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英雄为了探明底细,有样学样,趴在桌上,接着,正心与甄九也昏迷不醒。
这时候,妇人原本甜得发腻的笑容变得阴冷森寒,在屋中扫视一周之后,对着后面叫道:“都睡了,出来吧!”
脚步声响过,一个中年男人挑起布帘,走了出来,三十五六岁的年纪,中等身材,相貌并无甚出奇之处,属于放在人群中,任谁也不会多看一眼的那种,这人肩头还扛着几卷麻绳,一进来,便一脚将甄秀才踹翻在地,啐了一口,骂道:“就这样的憨货,也想当官!”
那妇人细眉一立,催促道:“好了好了,先捆起来再说!”
“哼!待会第一个宰了这个酸老西子!”男子说着,手下甚是麻利,几下就将甄秀才捆了个结结实实,扔进后院。
他反身又来到贾英雄身边,抖开绳索,正要动手,冷不防贾英雄忽然睁开了眼睛,笑呵呵的看着他,道:“我就不用捆了吧?你说去哪,我跟你去!”
汉子一惊,当即从后腰摸出一把牛耳尖刀,叱道:“你怎么没昏?”
贾英雄笑容不变,缓缓站起,道:“谁叫你不舍得买些好药,净用这些劣药!”
“原来是‘和字’!”那妇人倒是逢变不惊,刹那间,脸上又布满甜腻的笑容,道:“兄弟,竟能瞒过姐姐的眼睛,果然是好手段,佩服!”
“和字”江湖黑话,“朋友”的意思。
贾英雄撇了撇嘴,道:“瞅瞅你那张脸,粉沫子三尺厚,谁是你兄弟!别叨叨没用的,说说吧,这笔买卖怎么算?”
妇人眼中寒芒一闪即逝,轻笑道:“小兄弟,你觉得怎么样才合适?”
“见面分一半!”贾英雄道。
“小兄弟,你可真够贪心!我们忙前忙后,操劳一场,你只是坐着吃喝,却要分上一半,不过姐姐最是欣赏你这种有胆识的俊后生,就给你一半。”妇人轻移莲步,来到甄九二人桌前,将钱袋打开,取出厚厚一沓银票,数了数,道:“小兄弟,这里一共有四千三百两银票,姐姐吃些亏,给你两千二百两。”
说着,妇人将一半银票重新装入钱袋中,向贾英雄掷来。
贾英雄正要伸手去接,忽见钱袋地下两道银芒一闪,来不及辨认,急急掌力喷涌,将钱袋击飞出去。
原来,妇人在数银票的时候,悄悄将两枚牛毛毒针别在钱袋底部,贾英雄若是伸手去接,必然会被毒针刺中,虽然毒物要不了他的性命,却终究会有些影响,一个不慎,便是殒命当场。
贾英雄当即暴怒,骂道:“臭婆娘,你敢玩阴??????”
话音未落,汉子骤然发作,手中尖刀当胸刺来,颇有几分威势。
贾英雄原以为开黑店的,不过是仗着药物取胜,却没料到这人竟还有些内功根底,慌忙让步躲过,同时探出二指,点向这人腋下。
汉子方才见贾英雄施展掌力,已知他内力强横,不敢怠慢,急急回手横削,尖刀抹向贾英雄的后颈,同时左掌偷袭右肋。
贾英雄大意之下,失去先机,赶忙施展流萤身法,向前掠出三尺,让过刀锋,双脚将将落地,就见妇人双手连动,有了方才的教训,他知道这妇人会使牛毛毒针,而牛毛毒针又轻又细,发射之时全无声息,极难被人察觉,双脚点地,再次跃出。
果然,他前脚离开,便有两枚半寸长,纤细如发丝,近乎透明的毒针射落在地。
贾英雄未及站稳,背后刀风又至,仓促之间,挥出两掌,将男子逼退,正欲乘胜追击,又见妇人双手动作,只得身形一转,闪到一旁,心中拿定主意,要先将妇人制住。
男子怎会叫贾英雄如意,飞身上前,死死将他缠住,妇人从旁不时发出毒针。
贾英雄越打越焦躁,明明自己不论功力,招式远胜于男子,可由于被妇人的毒针牵制,变得缚手缚脚,实在憋屈。
其实,这也不怪,贾英雄自下庐山,虽与人动手不少,却多是些泼皮无赖,真正与有根基之人交手,还是头一遭,经验有限,难免受制于人。
双方你来我往十余个回合,贾英雄渐渐看出门道,那妇人只是远远站着,既不敢靠前,也极少移动身形,心中恍然,这牛毛毒针又轻又细,虽不易被人察觉,可也正因如此,极难操控,若是身形动转,准头自然也要大减。
想到这里,他灵机一动,忽然掌势一变,右手二指探出,当做剑尖,不住点向男子周身要穴,赫然是流云剑法的招式。
这套剑法,他习练半年,已有了几分火候,此刻施展起来,时而迅疾,时而灵巧,绵绵不绝,圈圈点点将男子绕在正中。
那汉子应付一阵,只觉对方虚虚实实,无从分辨,不过七八招,便再无还手之力,仅能随着贾英雄的手指,勉强遮挡。
妇人见贾英雄像是游鱼一般,滑不留手,根本无从捕捉方位,若是强行施放毒针,又生怕误伤了自己男人,不由得暗暗心急。
贾英雄却是越打越顺手,开始的时候,他为了抢占先机,用出六成力道,两人拳掌相碰,“砰砰”之声不绝于耳,到得后来,他全凭招式施展,攻向男子不备之处,却也将男子打得手忙脚乱,疲于应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