细不同的血管,鲜红的液体可能就会像坏掉的水龙头一样咆哮起来,无法遏制。她被吓到手脚无力,投降的气力也是攒了又攒,才把手举起来。
“从今往后,我不会,跟周青璇之间发生超出友情之外的任何私人感情,如违此誓,我不得好死。”
可这句誓言并不能让做妈妈的放心满意,匕首又逼近了两分,似乎,有血珠子从刀锋底下冒出来,因为,刀刃上沾的果汁不是红色的。
十七岁的卫蘅被那把匕首,以及从刀刃底下渗出的血珠吓得面无颜色,她从来没那么害怕见血,差点就瘫到地上去,惊惶到哭都哭不出来。“我发誓,我不会跟周青璇发生超出,友情之外的任何私人感情,如违此誓,如违此誓,周青璇今生不能安宁,我,卫蘅,我死无葬身之地。”
这些年,她从没停止对自己的那份恨意,痛恨自己当时的大意,以及从她自己嘴里说出来的,这份可怕的誓言。
天下间,没有比这样的誓言更恶毒的了,她在恨自己的同时,也恨天下间绝无仅有那个她需要叫她妈妈的人,她竟然可以用那样一种无情到残忍的手段,把她心里对另一个人的美好情感生生变成了这些年她心底的噩梦。
要不说周青璇为人坦荡,而她卫蘅自私自利呢,这些年来,她还能跟没事人一般,与周青璇保持了这么多年的友情,自认自己是周青璇最好最好的朋友,这世上,还有比这种更虚伪的人么?没了罢!
她很久没有这样剖析自己了,只要想得多了些,麻烦就会源源不断地找上门。这份恶毒的誓言,一直跟着她,这一辈子都会跟着她,让她终身不得安生。回过头,其实那一切最后都报应在自己身上,现世报,这也很好!
“这么说,你打完了?打完了我可以走了吧?”赵英姿笑着转身,大步离去。
作者有话要说:
☆、何必
在这天傍晚,很多人看见这样一个人,一个面色难看到了极点的女人,游魂、行尸一般,漫无目的地在街上乱走,与她擦身而过的人们,只要留心,就能发现她脸上的不对劲,一边脸上带着两道红色印痕。所以,一路行来,不停地有人对她露出各种各样的表情。她似乎无所察觉,只是面无表情地朝前走,一直走。
天黑了,灯亮了,电话响了又响,响了很多遍。接通,赵师母在那边着急忙慌地问她天都黑透了怎么还没回家,怎么一直都不接电话。她抬眼看着三岔路口的那盏高杆灯,都说想流泪的时候只要把头抬高就可以了,明明已经抬起了头,为什么一点效果都没有?
已经不小了,不能像年轻小姑娘那般任性了,一直以来的自控力还算可以,怎么今天要这么失态?
“妈,我求您,求您别再什么事都来问,求您可怜可怜我,给我一点自己的空间、自由,行不行?”
可是,随后而至的是赵师母的更多的疑问,问怎么了,问发生什么事了,问在哪里……
赵英姿直接把她妈妈的电话挂断,想了半天,才想起来自己的车停在什么地方,钻进路边的一部出租车里。
车倒还在原地,只是,雨刷底下压着一张罚单,这条路不让停车。她也没管,继续让那张纸飘着,坐进驾驶室,大灯、雾灯、双跳灯等,只要能亮着的,全部开了出来,一脚油门下去,引擎轰鸣,车身往下一沉,后轮生生在原地打了两个空转,这才奔出去,吓的附近的路人一愣一愣的。
周青璇家楼上楼下,家里家外,灯火通明,就是看不见一个人走动。楼下的门没锁,一推便开了,她进门之后,慢慢又把门关了起来。
那只名叫小懒的肥猫,跟往常一样,趴在靠墙的凳子上,看见有人进来,立刻弓起身体,呼呼两声,见没有收到成效,掉头就跑。赵英姿跟在肥猫的身后,慢慢上楼。
没走几步,便听见楼上说话声,声音不大,却很清晰,“怎么了,你怎么跑上来了,有人来了么?谁呀?”是周妈妈的声音,明显是对着肥猫说的话。随后,赵英姿就听得头顶一个声音传来:“怎么是你?”
赵英姿停住脚步,仰起头,“伯母。”那肥猫虽然超重,脚步依然敏捷,贴着墙壁从她身边窜过去,一溜烟又跑回楼下去了。
“你来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