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说杨二敢下毒,知府还真不相信。
但不管他信与否,案子总是要按部就班地往下审。
先是原告陈述案情,杨芷一口咬定是杨萱趁跟夏怀宁相约之际,串通光岳楼谋害夏怀宁。
并拿出杨萱的回信作为证据。
杨萱淡淡道:“夏举人确实给我写过信,可我一个深闺女子怎可能与他私会,一气之下将信撕了,根本不曾回信,更不曾赴约。”
“狡辩!”杨芷两眼红得几乎要滴血,“还敢说没回信,你从小临《颜勤礼碑》,我能认不出你的字?”
杨萱不言语,只低眉顺目地等着知府审判。
笔迹问题好说,当场写幅字比对一下即可。
衙役很快呈上纸笔,杨萱将纸铺在地上,仍是跪着,先按照回信nei容写了一样的,又在底下写出来曹子建的诗句,“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
顺天府知府素有小九卿之称,能坐到这个位置的,要么有真才实学,要么有过人本事。
现在这位知府就曾是辛巳科的探花郎,在文墨上颇有见解。
两幅字对照一看,字形很像,可笔势笔锋相差甚远,尤其在几处点捺转折上,杨萱明显力道不足,过于柔弱,而信笺上字体却是游刃有余,极为圆滑。
根本不可能出自同一人之手。
再者光岳楼伙计见到杨萱是一脸茫然,只说身形相似,但那人戴着面纱,影影绰绰地没瞧清长相,没法确认。
而瑞和祥的伙计、车夫以及那个搬布匹的小伙计毫不犹豫地就认出了杨萱。
范诚也旁证,正午时分,确实在榆树胡同见到过杨萱。
可杨芷却死咬住杨萱不放,夏太太更是哭诉夏怀宁几番被杨萱陷害,两人之间颇有过节,杨萱绝对有害人动机。
知府被闹得晕头晕脑,因见天色已暗,索性退堂,改日再审。
原告被告均要收押在监,其余人证可以回家,但不得外出,随时等候传唤。
光岳楼掌柜被关在男监,夏家婆媳跟杨萱都关在女牢,仅一墙之隔。
约莫酉正时分,狱卒送来晚饭。
牢饭都一样,每人半碗糙米饭,上面盖着片清水煮白菜。米饭是陈米不说,里面还掺着沙,白菜叶子更是没滋没味。
杨芷不想吃,可她从早晨到现在几乎水米未粘牙,饿得几乎两眼发昏,就是硬着头皮也得往下咽。
而且,杨萱牢门前空荡荡的,就连糙米饭也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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