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无眠却很是好奇，不停的追问道：“黑户口是什么意思啊？”

莫尘嘴唇张了张，没发出任何的声响，垂下的眼睫毛轻轻颤了颤，叹了口气，就没再说旁的。

“对于一个没有手机不上网的怪人来说，这个词汇确实有点陌生。”但他林轻声笑了笑，抿了口茶水，颇有耐心的道，“意思就是说零二四没有身份证，他的个人信息没有被记录到系统里面，所以警方查找这个人有些困难。”

他捏着茶杯，目光挪移到了吊在空中的少年身上，“就算他成为了警方的怀疑目标，也很难展开追捕，更何况谁会对‘一个不满十岁的孩子残忍杀害二十余人’的说法深信不疑呢？系统没有他的个人信息，任何地方都没有他的家庭住址，没有人知道他的真实名字，他只需要换个地方往脸上抹点淤泥，简单的变装手段就能够拥有崭新的身份。”

“我想就是这样，躲开了警方的追捕。我说的对么？”但他林挑起半边眉头，尾音微微上翘的问着，他的嘴角依旧噙着笑意，眸子里带着别样的情绪，似是替死去的人感到惋惜悲愤，似是对少年的身世感到同情怜悯。

少年轻声应了应，“嗯。”

“这太不可思议了！”

莫尘还是觉得有些难以置信，不止他，祝无眠亦是如此。

但他林把剩余的茶水一饮而尽，“多少都与他的经历有关。他被我抓到这里的时候，正准备对厨师的女儿下手。那个厨师砍掉了他的左手，他不仅想要报复厨师，甚至想要祸害厨师的家人。厨师一直把他当个跟班一样对待，说的不好听点，他在厨师眼里就是一条狗。”

“厨师总会使唤他去做各种事情，扬言只要他听话，厨师就会把剩饭菜和发霉了的食物施舍给他，他即便不情愿也都忍气吞声，这是他和厨师背地里的交易，旁人是不知道的，有次他去偷剩饭菜，被服务员逮了个正着。”不知是于心不忍，还是怎地，但他林迟迟难以开口。

良久，他感慨道：“那些服务员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厨师听到声响，好奇的看了一眼，二话不说的加入了调侃殴打零二四的队伍，尽兴时，甚至拿出菜刀，一根一根的，剁掉零二四的手指头。”

二人一阵唏嘘，从没想过穿的人模人样的人，竟会做出猪狗不如的事情！

“既然你知道他们不是好东西，你为什么不杀了他们？”被吊在半空中的少年一直没有说话，在听到但他林方才那番评价后，终于忍不住询问。无疑，他心里除了痕，还有不甘。

但他林勉强的挤出了个笑，他叹了口气，又倒了杯茶水，“他们自然会有他们的报应，无需我去掺和。反倒是你，瓦沙克曾告诉我，只要好好教导，你便会有一番大作为，你不该这样自毁前程。”

“前程？”少年哈哈大笑着，笑得眼泪都出来了，“我这样的人能有什么前程？我活下去的唯一目的，就是报仇，让那些恶人得到应有的惩罚。”无疑，他已经被怨恨蒙蔽了双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