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乐儿道:“约莫三更天左右,就在我困得不行的时候,忽然听到屋顶上有脚步声,接着瓦片被人揭开,一根细细的竹管从屋顶探下,我猜测是迷香,不敢停留,转身就跑,那人也极为机警,立时便察觉了,一路追我······”
贾英雄怒火中烧,想起作案的手法,道:“那人是不是一身浓香,还参杂着一股狐臭味?”
甄乐儿和张秀英都是一愣,齐声道:“你怎么知道!”
贾英雄道:“错不了,一定是荆南那淫贼,可惜那天叫他跑了,后来呢,后来又怎样?”
甄乐儿道:“我一路飞逃,那人紧追,他的轻功不如我,可功力比我深,开始的时候,距离越拉越远,可后来我内力不济,就被他追上,出言轻薄,我气恼不过,用银针打他,却被他尽数躲过······”
这倒不是甄乐儿施放银针的手法不高明,那人灭口同伴的时候,用得是毒针,必然也是精通此道之人,又功力占优,自然易于闪避。
“他······他没把你怎样吧?”贾英雄气得简直要炸了,若是那人在场,他必将那人碎尸万段。
“没有,幸好这时候,秀英姐姐他们到了,将那名淫贼赶走!”甄乐儿红着脸低低声音说完,又满是感激的看了张秀英一眼。
贾英雄浑浊之中也有些好处,其中一点便是知错就改,想起先前对恩人的态度,实在不妥,抱拳,道:“秀英姐,先前我态度不好,你不要见怪!”
张秀英乃是爽朗之人,浑不在意摆了摆手,道:“只是可惜,让那淫贼逃了!”
“你们这么多人,怎么会让他跑了?”贾英雄道。
他说话实在不惹人喜,若是一般人又要生气了,好在张秀英不是寻常女子,道:“我们这些人围着他,眼看就要抓住,谁料他突然放出暗器,宋大哥被他暗器所伤,又说暗器有毒,我们担心时间长了,毒性蔓延开来,危及性命,再说当时深夜之间,视线不便,追下去,说不定也要被其暗算,便只好任其离去,不过,现在想想也有些后悔,不知还有多少少妇长女要被其所害!”
贾英雄点了点头,忽然察觉到话里的毛病,道:“不,不是少妇长女,是男子,那人有龙阳之癖,要不,他怎会追着乐儿呢?”
这是贾英雄第一次当真人面叫她“乐儿”,甄乐儿又是羞,又是甜,之前的小小不快瞬间抛诸脑后。
张秀英满脸愕然,道:“他对乐儿妹子一口一个‘小娘子’,怎会有龙阳之癖!”
“小娘子?”贾英雄微微愣了愣,不过旋即又觉得明白了其中的道理,有龙阳之癖的人,有攻有受,受的一方,不就是“小娘子”么?想到这里,他理所当然道:“你别忘了,当时乐儿身着男装!”
张秀英失笑道:“女儿家无论如何装扮,言行举止难免露出女儿之态,再说我乐儿妹子一身体香,藏也藏不住,采花盗柳的淫贼目光毒辣得很,绝对瞒不过他们!”
贾英雄想想也是,甄乐儿即便为了躲避自己,不用那种似麝非麝的药水洗手,也浑身香喷喷的,不过,随即他更是懊悔不迭,在他看来,大老爷们失了身,纵然心里难免留下阴影,却到底不至于寻死觅活,而女儿家就不一样了,尤其在那个时候,女子名节重于性命,注定要被人嫌弃,想要再嫁也难,结果不是出家,就是孤苦一生。
越想越恼,再加上先入为主,贾英雄便将矛头对准宋清明,恨恨道:“都怪那个宋清明!”
张秀英秀眉一挑,似是有些不快,甄乐儿看在眼中,赶忙道:“怎么能怪宋少侠,他是好人!”
当真张秀英的面,贾英雄不愿提起肖曼青与点苍派的恩怨,只好道:“还不是他没本事,又强出头,否则一准将那淫贼拿下了!”
张秀英哼了一声,道:“这叫什么话!且不说那淫贼施放暗器手法高明,叫人难以防备,即便是宋大哥真是武功不济,危难之际却敢挺身而出,更足以见得其侠义胸怀!”
贾英雄撇着嘴,道:“你救了乐儿一次,我欠你一个人情,不和你争!”
张秀英没想到贾英雄混账得如此坦率,哭笑不得,也不再多说。
沉默一阵,贾英雄道:“那个淫贼终究要想办法除掉,不能任由他胡作非为!”
张秀英点头,道:“确实!我们商议过,既然他一路跟踪乐儿妹子,便不会轻易放弃,说不定此时正化装改扮跟在咱们周围,只要小心留意,或许也能发现他的行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