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是无论如何,也要洗了冤屈回陈家村,守住安康那点孩子,等他将来中举,光耀门庭时,做个替他守家操业的寡嫂。
想到这里,如玉端前面前的茶抿了一口,抬眉说道:“上一回大官人到陈家村时,曾问我当年为何能从一屋子的商人里看出您最有钱,我当时说因为您聪明,有脑子,其实那是奉承话儿。实则另有原因!”
金满堂果真来了兴趣,哦了一声问道:“何因,讲来我听听。”
如玉道:“我祖父是我六年那年死的。我小时候早慧,常听他讲一些商道上的古今故事。您是知道的,他很善于识人断面。我四岁那年,他曾经对我说,渭河县中有个人,名字叫金满堂,常人一生能有十年大运,已是泼天富贵,他却与人不同,能行十五年的大运。虽如今还默默无闻,可过不得多久,必可于那西行的商道上挣得金银满堂。只可惜……”
“只可惜什么?”金满堂心中并不怎么信,只当这小妇人是转着圈儿要哄自己,却也耐着性子相问。
如玉一笑道:“只可惜那大运,皆是您府上夫人命里所带,您不过沾了她的光而已。”
“笑话,那一年……”金满堂掐指算得一算,如果是她四岁的时候,到如今正好十四年。若果真只有十五年大运,那不正好就到了明年就要止了?
或者这小妇人是故意出言来讽,生意人听到这种话自然心里不爽,金满堂的不爽此时已经浮到了面上,他斜抽着一边嘴角道:“如玉,你有身段有相貌,更难得还有点儿脑子。你这样的品貌对自己有点儿期待可以理解,可你也别忘了,我是为着当年与你爷爷辈儿那点交情,才几番容忍你,否则就红陈寺叫那胖和尚揍的那一回,我就忍不下来!”
如玉唯有这一次机会,那怕金满堂不顺着话头走,她也得自顾把那话讲完:“我祖父还说,若您的妻子能于这十五年中亡故,您还有一次机会,能再行十五年大运。”
这个诱饵再抛出来,金满堂的两个嘴角都抽了起来,脸色却也缓和不少:“什么机会?”
如玉这时候笑了起来,卖了个关子:“当年我也好奇,曾问过我爷爷,什么样的机会,能叫一个人于一生中连行三十年的大运。要知道,人生能有多少个三十年?”
商人信鬼神,好算命,出门必祭天,入户要掐时,于这些事情上很有忌讳。人常言算命先生只说好不说坏,便是因为人人对于算命都有一种心理期待,算的好了,心引着人往好路上走,生意自然会越来越好。算的不好了,就算人再努力,心其实已经是凉的,自然百事不顺。
金满堂的心方才已经叫如玉给说凉了,谁知她又抛出这么一句来。这话就是一个个的小陷井,刺你疼了一疼,再注意到它时,它却给你一颗糖,诱着你往里头走。
如玉此时却不肯再抛糖:“金伯伯,我如玉此生不肯再嫁,而我家婆婆与沈归老娘,也绝不是我如玉杀的,我既不曾妄想要嫁张君,也未曾想过要高攀您,从您这琼楼走出去,就回陈家村好好守我的寡,立志到六十岁的时候替咱们渭河县挣座牌坊回来,若我如玉不能,但凡传出一丁点与节有污的名声来,您带着知县来捉我下大狱,您看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