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色帕萨特出了镇区,一路疾驰,在两镇交接处停下,再往前百步,就是仙岩镇的地界了。
明明只隔了一条河,但仙岩镇是工业强镇,务工强镇,旅游强镇,跟文山比起来,那是天上地下啊。
更气人的是,仙岩镇还有一个村,在河的南岸,虽然村子不大,但生产生姜,关键是村里出过很多人物,这不是欺负人嘛。
郑德环下车,负手踱到纪念碑前。
纪念碑新立不久,由一整块花岗岩制成,龙飞凤舞的竖写着两个狂草大字:文山。
恣意狂傲,如飞龙在天,直问苍穹。
尤其是“山”字,皆向西南方向倾斜,如曲径通幽,更增添了些古拙味道。
很快,将有一条旅游专用公路,以纪念碑为起点,通往九龙川最高的村庄无名河。
等这条路成了,散落在大山中的村庄,将会散发出珍珠般的光泽,呈现在世人面前。
县里换届在即,郑德环想更进一步,就得拿出像样的成绩来,解决九龙川的脱贫问题,成了应有之义。
文山镇的企业,屈指可数,一个巴掌就数完了,至于些养猪养羊养牛户,根本支撑不起来。
想要修路,想要出政绩,镇里拿不出钱,县里要照顾全局,不会给钱,向上争取资金,成为了唯一的出路。
人家都是修好了路,顺手立碑,以资纪念。郑德环反其道而行之,先把碑立起来,再谋求修路的事情。
他是托了好大的关系,才把今天这位请来,成与不成,在此一搏了。
郑德环若有所思,食指和中指动了下,却没等来想要的结果,往常他一做这个动作,赵丰收就秒懂了,肯定马上把烟递过来,麻溜儿的给点上。
今天这小子怎么了?失魂落魄,一路上交待调研的注意事项,唯唯诺诺,一看就是心不在焉,全然没了机灵劲儿。
平时的赵丰收,你说一,他能说个七八九十,主意多着呢。
他可不知道,此时的赵丰收,心思还留在办公室里,留在那具娇嫩的躯体上。
陈文如同初春绽放的花,让他感觉到了生命的蓬勃,虽然是在醉酒状态下成了事,但他隐约记得过程。
但他有点担心,陈文会去告他,
她会去告我吗?
早上时间太仓促,没来得及问,唐赢和郑德环就把他催催的不得了,如果陈文去告他,一切就都完了。
他二十八岁,很关键的年龄,当普通干部还是毛小伙,但是要走上领导岗位,再不启动就晚了。
郑德环暗示过,如果这次争取修路资金成功,在接下来的干部调整中,将支持他更进一步。顺利的话,他很快就会成为副科级领导,担任工会主席或武装部长,可不能在这个节骨眼上犯低等错误。
仕途最容易翻车的,就是女人和金钱。
他的级别和岗位,还涉及不到金钱,需要防范的就是在女人身上栽跟头。
从早上陈文的反应来看,她是愿意的,应该不会去告他,希望如此吧,还有,如何做好善后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