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三年来,我午夜梦回,每每会想起当年您死在我面前的那一幕,您趴在地上,已经动弹不得,他们却依旧挥舞着沾着血的刀,一刀一刀地劈砍,一刀一刀地将你剁成肉泥,那血水甚至会溅到我的脸上......
那片泥土里,都是你的血肉,那阵雷雨,都冲刷不掉你的血!
林销苦闷无比,心情郁结,不知不觉多饮了几口酒。有几口酒水沿着她的下颚流下,抬起袖子擦拭的时候,她才发现自己哭了。兀自苦笑几声,她屈膝抱着,埋首膝上。此时衣裳单薄,她的肩膀也一样单薄,瘦弱的肩瑟瑟地抖着。
就这么独自一人,孤独地在树上无声地哭着,渐渐地就觉得酒气冲脑,头晕之下身形一晃,差点跌下去。她晃了晃脑袋,解下腰带,绕了树枝一圈,将腰带的那一头捆在自己的脚踝上,这才继续饮酒。
她还有事要去做,不能就这么悲惨地落树而死。
父亲的祭日就在这几天,她需要一个人安静地缅怀,谁也不许打扰,谁也不能知道......
这里原本非常安静,但不多时,小道上传来隐隐约约的沙沙之声。林销醉意盎然,晕晕乎乎地看见一个女子挽着一个篮子走了过来,她一边走一边冲四周打量,小心翼翼、鬼鬼祟祟。
林销揉了揉眼睛,这才瞧清楚了这女子的脸,是阮希希。
林销眉梢一挑,原本每当一年的这个时候,她都会一人躲起来,像是一只受了伤的小兽一般,躲在安全的地方独自舔舐伤口,不让人发觉。若此时有人闯入打搅,她便会收起孱弱无助的模样,她会竖起心墙不让人靠近。
但见来人是阮希希之后,林销方才还低沉到底的那颗心,好像又缓慢地往上浮动。似乎无论遇到什么事儿,只要能见到阮希希,便会变得舒坦起来。
但是,这么晚了她在这里做什么?
林销好奇地在树上看着她的一举一动,阮希希断不会发现,在她来之前会有一个人藏在她身后的大树上。她见周围无人,便将手中的篮子放下,揭开盖在上面的布,将里面的东西一样一样拿出来。
蜡烛、果干、馒头、肉脯......
林销闷声笑,难道这丫头大半夜的要在这里偷吃东西?她是多嘴馋,这肚子难道是个无底洞,总也喂不饱吗?
幸亏我家底丰厚,若是一辈子养她,应该也养得起。
阮希希哪里晓得林销的想法,她如今正忙着仔仔细细将这些东西摆好,点上蜡烛,又在地上铺了一块布,双膝跪在那布上,双手合十,先虔诚地叩拜三下。
“先父先母在上,女儿元希希,向你们问好......”
林销心里咯噔一声,元希希?!她竟姓元!
阮希希眼眶有些发红,只听她缓缓地、略带哽咽道,“父亲,母亲,女儿当初离开末春府的时候有些匆忙,未能将父亲母亲的牌位随身带走,但你们放心,顾叔叔已替女儿回去将牌位拿了,如今正供奉在河广山庄内。女儿若得空闲,必当会再去河广山庄祭拜,但如今,也只能这样将就一下了......”
阮希希掏出怀中的风源令,“武林大会将会按时召开,女儿已经拿到一枚风源令,虽然不会按照最初的想法到场,但女儿另有计谋。届时八大门派齐聚,他们会选出一个新的武林盟主来代替父亲。无论武林盟主是谁,若他想要这倾城的财富,就必须答应一个条件,而这个条件——”阮希希忽地正色,一字一顿道,“就是替你们报仇。”
“女儿很后悔以前没有跟着你们好好学习武艺,否则也不至于沦落至此,眼看着双亲被问罪斩首,我却只能躲在人群里偷偷看着……”阮希希缓缓垂下头,风撩动着她的发梢,将她的衣裳吹得裹紧了身子。
林销眸子一动,暗道,她似乎瘦了一些。
“父亲,母亲,女儿最近遇到一个很奇怪的人,那个人虽然名声不好,性格乖张还有点小孩子脾气,也常常欺负女儿……”阮希希微微一顿,似是想到了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