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日一日就这样安稳过去。后来青衫和李爷爷说多了,也了解到李爷爷年轻时自家也是经商走货,后得罪了人,被人设计妻儿皆亡,后来又跟着李老爷外出闯荡,行商为救老爷,眼睛被匪人撒了石灰烧坏了,老爷念他恩情便让李爷爷在后花园扫地,已经有多年了。
青衫每日缠着李爷爷讲故事,问大江南北是什么样的,问李爷爷去过最远的地方是哪,有没有去过海边,大漠,路上经历过哪些事情。
另外就是每日空闲的时候,一点一点的把李爷爷存下的物件拿出来,该洗的洗,该刷的刷,该扔的扔。有几十年前的破衣服,露脚趾脚掌的破鞋子,实在没用的晚上当柴火烧洗脚水。
青衫这边扔进火里烧了,李爷爷那边慢慢的讲曾经的故事:“这件衣服,我曾经穿了10年,陪我走过大江南北,当时遇到盗匪,拿刀往我身上砍,这个衣服曾被砍出15个口子。这双鞋子,别看它破,我穿着它爬山涉水,走了数不清的路。看着这几件东西,就像看见了我的老朋友。你这一把火说烧,就烧了,老李头我心疼呦!”
“嗯,陪你走过大江南北,踏过万里河山,也没见你好好待老兄弟。衣服里面养了一窝大老鼠,鞋子里面养了一窝小老鼠。李爷爷,再过2年,你的2个好兄弟就进了老鼠的肚子。”
“你这丫头,就是牙尖嘴利。”
“李爷爷,我知道你舍不得,可这东西放这儿真是没有用处,倒招来不少老鼠,好好的衣服也都被老鼠咬破了。你床垫子下面的匕首,我搽干净放到原处了。床头下面有个荷包,我也洗好晒干放回去了,里面的东西一样不少,回头你点点。”
“怎么能随便动人东西呢?实在不应该啊。”
“是的,不应该随便动别人东西。我前几天给人晒褥子,洗被单的时候,别人可没有说一句话。还在外面坐着晒太阳,貌似还感慨的说了一句,‘还是丫头好啊。’难道是我听错了吗?这会又说不要随便动别人东西。哎,世风日下哦。”
说着装作无奈的感慨一声。
2人的对话,听得文文捧腹大笑。李爷爷还想说些什么,被青衫一句“狡辩无用,狡辩就是掩饰,掩饰就是心虚,心虚就是事实。”逗得李爷爷哈哈大笑,姑娘清脆悦耳的笑声和老人开怀大笑的声音从花园的一个小角落传出去。
被来花园遛弯的李家2位公子听了去,
“咦,二弟,我记得那儿是李伯的住所。”
“没错,是李伯的住所,往常都是静悄悄的。我听父亲说给李伯买了2个丫鬟做帮手,应是那2个丫鬟在逗李伯笑。”
“嗯,李伯在府内养老,虽然衣食不缺,可其他丫鬟都不爱和李伯说话,整日孤孤零零,这两丫头也挺好,能哄李伯多笑一笑。”
“大哥,外面越发严峻了,到处都在起义,商路都被各大义军盘踞,每到一处都要交过路费,往往入不敷出,在这样下去我们也只能撤回各处分号。”2人说话声音越来越远,直至听不到。
宝灵和夫人也在一家客栈找了个刷碗洗碟、擦桌子的活计,母女2人不要工钱,只求有一口饭吃,一处安身的地方。
青衫来李府有大半年了,因活计干的好,逢节过年时府里会给赏银,零零整整的加一起手里也攒了15两,这也是她当初许诺给牙婆半年例钱的好处,进了富贵的人家,虽然给了牙婆不少钱,但还能攒下许多。
她准备给夫人在外面租一间房子,已经打听好了,和李府隔着2条街的光华巷子,走路一盏茶的功夫就能到,和东家一起住一个院子,一个月1两银子。
这几日正逢过年,府里给每个人都发了瓜子,花生,糖果,另有一样糕点。一片喜气洋洋中,青衫把房子租下来了,东家是老两口。家里年轻人都去了外地没回来的,房子空着也是空着,老两口就准备租出去赚些钱补贴家用,签了协议,只租一间房子,一个月给900文。
今日腊月28,好日子,青衫和夫人,宝灵说好今日搬家。青衫拎着府里发的四样礼,进门鞠了躬拉长音喊:“祝贺~夫人~宝灵~乔迁~之喜。”一句话惹得夫人和宝灵,胡洲和李枫哥也在旁跟着笑。
胡洲,李枫是当时蹲在小门帮青衫找母女的一对表兄弟乞儿。胡洲是哥哥,14岁,性情豪爽,能说会道,李枫是弟弟,10岁,沉默寡言,不喜说话。
这次搬家2兄弟没少出力,能租到这个房子就是2兄弟帮忙找的,租房时少了100文也是哥哥胡洲谈下来的。
夫人一手拿着盆,一手用刷锅的炊帚沾水洒在屋子各处,嘴里念着:“移居移居移新居,新居荣福禄寿全,喜迁吉宅长安居,紫气东来喜临门。”一连念了三遍这才放下。
夫人让宝灵把青衫带来的果子,每样抓一把,给主屋的的房东夫妇送了一碗。毕竟以后要常见面了,先打好交道。几人在屋子里说话聊天,一边嗑着瓜子,花生。
“胡洲哥哥,李枫哥哥,我想给你们2人说件事。如今夫人,宝灵已有一屋可住,2位兄弟可有想过也过变得更好一些。”青衫看向胡洲,李枫兄弟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