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土脸地站在一旁,几个伤重的送去医治了,其他人都心焦地守在殿内,秦秋一双眼哭得通红,可也不敢在几个家主面前哭出声来,只咬着唇埋头啜泣,乱雪有点慌地往她手里塞手绢儿。展枚眉头间的川字比以往更严重了,宫异把骨箫天宪捏在手里玩来玩去,其他几个人也都表情不佳。
正气氛肃穆间,乐礼用胳膊碰了碰展枚。
展枚扭头,乐礼对他丢了个眼色。展枚循着他目光看去,不由得眉头一蹙。
殷无乾身子不安地晃来晃去,眼神发直,一张嘴开开合合,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似乎在酝酿什么。
展枚皱眉:他不会是还在琢磨着秦牧的事情吧?莫不是要在众家主面前告状?
乐礼依样碰了碰宫异,宫异按他的指示看去,也是表情一变。
随即他左右看看,蛮不情愿地拽拽身侧殷无堂的衣角。
一传十,十传二十,很快,一帮子弟的站位就发生了微妙的变化。一拨人往前挪动了几分,一拨人压在后面,殷无乾被围在了人堆中心。
殷无乾满心都是江循那双含着莫名威压的眼睛,越想越觉得奇怪。
为什么朱墟之门会在那里打开,到底是什么力量,能够强悍过诸位家主手中的钥匙,自行撕破时空送他们出来?
而且,在虫草堆里,殷无乾明明记得江循也是受了伤的,为什么他后来却像个没事儿人似的?!
这疑点越想越多,殷无乾再也按捺不住,开口道:“家主,我有事……”
他的话没能说完。
悄悄站在他身后的展枚异常快速地一记铁指点到了他的脊椎上,推送入一股灵力,殷无乾顿时眼睛翻了白,一头栽翻在地,抽搐两下就晕了过去。
纪云霰察觉了这边的动静,问:“何事?”
乐礼扬声答:“回纪家主,殷无乾身上有轻伤,怕是伤口发作,人晕过去了。”
纪云霰挥手:“抬下去吧。你们身上带伤的子弟无需在此苦等。”
在原著中曾和原主发生过一段风流韵事的殷氏小女出列,一拱手,答道:“我们愿意在此等候。玉家公子是人中君子,秦家公子更是温文尔雅,体贴入微,有时候送小秋东西时,也会照顾我们。我们是同窗,还请家主允准我们在此等待消息。”
秦道元闻言,面上出现了既欣慰又焦虑的神情,抬手捻了捻胡须,转而催促起来:“乐氏的人究竟什么时候能来?”
乐礼出列,俯身下拜,谦和道:“秦家主,我父亲近来确是沉迷云游,但并非难觅踪迹。我母亲已经派人去寻,也许此时他正在赶来的路上。”
秦道元颔首,随口问道:“沉迷云游,可是因为你兄长乐仁之故?”
乐礼原本温和的面容难得地扭曲了一下,隐忍着俯身答道:“是。”
这一等便是几个时辰,一个年轻的乐氏弟子匆匆赶来,捧来了属于乐氏家主的钥匙碎片,说是乐司晨发现了一片琼山美水,正画在点睛之笔上,就不前来拜会了。
事到如今,谁还在意这些,秦道元同玉中源立即要求开启朱墟,六片锁匙碎片合为一体,在白露殿广场上方,一圈赤色的涡旋开始隐隐出现。
朱墟内的时间流动与外界不同,江循和玉邈已在朱墟的正北尽头流连数日,终于盼来了空间撕裂的波动,自然是迅速投身其中。
再睁眼时,二人就已经在白露殿广场之上了。
江循一眼就看到了台阶上双眼通红的秦秋,心生怜惜,正准备上前抚慰,就见她睁大了眼睛,直勾勾地盯着自己,仿佛在看着一头神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