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治卿殷勤地给儿子添茶,岔开话题问道:“君临集团的事儿都搞定了?”
“嗯。”
“谢宝玉处理干净了吧?”
“嗯。”
“好好好,那种人,不能留的……”
楚宇轩吸了口气:“总之,我答应你的已经做到了,君临集团,我不可能再去。”
“好说,好说……”楚治卿道:“往后,交给老朱打理吧,君临就像是他的孩子一样,出不了乱子,你的钱,等过几个月,我连本带利给你洗出来。”
楚宇轩:“你到底什么时候,能把红楼那主子给逼出来?”
“快了。”楚治卿盯着楚宇轩,眼里闪过一抹似有若无的狡黠,莫名说道:“你最近小心点,尤其是这两天。”
楚宇轩:???
居然跟司徒静瑶说的一模一样?
见儿子一脸狐疑,楚治卿笑了笑,解惑道:“江崇志昨晚给警方提供证据,说你是在江颂死的前两天捅的江颂,但他明明知道的,你那天在医院,有充分的不在场证明……还有,提供的证物也说明不了什么,顶多只会传唤你去配合调查,做这一切,他可不是想恶心我……”
不等楚治卿说完,楚宇轩便恍然大悟:“他是想确认我有没有死?或者说,是在提醒某个人,我必须要死?‘两天’这个时间点,意思就是告诉某个人,给他两天时间,杀了我、为他儿子报仇?”
“对喽。”楚治卿道:“他就是在提醒红楼,要是你不死,他可就要胡说八道了,呵呵……不过,这也是天赐良机,红楼但凡对你动手,咱还怕抓不住他们主子的蛛丝马迹?”
楚宇轩不免咂舌。
他震惊的不是江崇志传递消息的手段,而是楚治卿落在棋盘上的第一子实在太完美——让江崇志落在督导组手里,保命是其一,其二,断了红楼跟江崇志联系的渠道,许多事,可就由不得红楼了,江崇志也会有不受控制的风险,也只有这样,才能逼出那位真主子!
这就是楚治卿的可怕之处啊,高瞻远瞩,思维缜密,哪怕自己儿子三番五次破坏他的计划,他也是不急不躁不气不恼,更不会计较再三,而是扫清棋盘,随机应变重新布局,能屈能伸以退为进,永远把主动权握在自己手里。
这种人,不可谓不是一代枭雄!
震惊过后,楚宇轩又渐渐忧虑起来:“要是红楼跟天极会没关系呢?这往后,我又该怎么查?自打捣毁了他们的老窝,天极会可是半点动静都没有了……”
楚治卿沉吟一番,道:“不管怎样,先拿下红楼再说,反正,咱爷俩现在对天极会也没什么头绪。”
说着,楚治卿顿了顿,蹙眉问道:“儿子,你就非走不可吗?”
楚宇轩沉默片刻,道:“我在江城做了这么多孽,留下来干嘛?提心吊胆的过日子?再说了,我们几兄弟发誓,下半辈子要在一起生活,我不能因为我的家人在这里,就把他们都留在这里吧?退一万步讲,其他人还好说,托尼跟老朴呢?他们能心甘情愿?再退一万步讲,你有本事给他们弄到身份证吗?能让他们安安心心无忧无虑地生活在这儿吗?他们俩的身份,本来就很敏感的,都在国际刑警那里挂着大名,我不想冒险。”
楚治卿怅然若失,连连叹气道:“再说吧,再说吧……”
…………
下午,江城大小g员齐聚一堂,并且邀请了多家媒体,轰轰烈烈召开了一场“反腐倡廉大会”。
虽说谭总是发起人,更是“总策划”,但毕竟是二把手,等年前新上任的书记训完了话,他这才开始了自己的表演。
台下的g员们正襟危坐,大多都在认真做着笔记,但也有一部分显得并不如何用心,作样子作的很明显,甚至还时不时地拿着手机回复消息。
陈秘书看着台上谭总慷慨激昂、嫉恶如仇的演讲,唇子勾了勾,随即又环视起了在座的众人。
那些个认认真真做笔记的,大多都是红楼的常客。
反观那些个心不在焉的,大多是实打实干事儿、但却多年得不到提拔重用的。
这么严肃的场合还在偷发消息,八成是在忙公务。
陈秘书心里不禁一阵感慨。
为官之道……哎,不可说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