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陆随的表情确实痛得狠了,楚亦安撩起衣袖,把手臂伸到他面前。
“怎么?”
楚亦安微皱起眉,似是做好了准备:“疼就咬着。”
陆随毫不客气握着他比他细一截的手臂,斟酌着从哪下口。
张开嘴咬下去的一瞬间,陆随感觉到楚亦安肌肉绷紧了。
“哈哈哈哈嘶……”陆随一笑就牵扯了伤口,平复下来才慢慢道,“不逗你了。”
楚亦安不解,说:“我是认真的。”
陆随说:“我受伤了还有你照顾,把你咬伤了谁来照顾你呀?”
“我又没这么……”
后半句被打断了,有人闯了进来,喊道:“随哥!你怎么样了?”
这人正是床榻跟陆随挨着,每晚睡得七仰八叉半个身子压在楚亦安身上的小兄弟。
这后备营里除了退下来的老兵残将,便是童军居多,他们大多是孤儿,在军营中长大,甚至还没上过战场。
小兄弟个头比楚亦安还小些,总是跟在陆随身后,不知从哪里得了消息,本该在训练场的人突然赶了回来。
他从怀里掏了一堆小瓷瓶,里面是各种奇怪的药粉药丸,还没等楚亦安看清就要给他上药。
“等等,这些是什么?”
“这都是我攒下的伤药,随哥很快就能好了。”
楚亦安打开闻了下,治伤效果如何尚不可知,可以确定的是大多是已经变质了的。
小兄弟瞪大了眼睛,说:“怎么会?这可是我掰手腕赢了赚来的!”
楚亦安委婉拒绝:“也许是我医术不精,不过还是别给他用了。”
小兄弟看见盆里的水都被染红了,义愤填膺道:“沈将军一向赏罚分明的,他啥要罚你?”
陆随眼眸低垂,也有些闷闷不乐道:“是我没做好,如果我传令能更快些……”
他又说:“明明是赵玮拖着时机不让你传令,平凉兵败怎么能怪到你头上来!”
楚亦安突然出声,问道:“赵玮是谁?怎么没有听你们说起过。”
他不是第一次觉得奇怪了,在后备营中住了近半月,上百号人的行伍从来没见过头领,每日的操练全靠自觉,他听过陇西的总兵沈邈的名声,此外便只听过有人小声谈论说“那个姓赵的”。
小兄弟哼了一声,说:“那个叛徒,早就畏罪潜逃了!”
陆随低声说道:“他是我们这的百夫长,此处距离平凉最近,平凉出事后,他率一支轻骑支援,却在途中失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