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淘汰,你们撑到了比赛结束。”丽莲道。
“那我们,”赫瑟尔抿了抿唇,“是第几名?”
“第五名,”萝拉小声回答了她的问题,“我们是第五名。”
“才第五……”赫瑟尔对这个成绩不太满意。
“好了,比赛结束就不要再想名次上的事了,”丽莲从矮几上拿起一瓶圣水,放到她手里,“既然醒了,就先把圣水喝了吧,祛除一下黑暗气息。”
“圣水?”赫瑟尔瞳孔一缩。
剔透玲珑的水晶瓶里装着金沙一样闪闪发光的液体,握在手中触感沁凉,怎么看都不像是纯澈的圣水。
况且今天又不是神降日,这里怎么会出现圣水?
丽莲看出她的疑惑,解释道:“第二场比赛的模拟魔物在阿尔弗烈德亲王的提议下换成了真正的魔物,作为弥补,亲王冕下给大家一人提供了一瓶高级治愈魔药和一瓶圣水。”
“魔药我已经喂你喝下了,这瓶是教皇祝圣过的圣水,里面加入了三宝粉末,所以看起来跟普通的圣水有所不同。”
赫瑟尔听完脸色更为、难看,教皇祝圣过的圣水,那威力岂不是也比一般的圣水大很多倍?
她握紧手里的瓶子,喉咙干涩地问:“我可以不喝吗?”
“为什么?”丽莲讶异道,“圣水可以免除黑暗气息的标记,不喝会给你带来危险。”
就像她去年那样,从恶魔海域出来后没有及时驱除身上的黑暗气息,结果召唤出了沼泽魔物埃尔,差点命丧魔物腹中。
丽莲以为赫瑟尔也跟西奥多等人一样,不喝是想把圣水存起来,劝道:“就算再舍不得,多少也要喝上一口。”
“回学院前亲王冕下还要派人来检查,为了城中百姓的安危,没经过净化的人是不能离开这里的。”
赫瑟尔沉默了几秒,低哑地说:“那我等检查的时候再喝。”
这些学生,个个都是犟种。
丽莲不不再劝了,他们愿意怎么着就怎么着吧!
在丽莲和赫瑟尔对话的时候,死刑小队已经用眼神完成了一场无声的沟通。
西奥多眼睛鼓得比青蛙还大,萝拉和格拉蒂丝的眼睛一眨一眨,霍尔和罗薇相视一笑,五人都察觉到了圣水带来的真相。
阿西娜没能接入死刑小队的脑电波,但她根据赫瑟尔的反应也能猜到,赫瑟尔跟她一样有问题。
夕巴斯汀默不作声地看着几位学弟学妹间的眉眼官司,温雅俊朗的脸上缓缓浮现出一抹深思。
在场众人中,只有可怜又老实的杰克,坐在角落里东张西望不明所以。
奇怪,明明大家都没说话,为什么他却感觉自己遭到了排挤?
又过了七八分钟,剩下几个昏迷的学生也渐渐苏醒了过来。
温妮捂着炸疼的脑袋坐起身,茫然地看向周围:“这是哪里,比赛已经结束了吗?”
“我们在治疗室,”萝拉扶着她说,“比赛已经结束了,我们拿到了第五名。”
听到名次,温妮自责不已:“都怪我,拖了大家的后腿。”
中级部的第一场比赛是第一名,换她加入后就成了第五,她没有脸去面对大家。
“跟你没有关系,”赫瑟尔绷着脸道,“是我这个队长当得不合格。”
“不是的,”萝拉连忙安慰,“大家都已经尽力了,拿到第五也挺好的,还有一次比赛呢,我们下次努力不就行了?”
也不知道温妮和赫瑟尔听没听进去,两人都低下了头,没有吭声。
十五名队员全部清醒,三位后勤老师收拾好东西拉开纱幔,芬克教授回头对众人道:“走吧孩子们,我们该回学院了。”
治疗厅里的学院队伍已经走了一半,好多纱幔里都是空的。
十大学院的师生养尊处优,待在这闹哄哄的狭小隔间内对他们来说是种折磨,不等学生醒来,给他们灌下圣水就把人带走了。
希瑞亚魔法学院的学生思想比较独特,一个个的伤得又重喝药还磨蹭,三位后勤老师一想起这件事就直摇头。
唉,都是穷闹的!
一行人走出治疗厅,在门口被阿尔弗烈德亲王的两位骑士拦下。
“抱歉,各位教授,我们需要检查一下贵院学徒的圣水服用情况,请谅解。”
“啊,这是应该的。”
三位教授让学生把喝过的水晶瓶拿出来,方便两位骑士检查。
安托万扫了一眼他们手里的水晶瓶,眉心紧紧皱起:“怎么剩了这么多?”
芬克教授不好意思道:“日月尊神在上,这些孩子崇敬教皇冕下的圣洁光辉,想要留存一些圣水和魔药以作纪念。”
安托万一看他的表情,就知道纪念是假,舍不得喝是真。
希瑞亚的人真是穷疯了,连救命药都要省一半下来。
“行吧,你们——”他正要放行,布鲁斯用手背敲了一下他的小臂,走上前问,“几位教授,你们确定贵院的学生都喝了圣水?”
“我确定,他们……”芬克教授说着突然犹豫了一下,中级部好像还有一个学生没喝。
他看向丽莲,丽莲顿了顿,回头看了一眼赫瑟尔。
“抱歉,教授,我不小心忘了,我现在就喝。”
赫瑟尔镇定地拧开瓶塞,一口将圣水倒进嘴里,随后将水晶瓶倒了过来,向两位骑士展示。
“骑士大人,可以了吗?”她用一双黑得让人感到压抑的眼睛盯着布鲁斯问。
布鲁斯将目光从她脸上移开,落到透明的水晶瓶上,缓缓开口:“当然。”
他让开一步,伸手道:“诸位,请。”
芬克教授客气道:“多谢。”
三位教授抬脚走出治疗厅的大门,希瑞亚小队众人亦步亦趋地跟在他们身后,快步离开了这里。
布鲁斯一直盯着他们的背影,看到他们从拐角处消失,才低声对安托万说:“你跟上去看看,我回去向亲王冕下汇报。”
“好。”安托万点头,握住剑柄大步走了出去。
布鲁斯等他走远了,才后退两步,偏头看向墙面上的一处细微凸起:“安托万行事愚拙,恐怕什么都查不到,你悄悄去盯着希瑞亚那群人,小心点不要暴露。”
那处凸起动了动,一眨眼就融进了墙体之中,墙面平整牢固,就好像刚刚看到的都是幻觉。
布鲁斯左右看了看,走廊里没人,他迈开腿大步流星地走向了教堂的另一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