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等我一下。”魏玄出门去了。
云团一个人留在屋子里,觉得有些孤单。好在,不多久魏玄就回来了。
他的衣兜里多了好些吃的,有瓜子、花生、果子、米花糖、鸡蛋之类的。
“呀,你从哪里弄来的?”云团欢喜起来,接了和南瓜籽摆在一起。
“我挨家挨户用铜板换了点,他们看我眼睛不便,就给了这许多。”魏玄说。
云团挺惊讶的,“没想到你还会这个,我一直以为你是个高高在上的大少爷呢。”
“我还换了个这个。”他从袖子里掏出一个小手炉,比较旧了,但还能用,“给你暖手。”
“真好。”云团从炕底下扒拉出来一块烧黑的木炭,装进去,握在手里,十分暖和。
魏玄和她坐在一起,吃东西喝水,听着她巴拉巴拉说以前过年的开心事。
这姑娘的话可真是多呀,就像是一个泉眼一样,不停地冒出来,屋子里就他们两个人,但魏玄感觉有一屋子的人在说话。
“……到了晚上,我们就会吃锅子,我们要弄两个锅,你知道为什么吗?一个是因为人多,另一个是因为口味不一样。我奶奶跟你一样,喜欢辣味的,我娘跟我一样,吃不了辣……”
晚上,老大娘送来两碗饺子,虽然是素饺子,但云团胃口很好,吃得很香。
魏玄发觉她似乎还没吃饱,将自己的碗推了过来,“吃不下了,你吃吧。”
“嘿嘿。”云团不好意思地接了过来,呼哧呼哧也给吃了。
吃饱喝足,云团躺在炕上,这个小村庄过年很清静,都没什么鞭炮声,更别提烟花了。
魏玄起身下了炕,靠在炕边休息。
“阿玄哥,你也上来睡觉吧,那样可休息不好。”云团说。
“不太好。”魏玄侧过脸去。
“可是,你不是我的表哥吗?咱们是一家人,都这时候了,讲那些虚礼做什么?”
魏玄还是不上来。
云团想了个办法,在炕中间用干草隔开,“你睡那边,我睡这边,这样总可以了吧?”
“好。”魏玄上来,干草的另一边,云团又开始讲话。
“我发觉,你出来之后,话变多了,以前你总是惜字如金。不过挺好,要是你还像以前那样,我估计要闷死了……”
“今年过年,我还挺开心的。”魏玄说。
对面却没有回音,不一会均匀的呼吸声传来。
原来这么快就睡着了。
有那么一瞬间,魏玄希望时间静止在这,破旧却暖和的小房间,远离外面那些令人厌恶的人和事,这段时间就是他漫长又艰辛的生涯中,最宁静祥和的一段。
刚过了年,京中就热闹起来,贵女们你约我,我约你,宴会不断,每逢相聚,少不了的话题就是云团。
“真是可怜,才十二岁,花一样的年纪,以后就要在尼姑庵里青灯古佛一生了。”一位姑娘感叹。
“哼,她这样的出身,有这么一段光鲜的经历,已经够赚的了,可怜什么呀?”
“就是,罪臣之女,平民教养,却能跟咱们站在一起,她凭什么呀?要说立功,当初芸儿妹妹发现狐尾草,可是救了许多百姓的命呢,这都没有封个乡君,凭什么给她封?”
“对了,听说皇上又给了芸儿你新年赏赐,荣亲王府的上元节灯宴,还邀请了你去,可是真的?”姑娘们投来羡慕的目光。
韦芸儿坐在人群中,羞涩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