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是原纸。
得到原纸后,再用排笔和毛刷将事先调好的涂液刷到纸面上,晾干压平,就得到漂亮的纸笺。
纸笺光洁如玉,隐约有好看的暗纹。
三舅舅笑着问她:“萱萱,你给纸笺取个名字,叫什么好呢?”
当时水田衣正时兴,三舅母就穿了件灰蓝、青碧和湖绿几色拼接而成的水田衣。
杨萱随口便道:“水田笺。”
三舅舅和煦地笑,“好,就叫水田笺。”
这样清雅的通达的三舅舅,绝不会不知道被家族逐出是怎样的后果。
孤苦伶仃、无依无靠。
就像前世的杨萱,纵然手里捧着上千两银子,衣食无忧,可事到临头,谁有能给她撑腰,给她依靠,还不是任人宰割的羔羊?
何况被除族,根本不可能带走公中的半点财物。
三舅舅不曾有过差事,也不知是否藏有私房银子,倘若两手空空地出去,他又如何安身立命?
杨萱辗转反侧大半夜,第二天一早,两眼乌青地跑去正房院。
辛氏正站在门口,低声跟文竹吩咐早饭,瞧见杨萱,将手指压在唇上“嘘”一声,“你爹爹连日赶路太过疲累,现下还睡着,你跟阿芷说声,今儿上午就别过来了。”
杨萱点点头,同样压低声音道:“娘写信给三舅舅,叫他来京都吧。大舅舅不要他,萱萱要,让三舅舅住咱们家里。”
辛氏骤然又红了眼圈,哽噎着道:“萱萱真是长大了,总算你三舅没白对你好。我稍后就写信,三舅舅知道你挂念他,定然很高兴。”
杨萱慢慢踱回玉兰院,从长案最底下的抽屉里取出一只小小的木匣子,匣子里装着她攒下来的私房钱。
她跟阿芷一样,从六岁起,每月都有二两银子月钱。她平常没有花用的地方,最多就是趁春桃春杏出门的时候,让她们带回一把窝丝糖来,也不敢多买。再就是灯节或者庙会,自己做主买几样好玩的小物件。
这三年已经攒下来五十多两银子,倒是还有十几只过年得来的小小银锞子。
合起来约莫六十两。
如果辛渔来京都,十有八~九是不会在家住的,杨萱想把这些银子送给三舅舅,两个人省着点花用,用上三五年不成问题。
打算好,杨萱稍微安下心,铺开一张裁好的宣纸,准备替三舅舅抄卷《金刚经》以保佑他不被邪祟入侵。
而此时杨修文已经起了身,正与辛氏一道吃早饭。
辛氏便提起杨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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