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他闭了闭眼,双击掌,张登那贴身侍从带着二三十个永乐府的护卫自静心斋内院门上窜了进来,脚步无声,随即将安九月的八个护卫团团围住。
张震穿过对峙的人群提上安九月的衣领,侧眸道:“卸了他们的兵器,先捆了扔到后面营房关着,若有想逃者,杀无赦!”
安九月失声叫道:“张钦锋,你想做什么?”
张震勒着安九月的衣领,拉她靠近自己,盯着安九月的眼睛,说道:“我从来不打女人,但有的时候嫌她们烦,会悄无声息杀死她们。你若还想活着,就乖乖的跟我走,凡有话,出府再说。
现在,到慎德堂去给父亲磕头道声歉,我在外等着你。”
回想被扔在戈壁滩上听狼吼的那整整两个时辰,安九月后心莫名一阵凉,叫他那一双杀气腾腾的桃花眼盯着,进了慎德堂,默默跪在张登面前磕了三个响头,出门叫张震一把扯过,转身走了。
张登目送大儿子离去,自张君怀中接过小初一抱着,与三个儿子并肩站在廊庑下,深皱着眉头道:“花剌终究异邦,那十万花剌兵驻于西京,是我心头一大忧患。若你大哥能降得住他们还好,若是降不住……”
张君接过儿子,淡淡道:“您多虑了,若是大哥降不住,就不会自花剌带回来。”
与如玉一起出了慎德堂,张君忽而闻着一股臭鸡蛋的味道,四处嗅着,嗅到自己手上便觉得有些不对,低头一看儿子,趴在他肩头正在流口水,一脸专注而又认真的神情,小兔崽子,仿如在思考国家大事一般,原来竟是在拉臭臭。
他止了步叫道:“如玉!不好了!”
如玉问道:“怎么了?”
张君停了停,忽而抱着儿子疾步就往竹外轩跑。儿子眼看满四个月,他抱过的次数都不多,孩子要吃要拉,拉了自然皆是如玉一人收拾。一回他都如此难忍,更何况如玉?
如玉紧步慢步追进屋子,便见张君脸上蒙着一条儿子的尿布,两只手指拈着儿子的脚,抬着了的小pp,另一手自孩子小pp下面往外拉着尿布,连不迭的叫着:“儿子,给你爹个面子,不要再动啦,否则可全要沾到你的屁股上!”
初一才不管这些,在裹单里困了半天好容易放出来,两只小手乱挥着,小腿儿乱蹬。张君擦一条丢一条,不一会儿地上便扔了一大堆的尿布。如玉站在门上笑了半天,实在忍不住叫了热水来,亲自替小初一洗小屁屁,重新换裤子,包新的裹单,裹好了叫小丫丫收走脏了的尿布,便又是个干干净净白白嫩嫩的乖娃娃。
张君自脸上摘了尿布下来一并扔给小丫丫,接过干干净净的乖儿子在怀中,取了本书在榆木雕花古佛桌前读着,便见如玉抽出张勾过线的熟宣来,取水润开颜料,屏细凝神,静静的涂起色来。
过得一会孩子玩累了,歪在张君怀中沉沉睡去。张君见如玉起身出去了,遂起身细看那幅画,本来不过寥寥几笔线条,经她一支细笔灵跃的染色,雾气蒸腾的绿,碧蓝的湖水,翔翅跃跃的天鹅跃然纸上,她画的,当是鸳鸯淖夏季时的风光。
不一会儿如玉收了晒在檐下的尿布进来,见张君站在案前瞧着自己的画儿,笑道:“在鸳鸯淖的时候,连宣纸都难得,三日不画手生,一直找不到手感,色涂的也不好。”
张君淡淡道:“怡情而已,这已经很好了。”
初一沉沉的睡着,两只小手大字一样铺开,一脸稚嫩的天真。如玉搁了笔,指着宣纸上远处寥寥几笔的白羊说道:“我们到鸳鸯淖的时候,恰是去年的今天,四月初二。那行宫前春草新萌,赵荡伤还未好,我本是想安置了他就走的。
我出了那行宫,想看看我父亲当年骑马打猎的地方究竟是个什么样子。乌雅抱来一只才出生不久的小羊羔放到我怀里,要我和她一起挤羊奶。
小羊儿在我怀里咩咩的叫着,白云悠悠天高云阔,我突然就不想回京,也不想回陈家村,我那儿都不想去,只想呆在鸳鸯淖。”
张君道:“我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