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是储君与妃,私底下也是夫妻。太子妃眉头轻拧,一脸疲惫:“我也是想给你争取过张君来,又宁王几番在我姑母面前打问那赵如玉。我猜当初张君与宁王打得那一架,宁王吃不下辱,想借那赵如玉讨回来。
张君既被命为结盟钦使,要与宁王一同共事,我怕他与宁王合解前仇,成为宁王的助力,想着或者能一石二鸟,惹他们相斗起来,叫张君也弃了那小乡妇,再重配一房好亲事,将他稳固到你麾下,谁知那赵如玉竟是个厉害的,非但放翻了我姑母,还能从宁王手中逃脱。”
赵宣心中的焦灼,不比太子妃更少。他道:“自从寻玺之事被公诸于众,人人都知张君是我太子一系,可你也知道,他那怕当初寻回玺之后,都未曾与我多说过一言一语。
帝侧三位学士,文泛之是大哥的人,廖奇龙是只泥鳅谁也捉不住,若不捉住张君,待到皇上大行那日,传位诏书是由三位学士共同来读的,张君是必得要争取过来,但你这方法错了,还好我及时挽救。”
太子妃办了件砸脚的蠢事正懊悔不已,听丈夫已经挽回,立刻来了精神:“你如何挽救?”
赵宣一笑道:“听闻张君之所以看中那位赵如玉,恰是因为当初于红陈寺夺玺时,赵如玉出了莫大的助力。既他重情重义,我便成人之美,手书信札一封,要叫永国公替她正名。张君因此而感激,只怕能实心实意归顺。”
太子妃长舒一口气,却也是止不住的遗憾:“那赵如玉,终归不是我们自己人。”
赵宣又是一笑:“这有何难?你书信一封给永国夫人,叫她压着此事先不要办,不就成了?”
难得夫妻之间能如此心有灵犀,太子妃噗嗤一笑,轻轻依到了赵宣怀中。
终于等到可以回府了。张宁和张凤两个与太子膝下两位皇女孙一起玩闹半日,此时仍还乐乐呵呵。张诚与张君俩兄弟站在东宫侧门上,一个脖子往左,一个脖子往右。张诚温润柔顺,张君孤僻清冷,两个只差一天的兄弟,即便眉眼相似,身高相仿,但因为气质的不同,一眼殊异。
一家子的兄弟姐妹们一起出宫,出了外皇城,偌大的京城灯火处处,秋风吹拂衣带,便是空气都比皇城中更清冽几分。张君命张诚带着两个妹妹先走,自己将如玉抱坐到马上,牵着那马缰缓缓而行,却是要走回家去。
永国府离皇宫不算远,也得七八里路程。秋风吹拂,上一回两人一路走回陈家村,还是四月份的事情,到今才不过五个月的时间,已成夫妻。她今天穿着墨灰色的长裙,香云纱的外袍时时被风拂着,掠过张君耳畔,裙底暗浮一阵桂香靡旎之气,恰是她的体香。
终于远离皇城了,明天就是重阳,空气中都暗浮着一股子重阳糕的香味。如玉侧坐在马上,一路处处灯火拂过张君的眉眼,她闭上眼睛,重温张君于那一刹那,像只山羊,又像似羚鹿,自太湖石堆砌的假山下攀跃而上,整个人的灵跃,
而在那间屋子里,他攀天窜地,从桌下忽而爆起时对着赵钰迎头那一痛击,与他平日沉默内敛的样子,完全不像是一个人。但也直到那一刻,她才能相信他果真于汴河岸与赵钰打过一架,而且打赢了。
概因他实在太狠了,狠的就像头饿红了眼的狼一样。
如玉忽而就抑不住的笑了起来。张君倒叫她惊到,止步,两手圈在马鞍上,问道:“为何要笑?”
如玉收了笑,脸簌簌的:“我理不该让你去打架的,凡为人妻者,总不该怂勇着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