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
一边是心上人,一边是叫嚣最厉害的政敌,也不知裴沅祯会如何权衡。
她从回廊过去,经过尤冰倩身边时,听见她喊:“栀栀姑娘请留步。”
沈栀栀对她颇有好感,也同情她夹在心上人和父亲之间左右为难。很是周到有礼地问:“尤小姐有何吩咐?”
尤冰倩迟疑了下,问:“栀栀姑娘,敢问裴大人何时回府?”
果然是来找裴沅祯的。
沈栀栀心想。
她看了看天色,不确定地说:“大人今日去上朝了,隔了这么久没去官署,想来会有许多事吧,奴婢也不知何时能回。”
“哦。”尤冰倩失落。
“尤小姐为何站这等?”沈栀栀说:“前面渺德堂是会客之地,奴婢领小姐去那如何?”
“多谢,不必了。”尤冰倩摇头,淡淡笑了下:“我在这等师父,正好拜见他老人家。”
“那奴婢领你过去?”沈栀栀说:“实不相瞒,奴婢也正要去见奚神医。”
说完,她拍了下额头:“瞧奴婢忘了。尤小姐是贵女,东厢房住着许多外男,确实不方便。”
不像她们做下人的,没这些讲究。
她说:“尤小姐稍等,奴婢代您去通传。”
奚白璋给沈栀栀诊脉时并不避讳尤冰倩,而尤冰倩听说她身中魅毒也无讶异之色。
许是奚白璋此人性子古怪,以至于连见到尤冰倩也不大寒暄,两人只是偶尔讨论些医理上的问题。
等奚白璋给沈栀栀诊完脉又做了一套针灸之后,裴沅祯回府了。
沈栀栀这才又领着尤冰倩去墨韵堂寻裴沅祯。
也不知两人在书房里谈了什么,尤冰倩出来时眼眶微红,但依旧还是端庄的贵女气度,离去时知礼地给沈栀栀颔了颔首。
沈栀栀站在门外抓心挠肺,她实在好奇裴沅祯说了什么惹得心上人黯然伤神。
过了会,裴沅祯喊她进去研墨,她磨磨蹭蹭慢慢吞吞,时不时偷偷打量裴沅祯。
她以为自己做得足够隐蔽,然而等再次去看裴沅祯时,被他抓了个正着。
“想问什么?”
沈栀栀一愣:“大人怎么知道奴婢有话想问?”
“你满脸写了很想问。”
沈栀栀摸了摸脸,讪讪道:“那奴婢能问吗?”
“你最好快些问,问完好生研墨。”裴沅祯故作沉脸。这婢女总是偷偷摸摸打量他,倒惹得他没心思写字。
“哦”沈栀栀斟酌了下,委婉道:“适才尤姑娘出去时眼眶红了。”
裴沅祯耐着性子,沉默睨她。
“奴婢想说大人整治了尤大人,就不怕尤姑娘伤心吗?”
裴沅祯神色莫名,正欲开口说什么,那厢门外就有侍卫来禀报。
“大人,户部尚书严大人和兵部尚书钟大人求见。”
“领进来。”
来得不巧!
沈栀栀努力压下那颗八卦的心,连忙站直。
少顷,严尚书和钟尚书进了书房。
“裴大人。”两人行了一礼。
严尚书道:“本不该此时叨扰首辅大人,只是,下官这有桩重要的事想请大人拿个主意。”
“何事?”
严尚书说:“上个月,钟大人提了边防城墙修葺之事,可边防城墙修葺是个不小的工程。户部整理了去年和今年的帐目,实在拿不出钱来给兵部。”
钟尚书道:“边防城墙多年失修,从长池到垚州一带已经有许多地方坍塌。而这里是边防重地,东御新昭,北阻金昌。若是再不修,他日敌军来袭,我们拿什么挡?拿百姓的身躯去挡?还是拿将士们的血肉去挡?”
严尚书:“可那不是还没影的事吗?眼下南边水患又起,赈灾拨款是大头,另有”
他小心觑了眼裴沅祯,道:“另有岱梁那边也起了乱子,兴许还得拨钱粮去安抚。这上上下下里里外外都是钱,户部哪里顾得过来?”
钟尚书道:“我就不信偌大个国库,拨了赈灾款和岱梁钱粮就没余了。”
“钟大人此言差矣。”严尚书叹气道:“大曌河山宽广,百姓众多,要用钱的地方又岂隻这两处?就说湘南河运修建,这都建了三年了,年年都是大支出,难不成要为了你兵部叫停?那河运修建是首辅大人的政令,既如此,你不妨当面跟首辅大人说罢。”
“嗬!你拿裴大人压我?”
“不敢不敢,我只是实话实说。”
两人一进门还没喝上杯茶,就吵得不可开交。
裴沅祯揉了揉额头,示意两人停下。道:“城墙修葺的钱要给,且一文不能少。大曌与金昌为邻,金昌素来野心勃勃,如今休养生息几年,难免不会蠢蠢欲动。边防要地,必须防。”
严尚书急道:“可南边赈灾的钱不拨了吗?”
裴沅祯说:“赈灾的钱也要拨,还得拨够,民生也紧要。”
“那”严尚书愁眉苦脸道:“这钱户部是真给不出了。国库紧张,我们都恨不得一分钱掰成两半花,算盘珠子拨碎了无数,也拨不出余来。”
言罢,书房静默。
过了会,裴沅祯开口道:“钱的事明日朝上再议一议,集思广益。你们暂且先回。”
沈栀栀还是头一回见裴沅祯这么忙碌,回来没歇两口气,就各样的官员来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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