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羊爬起来,通过门缝往外看,外面天刚亮,灰蒙蒙的,天色有些发青。
小屋外面是个破院子,院子里到处都是枯黄的杂草,横着几块朽木板子,院墙快塌了,用几根木头顶着。
小屋对面还有间厅堂,铺着石阶,立着两根斑驳的柱子,两个男人一左一右靠着柱子在呼呼大睡。
哎呀我去,这是被绑架了?
新年第一天,就被绑到了这里,不得不说,他三羊是有份特别在身上的。
胡想了一阵,三羊定了心神,明确现在最重要的是赶紧脱身,然后回家报信,带人来找妹妹。
现在那绑匪睡得正香,趁他们不注意偷偷溜走,是上上策。
三羊四处瞄,发现一处快朽烂的木板,掰开了就能钻出去,还不引人注意。
就是这了!
突然,“嗷”的一声,一个尖锐高亢的声音传来,三羊急忙堵住了耳朵。
太能嚎了也。
转头看,是胡青锁醒了,扯着嗓子正在嚎呢,都不带换气的。
旁边的几个小孩也被吵醒了。
“砰”的一声,小屋门被推开,胡青锁吓得浑身一抖,嘴巴仍不住地嚎。
那进来的汉子一脸凶悍,上前抓住胡青锁衣服将她提起来,啪啪两个大嘴巴子甩过去。
“叫你嚎!老子睡得正香,你叫魂呢叫!”
那汉子的巴掌力气可不小,胡青锁脸色煞白,瞳孔无限发大,像是神经质一般,越打喊得越大声。
“噫这死妮子,你找死是不是!”大汉“啪”的一下又是重重的一巴掌。
胡青锁嘴角都打出血了,还是不要命地嚎。
三羊跑过来,伸手死死捂住胡青锁的嘴,总算是把她的嗓门给压了下来。
他哀求道:“叔叔,别打了,再打她就被吓疯了,疯了你就卖不出好价钱了,我会哄好她的。”
那大汉想想也是,谁会跟银子过不去,恶狠狠威胁道:“不许发出任何声音,否则老子拧掉你的头!”
说完,他出去锁了门,回到原地继续睡觉。
胡青锁嗓子似乎喊哑了。她从小到大从没有遇到这样的事情,一时吓破了胆。三羊捂着她的嘴,在她耳边轻轻安慰:
“别怕,你爹娘会来救你的,你要是再喊,他还会打你,别喊了。”
极度惊恐之下,胡青锁浑身发着抖,紧紧靠在三羊身边,果然不喊了。
其他几个呜咽想哭的小孩,此时也都像小鸡找母鸡似的,都偎在三羊身边。
三羊冷静,还敢跟那人说话,让他们觉得有安全感。
“三羊,你读过书,你说现在咱们怎么办啊?”张大强问。
他过了年虚岁十二,算是这里面年纪最大的。
三羊示意他们嘘声,用气声说:“等他们睡着,咱们从那里钻出去。”
他指了指角落里一个朽烂的木板。
云团醒来的时候,魏玄正坐在她旁边。
她睁开眼好奇地看了看,自己正睡在一张大床上,上面铺着新棉被,挂着柔软的床帐,屋里烧着炭盆,家具虽然简陋,但是看着很贵重的样子。
这是谁家啊?三哥呢?
“阿玄哥哥,我要穿鞋尿尿。”睡了一夜,她憋了一泡尿,急需嘘嘘。
屋里光线不好,魏玄摸索着从床沿上下来,在地上摸到了云团的鞋子,给她穿了上去。
她噔噔噔跑到门口,却发现门打不开。
“开门,开门,我要尿尿。”云团拍门。
很快,一个婆子过来了,笑嘻嘻开了门,牵着云团出去尿尿。
魏玄走过去,门口突然窜出来一个抱着刀的汉子,堵住他的门:
“滚回去!”
魏玄:“我也想尿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