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区里的道路很狭窄,路面也是磕磕绊绊的,一不小心就会扭到脚。
陆蓁蓁提着旅行包缓缓地走进黑兮兮的楼门洞,本想跺一脚声控灯,却突然听见楼上传来了一个年轻男人的怒吼。
“妈,谁让你擅做主张打电话给陆蓁蓁的?我就是不愿意让陆蓁蓁回来参加我的婚礼。她是个阴阳脸,命硬,把我爸,她妈,她老爷,她舅舅都克死了!我跟她有一半血缘关系呢,她一回来再把我也给克死了,妈你是不是就高兴了?
再说了,您也不想想,如果我媳妇家看见她那副鬼样子,知道我姐只是在北京摊煎饼的,我在丈夫娘家还有什么面子?都怪您非得在她们家说我姐有钱!”
陆蓁蓁听到这里,心就是一颤。
“宝儿,你这是想什么呢?陆蓁蓁怎么说也是你姐姐,而且人家二话不说就给你出二十万买房钱呢。按照礼法,咱就应该通知她来参加你的婚礼!
起码在大面上,咱们总要过得去吧?不然村里那些人得怎么说你呀?”一个很熟悉的声音苦口婆心地劝着她的小儿子。
陆蓁蓁的脚缓缓地放了下来,她的脸上一点表情都没有。
“我管她什么礼法不礼法,大面不大面,我做人又不是做给别人看的!妈,当年你还不是一听小表婶说咱们家那边要修路拆迁,就想办法把陆蓁蓁给骗走了,你连大学都没让她念。陆蓁蓁小舅舅临死前给她准备的大学学费,还被你用在我哥身上了!可笑,我哥复读一年都没考上大学。
你那时候不是也说了么,陆蓁蓁命硬,是个倒霉鬼,谁沾她谁倒霉,再也不能让她回来了!现在怎么一到我的事,你就变了?你怕她克我哥,不怕她克我是吧?”陆小宝对母亲的偏心非常不满。
“宝儿,你说什么昏话呢,信不信我抽你!”刘寡妇听了儿子的话也忍不住火了。
不管怎么说,这么多年熬下来,刘寡妇也算是清清白白地过了大半辈子,可不能让自己的名声毁在莽撞的小儿子手里。
“陆蓁蓁的拆迁款已经被我哥挖煤矿糟蹋光了,我说说又怎么了?不该是你的就不是你的!
妈,你当初还不如就让陆蓁蓁的小舅舅把他接过去养呢!反正陆蓁蓁的学费生活费都是小舅舅给的。你就为了个名声,非要让陆蓁蓁留在身边照顾。咱们家也被陆蓁蓁带得倒霉了吧?
我还把话放着了,我可不管什么名声,别人爱怎么说怎么说去吧!我还就拿了陆蓁蓁的钱,还不认她是我姐了!我就不让她回来了啦!别人又能拿我怎么地?她还能去法院告我不行?那20万是她自愿给我的,我又没骗她!”小宝蛮横地说。
“你是不是混蛋呀?你现在不认你姐,将来你再不认你哥,你是不是也不打算认我这个妈了?”刘寡妇被小儿子的话气得差点仰倒。
“我本来就不认我哥!刘根儿什么玩意,败光了我们陆家的钱,现在还舔着脸霸着这套大三居?当我不知道么,妈你也就嘴里说得好听,还不是一心向着他?
你说刘根儿可怜,三岁就没了爹,我陆小宝难道不可怜?我还不是五岁就没了爹?十几岁就被外姓人败光了万贯家财!我还告诉你,我那月供你们要是不给我出,就别怪我把刘根儿告上法院。
到时候,我把十多年前的事都给你抖出来。您也别想着干了那么多亏心事,还留下这么好听的名声。我倒要让徐家村的人,看看你刘寡妇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你是不是要气死你妈呀?我这么多年受苦养了个白眼狼!”刘寡妇气得上前狠狠地抽了小宝两巴掌。
“是你养我的么?不是陆蓁蓁寄钱养的我么?妈,你总是干这种事!你是不是也想像赶走陆蓁蓁那样赶走我?我可不像陆蓁蓁那么好欺负,咱们大不了鱼死网破!”
“老天呀,我这是造的什么孽?”刘寡妇被小儿子气得直打哆嗦。
“你不是说我就是你们的活报应么?我还就报应你们了!”
陆小宝这个小儿子实在太混蛋了,而且他还是个翻脸不认人的狗脾气。刘寡妇气得心里发堵,却不得不耐下心来继续哄他。
“哎,你这孩子是不是傻呀?你没听二姥姥家的表侄女说么,你姐在北京发了大财。你打电话叫她来参加你的婚礼,好好哄哄她,她能不给你出月供么?怎么说,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