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君简直要暴走,他直接伸手去扯那件衣服,谁知姜璃珠忽而攥紧领口,低头说道:“听二哥哥的口气,到如今还在怪我。”
张君不是怪,而是怕。他怕这外表温柔骨子里使坏,而那坏能伤人的小姑娘。张君去扯衣袖,扯了两番见姜璃珠仍不肯松手,只怕如玉果真要看到,遂说道:“姜姑娘,我冷,能否把我的衣服给我。”
他问的一本正经,脸泛着一丝潮红,还有些中秋那夜的局促,叫她想起他那饱含着哀求与交付的一笑。姜璃珠总算下了莫大的决心,在张君扯衣服的那一刻使劲攥紧衣袖,疾速说道:“前天在东宫,我于偶然间,曾听得三哥与二嫂一席话。他说……”
张君转身已经要走,姜璃珠追了两步:“三哥说,他那个小小的承诺,会永远有效。”
那袭只着青衣的背影,忽而一怔,薄肩似有些微颤。姜璃珠追了一句:“他还说,若她被逼到无路可走,说不定小小一处院落,才是她最后的安身之所。”
他回头,那双漂亮的深眸微颤着,启唇刚想说句什么,便听凭空一声尖叫。张君再回过头,便见寺中那座七级浮屠的最高一级上,悬手吊着个女子。
如玉今天穿着一袭豆青色的长褙,下面当是件白色宽幅裙。周燕也着绿衣,离的太远,张君不能分辩那究竟是如玉还是周燕,拔脚正想往寺里奔,便见大嫂周昭忽而捂着肚子亦是一声尖叫,嘴角竟吐了一丝血出来。
于一瞬间,张君脑子里浮起千万张脸又灭了千万张脸,俱是如玉的笑。他一把拨开姜璃珠,大步飞奔进寺门,直接从前殿的四面金刚旁绕过去,两脚跃上第二重大殿,站在殿檐上仰头望上,总算瞧清楚了那是周燕,转身自这座殿顶跃到那座殿顶,纵身一跃,从寺墙上跳下来,扑到周昭面前问道:“大嫂,你怎么了?可是那里不好?”
且说方才。因为妻子和长媳皆怀着身孕不能入寺,张登便只带着庶子张诚,如玉和蔡香晚,以及那位庶女张凤并周燕,一行人入寺烧香拜佛。
天清寺的主持方丈听闻国公爷亲至,亦陪同在侧,亲自持杵敲磬,要将国公爷的诚意上达天听。入寺拜过四面金刚,进大殿拈过香,年青人自有去处。
方丈请张登入禅室而坐,斟茶笑问道:“世子爷如今仍在边关?”
张登点头:“战事未止,他便不能归来。身为男儿保家卫国,这是他该做的。”
方丈点了点头,笑道:“老衲化外之人,理不问俗事。但家国天下,亦是老衲这道场上的一重金顶,不得不牵挂。
以您为父的看法,世子爷此战,可能扼制金兵南下?”
张登眉目渐凝,摇头道:“不能。”
他擎起那茶盏,瞧得一眼却又放下:“若得我父子齐上阵,或者还有挽救之力。我家震儿毕竟年轻,胜在有热血,却少经验,少谋断,更少一个老辣持重在副手在旁督导,所以不能。”
方丈重又将茶盏敬给张登,一笑道:“站在皇上的立场上,父子二人齐披甲,一门十几位将士,他不得不防,也是人之常情。国公爷退而求次,也是形势所逼。老衲这里有位能辅世子爷上战场的良将,但不知国公爷敢不敢用他。”
张登一双精目半眯,心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