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中来了书信几封,又快马加鞭送来了几封折子,皆是宫里急需处理的要事,何呈奕打眼看过,手上的汗便湿透了折页,将上面的墨迹晕的脏乎乎的。
正焦躁间,隐隐听见门口有沙沙之音传来,时断时续,若真形容起来,似小狗爪上的肉垫踏在地上的声响。
起先没在意,直到将翻动折页时余光瞧见门口侧的梨花木架下隐隐探出半个脑瓜来。
一时间一双大眼瞪小眼,镂空的木架旁正是那又小又胖的灼灼。
不过一岁半的人,说话不算太清楚,却指着何呈奕笑着叫了几声,起先他没听清楚,辨认了半天才反应过来,她指的是何呈奕身上的玉牌。
何呈奕腰间的玉牌这会儿正由一根蓝水色的绳结垂在小榻边,那日初见,他曾用这牌子逗过她,倒想不到这么多天过去了,她一眼便能认出来。
记忆力倒是不错。
环顾这房里无人,不知这小东西是如何进来的,何呈奕的印象中孩子除了吵闹什么都不会,一想便觉着头大,便朝她摆摆手,“出去。”
灼灼以为他在同她玩闹,这样一说,便笑了起来,非但不出去,反而朝他多走了两步。
何呈奕似避瘟一般朝后躲了躲,“出去,朕让你出去。”
“再不出去,朕就要了你的脑袋!”
他弯身变脸,故作凶狠。
可灼灼听不懂,还以为他在同她玩闹,拍着手,小短腿快跑了几步,扑过来一手抓了那只玉牌,一手抱住何呈奕的小腿,奶声奶气的叫了一声:“爹!”
作者有话说:
第107章
第一百零七章你得给朕生个孩子
这一声爹,将何呈奕整个人震住了。
活了二十几年,还是头一次听说。
他皮笑肉不笑,看着眼前的肉丸子,“胡说八道可是要杀头的。”
管他是如何的凶神恶煞,可小灼灼偏生不怕,他越是这样,她笑的越欢,“爹!”
好似发现了什么了不得的事,又叫了一声。
“谁教你的?”何呈奕将手边折子和扇子一同放下,“是不是徐琰行教你的?”
何呈奕小人之心,私想着是不是徐琰行想当这孩子的爹。
那一团根本听不懂他在说些什么,只是小手一直扒着他的膝盖,想要将那枚玉牌扯下来。
她尤其喜欢上头的流苏。
此时何呈奕才发觉,无论他说什么都是对牛弹琴。
小东西似对那枚玉牌有执念,何呈奕干脆将玉牌解下来给她。
灼灼将玉牌拿在手里,一直冲着他笑,露出一排小奶牙出来。
这头秦葶一见灼灼不见了人影都要急疯了,这园子里山水不少,光是池子就有三个,那池子对大人来说不算什么,可对小灼灼来讲便危险了。
跑出两步,见四周都没有,目光触到眼前的垂花门。
这里离方才灼灼玩的地方倒是很近,可一想着此刻应是何呈奕在里面,灼灼应该不会来。
站在门口犹豫了一会儿才想走开,便听到里面似有灼灼的笑声。
秦葶心下一惊,细听好似真是,脑里一急,大步朝垂花门里奔去。
何呈奕素来喜静,园子里也没有旁人,秦葶心放不下,焦急的跨进门去,入门时隔着镂空的梨木架,正看到灼灼被何呈奕抱在身前。
此刻秦葶一口气都没喘匀,呆愣愣的来到榻前。
何呈奕仅抬头看了她一眼,而后又低下头去晃着手里的玉牌。
那灼灼似不知危险,就由他抱着,何呈奕一晃手中的玉牌,灼灼就跟着咯咯笑。
“灼灼。”秦葶平稳气息唤了一句。
那灼灼此刻才发现秦葶入了门,一见了她更是眉开眼笑。
她上前去将孩子抱在怀中,小声嗔怪道:“怎么自己跑这里来了,娘亲没看到你,吓死了!”
“小孩子爱乱跑,一眨眼的工夫就不见了,下次我会看好她。”秦葶抱着孩子往后退了两步,生怕何呈奕生气。
谁知何呈奕伸手将自己的玉牌递到灼灼手上,面上笑意未散,“你知道方才她叫朕什么?”
秦葶不解,看向怀里的小人,此刻正抓着那玉牌上的流苏玩的正欢。
还以为她惹了祸事,便小声问:“灼灼,你说什么了?”
小丸子玩的认真,只笑不答话。
见似问不出什么,何呈奕便伸手拉过她的小手,问:“告诉你娘亲,我是谁?”
灼灼一笑,响亮答道:“爹爹!”
秦葶吓的紧忙捂了灼灼的嘴,“别胡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