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呢?来当你姜三少爷的教书先生。”语气里满是望断天涯路过尽千帆皆不是的惆怅。
啧啧……
此外,令姜三少爷百思不得其解的是,那瓷面具明明被自己警惕地缩在抽屉里,但万充是怎么神不知鬼不觉地藏在了身上?他居然还知道面具是两副拼成的……不是天赋异禀就是知悉内情!好在姜宗孜看来,万充目前不过是在试探他,而他要做的,就是静观其变,千万别再作死给万充留什么把柄了。
要知道,把柄落在万充手里的后果可是——
昨天傍晚姜老爷莅临小院,万先生仪态优雅地引姜老爷落座。两人彬彬有礼地彼此问候,八百个字。姜老爷措辞委婉旁敲侧击确认万翰林的主考官身份,顺便两人互相恭维,一千六百个字。姜老爷引经据典迂回曲折地探听会试范围、热点考题,顺便抖出姜宗孜糗事数十件,三千二百个字。当中出现了一百四十二次“犬子不肖”,七十一次“小儿愚钝”,三十五次敷衍性的“令郎聪慧勤勉”。姜宗孜全程低着头,恭谨地站在一旁默默数着字。
姜老爷唠着唠着,口渴了。于是乎,他儒雅地端起釉质酥润的茶盏,轻轻抿了一口。下一秒,姜老爷的表情就崩了。
另一头,万充淡淡垂着眼睛微笑:“宗孜屋里的铁观音可谓极佳,是难得的明前茶。只是此番泡法,确实……咳,确实是清新新奇,让人精神为之一振。”停了停,又补上一句,“阿朗有心了。”
姜老爷勉强挤出一个笑:“是是……有心,有心……”
姜宗孜听到这里,吓得连数到几都忘记了。
他没理解错的话,方才万先生打了一个清新新奇的小报告。而姜老爷此时正为了面子含恨饮茶,心疼,也不知道万充往里面加了啥。姜宗孜相信这不会是第一个小报告,也绝不可能是最后一个欲加之罪,但他完全不敢说话,毕竟天赋异禀又知悉内情的万先生没收了那张跟姜朗继相像的□□和几个骰宝骰子。要是万充把这些宝贝往姜老爷面前那么一放,呵呵……
后果不堪设想。
不嫌事儿大的万先生继续微笑补刀:“阿朗的拜师礼,也行得很是规矩,呢。”呢你个球。
姜老爷怒了。
姜老爷不要面子了。
姜老爷威风凛凛地捶了三下桌子,劈头盖脸地吼了姜宗孜一通。
然而姜三少爷完全没听他爹吼了什么,他陷入了一个微妙的晃神。
在这个微妙的晃神里,姜宗孜做出一个郑重的决定。有个问题,自从知道万充是霸道主考官那刻起,一直困扰着姜宗孜:他究竟应该当天认怂下跪接着给万主考官当牛做马一个半月求怜惜,还是,次日认怂下跪接着给万主考官当牛做马一个半月少一天求怜惜?
现在机会来了。
姜宗孜豪情万丈地下跪,给万充磕了三个响头。还毕恭毕敬地将先前那块欲做赌注的玉献了出来。
姜老爷诧异挑眉。
万翰林驻姜府第三天。窗外淫雨霏霏,花叶泣泪。才回来没两天的姜朗继再次被流放给了姜六妹,而姜三少爷空有一颗十里相送的心,却只能留在书房哄万先生开心。
春雨细密落脚,无声无息。姜宗孜捧着一本《万子满全集》,摇头晃脑放声诵读。
嗯,子满是万充的字。
姜宗孜的内心是微笑的,溢于言表的敬佩之情是由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