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侯左一一还礼,目光扫过李海,几次欲言又止。
邱韵看出其中蹊跷,只当是因为李海在场说话不便,故而将话题岔开道:“夏侯师兄,青城的几位前辈还未到么?”
夏侯左道:“到了几日了,只是现在满城风雨,不少人四处寻找你们,我师父特意吩咐我,为你们找到这样一处所在。”
“找我们做什么!”贾英雄道。
夏侯左又看了李海一眼,道:“你还不知道!就在三天之前,临安城里忽然传出消息,说你们这些人不知从哪里得到一本邪魔功法,沉湎其中已然堕入魔道,做出种种······哎,那些话太难听,我就不说了,总之就是遇着点苍派掌门王······”
贾英雄怒道:“王八蛋!”
夏侯左尴尬一笑,道:“他出面劝阻,不料你们几人加上一个叫蒋龙的邪魔外道恼羞成怒,为了杀人灭口,联手对付他,激战之下,点苍派两名亲传弟子受殃身死,永安镖局伤亡惨重,李兄和一个叫宋清明的,为了活命自顾自逃离,下落不明,昨天下午,王泰中带着弟子赶到临安,亲口证实了这件事情,还说那本邪魔功法就在你们身上,不少人发誓赌咒要将你们千刀万剐,为江湖除害!”
这番话,竟与邱韵所料一般无二,众人一方面佩服邱韵的心机,另一方也是更加不齿王泰中的所作所为。
贾英雄愤然骂道:“他娘的,我早看出来这老王八蛋不是人!”
杨大鹏道:“我也看出来了!”
“可恨我们却瞎了眼,错把这个小人当成君子,可恨,可恨!”孙秉初骂道。
其余人或者碍于女儿家的矜持,或者性格使然,虽没有出口责骂,也是咬牙切齿,唯有李海一人不言不语,面无血色,体似筛糠。
那天晚上,他虽然亲见王泰中下令诛杀贾英雄等人,却也只当师父是一念之差,以老人家的道德,心智,一错绝不会再错,之所以与贾英雄等人结伴而行,也是为了见证此事,怎料,事实就如邱韵所料一般,奉若神明的师父,变成了搬弄是非的小人,心中丰碑轰然倒塌,他只觉再也没有了方向,自己的坚持,又算什么?
夏侯左见众人如此反应,顿了顿才道:“我就知道这事必有蹊跷,到底事实如何?”
众人七嘴八舌,将事情复述一遍。
夏侯左虽总也一张笑脸,脾气却并不好,听完之后,也是愤然不已。
邱韵沉吟片刻,道:“夏侯师兄,玉宁师伯怎么说?”
玉宁是夏侯兄弟的师父,也是青城派掌门人无崖子的大弟子,青城派与流云门,一个在四川,一个在云南,虽无由于路途遥远并无深交,却也有些往来,故而邱韵如此称呼。
夏侯左道:“我师父说了,哪怕老四浑浊猛愣,一时不察被小人所惑,堕入魔道,邱师妹和卧梅山庄众位少庄主却绝不会也如此糊涂,此事必然另有隐情!”
“老四是谁?”贾英雄一愣,现在他的结拜兄弟太多,这几天被人叫老七,听习惯了,一时间没反应过来,可当他目光将在座众人扫过之后,腾地跳将起来,指着夏侯左道:“我呸!这他娘的叫什么话,凭什么我堕入魔道,他们不会!”
夏侯左自觉失言,急忙道:“老四,你别误会,这是我师父对你不了解,我们青城派与卧梅山庄历来交好,老人家对几位师兄都熟悉,对他们的德行有所了解······”
贾英雄不依不饶,抬手指向邱韵,道:“那她呢?你那个劳什子师父,也见过我邱师叔?”
夏侯左回忆了一番玉宁的话,道:“见是没见过,不过,我师父说邱师妹出身流云门,吕师叔人品素常,历来为人称道,弟子也决不会差!”
“我x!我们清风观怎么了?从我师祖,师爷,再到我师父,连贾老子算在内,祖孙四辈人,哪个差了,今天不说清楚,咱完不了!”贾英雄道。
夏侯左苦笑道:“老四,这话都是我师父说的,你跟我闹什么!”
贾英雄道:“我不管,反正我是从你嘴里听到,你就得解释清楚!”
夏侯左也知道贾英雄的脾气,若是不说明白,他绝不会罢休,便道:“说便说,我师父说张真人他老人家学究天人,修为更是超凡入圣······”
“这还像句人话!”贾英雄点头道。
夏侯左又道:“不过,我师父还说,老人家脾气古怪,出手未免过于狠辣,尤其年轻的时候,但凡遇到不平之事,动辄便取人性命,虽是为了主持公道,可毕竟也有不少人罪不至死。”
这一点,贾英雄当真是无可辩驳,张真奇虽未曾亲口对他说过,不过在方圆奉命赶来梁泉县探望的时候,曾叫方圆将他年轻时候的事迹说与贾英雄听,以作告诫,要贾英雄少造杀孽,以免心智沉沦,堕入魔道。
夏侯左又道:“沈师叔,心智,武功也是江湖中首屈一指的人物,可在各大派将武功秘籍交给他之后,没多久,他便消失无踪,咱们在幽冥教的时候,项老前辈亲口说他曾在临安出现过,这一点未免也令人不解吧?”
贾英雄心中暗暗埋怨自己这位师爷,你说你拿了人家东西,跑路就跑得干净些,怎么还能被人看见,现在倒好,连累得自己也被人看轻!贾爷不争馒头要争口气,硬是咬牙道:“你别说我师祖,师爷,那都是陈芝麻烂谷子的事,你说我师父,除了脑子不好使以外,人品,武功,哪样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