婠姐儿双膝一歪,不受控制地往后转,结实地坐到了斗篷上。这一切就在电光火石之间发生了,等她出糗地坐倒在地。
执月才反应过来去扶着她,仅仅抵住不让她再往后仰罢了。
这回脸儿可丢大了!
婠姐儿面上又是惊诧又是尴尬,扶着执月的手匆匆狼狈起身。
一片片薄雪从天而降,落得比方才还要多。
毕竟方才在外人面前这般丢脸,此时婠姐儿也不敢抬头,就从江昕的位置半屈膝行了礼。
“雪有越落越大的趋势,你也别在外头待着了,快些进来。”江昕见着规规矩矩地立在飘着雪絮之下,裹着竹青色斗篷的婠姐儿,忙出声唤了她进来。
婠姐儿抱着暖手炉,回头望了一眼冰壶献玉,便应了一声。
执月拉开木扇门,就听闻婠姐儿吩咐了一句,“让人将摆于天井里的牡丹都给抬进屋里,这雪一落,就该要成一片冰天雪地了。”
执月应了一声是,就见从楼上下来两人,正是江昕与方才倚栏的男子。
男子模样清隽,因此看着倒显得比实际岁数要年轻。他从袖里摸出一个素色囊袋,等下了楼梯,便笑着地递给了执月。
这突如其来地贸贸然之举,让执月与婠姐儿都摸不着头脑。
方才在楼上相谈之时,江昕便见识过这位陆老板的本事,不过短短几句话打动了他,生意几近谈成,现时就差验货这一步罢了。
婠姐儿看了一眼江昕,只见他的眼神正盯着那个素色囊袋不放,爹爹既不帮着解围,光看这囊袋作甚?
这客商举止也未免太唐突了,婠姐儿心下便对眼前之人没了好感。她顺着江昕的目光看去,就瞥见素色囊袋上绣了‘岭南碧陆’四字。
婠姐儿一瞬就恍然大悟,同时也忆起了前些日子传得沸沸扬扬的碧玺生意。
她牵了牵嘴角,笑意也不落入眼底,也不说收还是不收,“陆老板见缝插针,果然是经商之才。”
这回儿倒是轮到江昕与陆子嚣吃了一惊。
婠姐儿是怎知?江昕看了一眼张掌柜,见张掌柜也是诧然不已。
听了这么一句,似褒实贬的话,陆子嚣这会儿笑得倒是比方才要真诚不少,“承蒙江姑娘抬举,见机行事素来是商人的本性。”
婠姐儿也不知怎地,想来是觉得此人无礼,又恰好被此人看到自己出糗的模样,今日偏生是想拆这个陆子嚣的台。
她耸了耸肩,歪了脖子,往后微微一仰,动作不大,但十分有效。篷帽就顺着婠姐儿的意,从她头上落了下来,露出桃心髻来。
婠姐儿嘴角挂了戏谑的笑意,露出一双狡黠精光的眸子。
陆子嚣被婠姐儿梳得妇人头噎得不知说甚是好,他方才还喊人“姑娘”来着。
陆子嚣看了一眼江昕,只见江昕摸着鼻子眼神往别处瞟,腹诽不已,这老滑头,还管不管了,到一旁憋着笑算甚嘛。
他干笑几声,便换个话头切入,他伸掌点了点执月手里的素色囊袋,“投其所好,江大小姐既是江老板的爱女,这碧玺香珠手串就当是陆某的见面礼了。”
“那便谢过陆老板了。”婠姐儿福了一福,旋即就瞟了一眼江昕。
江昕这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