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凉,姑娘把鞋子穿上吧。”青衫又坐回床边,把鞋子穿上。
“刚刚吵醒了?”长鸣问道,青衫摇摇头。
“我给姑娘梳头吧?”长鸣拿起一把木梳,青衫坐到梳妆台前,由长鸣解开她一头长发。
“在学舍的时候,我曾跟教习嬷嬷学过梳头。学的时候我就想,以后跟着姑娘,说不定哪日会用上。嬷嬷夸我,学舍的女学生都没有我梳的好。”
他把青衫头发分开,一点一点,从上到下,慢慢梳拢。长鸣没说错,他梳头发的手艺果真不错,一头青丝梳的一丝不苟,挽了一个漂亮的发髻。
他看了一眼从青衫头上拆下来的银簪子,抬手拉开桌上的一个抽屉,从里面拿出一根通体清脆的碧玉簪。
“姑娘的头发乌黑油亮,正配玉簪。”他把玉簪插进青衫的乌发中。
青衫和镜子中的长鸣对视着,这一刻,长鸣的心在颤抖,他感觉自己快要站不住了,错开眼,在镜中细细描绘青衫的脸庞:“姑娘若有想问的,长鸣知无不言。”
“为何要做此事?”
“我在背后操劳,他在人前享受,心中不平。我心性脾气比他好,模样也不比他差,他擅武,我擅文,姑娘为何选他?”
“姑娘在临安城出事,我去临安寻你,我都到了回龙关,他遣人把我押送回应天城。后来我写信去临安,一连三封都被驳斥。从临安南下的时候,我想和姑娘同去,他又在一旁阻拦,留我守城。他是三军主将,有人有势,我无法与之抗辩。可我也想和姑娘日夜相伴,看遍山水。”
“郭长鸣,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我起事,为姑娘,更是为我自己,谋划了一年,专等他去东都谢恩。我与他,姑娘选一个吧。“
青衫脸色铁青看着镜中的男子:“我不爱他,也不爱你,谁做将军对我来说都一样,你若手段高明,直接杀了他也就算了,不就是收拾下烂摊子接着往前走。”
“可你偏偏要我知道,我身边的人都是你安排的,这些信件能送到我面前也都是你点头同意的,你故意让人把信送到我面前来。你在逼着我做选择,谁生谁死,二选一,好玩吗?”
“只选一次,以后再也不让姑娘为难了。”
“你做这一切若是为了我,我不需要,我也不想践踏你这一片真心,收手吧。趁着事情没闹大,你带着你的人不管去西北还是去西南,或者跟胡洲去南洋,走的远远的,以后不要再回来了。”
长鸣愣住了,随即弯身抱着青衫,他侧头和青衫的脸颊相贴,不信青衫就这样把他抛弃了。
他看着铜镜中的相互依偎的两人,问青衫:“为什么?我哪儿不如他?”
“你让我如何选?整个北地和南地都知道三军主将是李东风,是李大将军,我若选了你,三军必乱,东南、西南再起浩劫。陆黑还在十万大山追击龙参,我们若出纰漏,龙参马上就会冲出大山杀到家门口。十年呐,多少个日夜披星戴月的筹谋,这一路走来有多难,你又不是不知道。”
“姑娘只说我,他虽然去了东都,应天城依旧有他的人手,我做这些事情,也不是没有蛛丝马迹,他的人发现了什么都不说,这也是他安排好的。就是乱了,也不是我一个人的错。”长鸣紧紧抱着青衫,用鼻尖蹭着青衫的脸庞:“让我撤出人手,可以。我有一个要求。”
“你说。”
长鸣咽了一口唾沫,喉结上下起伏:“我想要你。”
“可以。”青衫不假思索的应了。
她坐在凳子上,身上还挂着长鸣,青衫左右看了一圈,就要解身上的衣服,问道:“就在这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