双眼瞪得铜铃大,嘴唇颤抖着,囫囵不清地说到:
“九尾狐王?我们的……天定狐王……”
缪儿茶眸微闭,苦涩地调侃到:
“怎么?我白缪束重活一次,没了神剑血魄,甚至丢了九尾银狐真身,只带着一腔悔恨而来,我的血亲族人便不认我了?”
听此,逆启山又是一震,有些目愣口呆。他是武将啊,笨嘴拙舌啊!
“不……不是……”逆启山激动不已。
突然,逆启山眸子微眯,面色陡沉,然后沉声说到:
“你说你是我们的九尾狐王,一没有神剑血魄,二没有九尾银狐真身,甚至连真容都要用鬼面遮掩起来,如今只凭这寥寥数语又如何证明你不是蓄意欺骗于我?”
“呵呵……”听此,缪儿却无半分生气,只冷笑一声,再次调侃到:
“白缪束那厮已经尽量无才无德,无所作为,却偏偏还是不遭各界待见,天界,妖族,魔族,甚至从无瓜葛的鬼界,谁不视她为眼中钉肉中刺,巴不得除之而后快?我假扮她有何好处?活得不耐烦了,自己找死?还有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