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脸上堆着笑,说的话未必是为了刺她什么。可朱氏的为人,向来是无理搅三分,说话最爱夹枪带棒的,眼下这话听到郑绣耳朵里就格外不顺耳了。
郑绣瞧了她一眼,道:“二婶来有什么事?”
“自然是……是昨天那事儿。”朱氏搓着手,“你看,咱们是不是屋里说?”
郑绣才不想同她进屋多说什么,反正都把田地租赁给别人这事已成了定数,目下又有客人在,她也不想在人前失礼。
薛直怕她觉得不方便,便道:“那我先回去了。大姑娘有事只管让阿誉来家里说一声。”
郑绣撇撇嘴,“哪里有什么不方便的,反正二婶也快回家了。”
朱氏忙道:“我才刚来,你怎么就赶我走?”
“不是赶二婶走。而是二婶为的是昨日的事,那事已经成定局,你说什么也是没用的,不如省下点力气,早些回家去。”
朱氏前一天在众人面前撒泼耍赖不成,反到被人当笑话看,后来又在郑老头那吃了气,正是心气不顺的时候,方才还能强压着怒气跟她赔笑说话,眼下郑绣却当着外人的面,一丝面子都不给她,简直就不把她当长辈看!
“绣丫头说话太难听,你们家做事不地道,大伯当兄长的,一点子亲情都不顾念,恨不能逼死我们一家。你个当小辈的,竟一点礼数也没有了!”
郑绣懒得跟她费口舌,心想早知道昨天就把激雷留下来过夜了,现在一放狗,保证朱氏什么屁话都没有,跑的比谁都快!
“二婶说什么便是什么吧,只是大家的眼睛都不是瞎的。阿誉,去喊爹回来吃饭。”
郑誉应了一声,小跑着出了门。
朱氏就是特地趁着郑仁不在的时候来的,听她说要喊郑仁回来了,朱氏也站不住了,一边往门外去一边嘴里还在道:“大家眼睛确实不瞎,到时候我可得跟村上人好好说道说道。你个未出嫁的姑娘,可别怪二婶不留情面。”
那意思就是虽然大家都知道一些事情,可架不住人言可畏,尤其是郑绣这姑娘的身份,更加注重名誉的,可别怪她给她招黑。这话里的意思已经隐隐似威胁了。
郑绣才不管她那么多,可畏便可畏吧,反正那些流言也不能对她造成什么实质性伤害。
薛直也对着郑绣一抱拳,“那我也不叨扰了。”
“薛猎户慢走。”郑绣跟在他后头相送。
朱氏在院门口听了一耳朵,才知道眼前这人就是那位之前杳无信息,相传死在虎口山上的猎户,不由倚在门边,嗤笑一声:“绣丫头,不是二婶说你,好歹是个未出嫁的姑娘,怎么成天就跟个鳏夫厮混到一处?”
这话就说得极其难听了。郑绣跟薛直本就清清白白的,方才虽然站得近了些,说了几句话,但光天化日的,郑家院子门还敞着呢,二人自然是磊落的。可到她嘴里,两人就变成‘厮混’了。且朱氏还是在郑家门口说的这话,声音也扬高了,村上不少过路人都听到了,都投来了探究好奇的目光。
郑绣刚想斥她几句,薛直已经捏起拳头,直接往朱氏头上招呼了过去。
他身量极高,比朱氏高一个头多,拳头有沙包大,那一拳挟着万钧只是朝她的头招呼过去,吓得朱氏双腿一软,一屁股就坐在了地上。
就听“咚”地一声巨响,薛直一拳头打在了朱氏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