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爷笑了笑,不管沈婵儿想不想听,自顾自的说道:“他现在很可能在游说南边两位军阀,他现在不能在西北大营里调出镇西军,也没办法与沈将军取得联系,现在就是他毫无屏障的时候,也是他人生中最低谷的时刻。”
沈婵儿凭着惊人的定力才没有哭出声音来,耳边只是回荡一句话:现在是南荣锋人生中最低谷的时刻。
沈婵儿不吱声,三爷继续道:“他去游说南边两支军队,说不好就会被那两方杀掉,毕竟南荣府七将军可是那两人的宿敌,若是让七将军再次东山再起,恐怕那两人就要吃不了兜着走,若是七弟妹你,能放过这么好的斩草除根的机会吗?”
沈婵儿冷笑一声道:“他从来不做没有把握的事情。”
三爷点了点头,不得不承认的道:“他这次做的唯一有把握的事情就是把你安排进了沈府,他也能算到你此刻正与我面对面坐着,更能算到我不敢动你一根寒毛,若是想阻止他来攻打南荣府,你才是我唯一的盾牌,不过呢,我倒是很愿意看到他死在南边,那么我就可以送七弟妹去陪他。”
沈婵儿冷然一笑,不以为杵的道:“那真是麻烦三哥了。”
三爷顿时哈哈大笑起来,拍起掌来,瞅着沈婵儿道:“好!好!好一个女中豪杰,怪不得我那个狼性七弟被你收的服服帖帖,你这种奇女子,又有几个男人不会对你动真心?”
沈婵儿不说话,也对三爷说的话无动于衷。
三爷接着笑道:“所以我只能说,他算的很准,他算的真狠啊!沈将军现在手里的镇南军是唯一能让他回到京城的诱饵,若是我一直霸占着这个诱饵,他便永远不会出现在京城,而我又很希望他赶紧出现,来个了断,所以他现在在跟我赌,赌我有多迫切希望他回来,若是我很迫切,就只能放开沈府,让他与沈府接头,七弟妹可听懂了?”
沈婵儿当然懂,南荣锋这是在逼三爷放开沈府,他是在保护沈府的安危,就像是当初保护她一样,将沈府放在最危险的地方,也就是最安全的地方。
她渐渐扬起笑脸,这就是南荣锋,他会用他自己的计谋力挽狂澜,就算是沈府已经被人逼进了死胡同,不交出镇南军就要阖府被杀,他也能将沈府保出来,因为有他在,三爷想要用沈府的镇南军将他引出来,就不敢动沈府和镇南军一根头发。
三爷看到沈婵儿的脸色由暗转晴,露出恨意的笑容。
“这就是你的七爷,我的七弟,我当初多么想在襁褓里就掐死他。”
沈婵儿失笑一声,迎视三爷狼一般的眼睛,傲然道:“可惜你晚了,而他却不会手软。”
三爷南荣钧冷哼一声,干笑一声,看了眼桌子上的菜肴,脸色转为平淡,瞅着沈婵儿道。
“七弟妹没有胃口?还是这菜肴不合胃口?”
沈婵儿扬起脸,轻笑道:“我倒是很怀念南荣府厨子的手艺。”
南荣钧盯着她良久,眼神中满是恨意,但就算是想要将她千刀万剐,也要等到抓住南荣锋之后。
南荣钧将桌子上的酒杯拿起来喝了下去,猛一转身仰头大笑,边走边笑道。
“何乐而不为呢!回府!”
沈婵儿站在大厅里,双腿有些发软,她终于逼迫南荣钧放了沈府,但是她心里有十分的担心,若是真像南荣钧想的说的那样,南荣锋会回来与沈府接头,那么他就在自投罗网,他会那么傻吗?
她端着小袖立在大厅中间,目送南荣钧走出院子,微风吹来,冲动她的衣袂,却吹不散她眼中的担忧,她似乎明白了一件事,以前都是南荣锋在保护她,她从遥远的世界来到这里,从来没有将这里当做自己的家,这就像是一场梦,随时能够醒过来,但是她忽然明白了,她不能再当南荣锋的累赘,她要与他并肩作战。
沈婵儿还没来得及与三姨太道别,就被南荣钧的侍卫带回了南荣府,南荣府内也是一片混乱,奶奶一个人根本没办法支撑外面那样混乱的世界,几位夫人更是慌了手脚,两位元帅已经被抬了进来,用尽了京城所有的名医,仍是不见效,几位夫人每日都是以泪洗面,小辈媳妇们只能跟着忙里忙外,外面到底是什么光景了,谁都没有心情去理会。
沈婵儿走进南荣府之后,无人来迎接她,只有幼柳焦急的等在门口,见到她独自一人走回到院子,当即红了眼眶,朝她跑过来。
沈婵儿见到幼柳,觉得恍如隔世,瞅见她眼里的泪光,心中倒是有很多的歉疚,失笑一声道。
“我不是让你有机会就跑吗?你怎么跑回到南荣府来了?”
幼柳又哭又笑,接住沈婵儿的包袱,半是埋怨的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