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到正午时分,窝吉等人才来到后院,一个个面色阴沉,大骂不绝。
徐泽养等人早已散去,屋中只剩下贾英雄与邱韵二人。
邱韵佯装不知,道:“窝吉大哥,不知出了什么事情?”
窝吉又是愤怒,又是无奈,将被勒索马匹,粮草的事情述说一遍。
贾英雄火爆脾气,听一遍,恼一遍,啪的一拍桌子,道:“真他娘的气人!”
“就是,要我说,就该将巴康当场打死,咱们随英雄兄弟一起逃去大宋,我不信他们还能追到咱们!”班图道。
“不许乱说!”窝吉毕竟老成,他明白,巴康终究是蔡州的知府,即便他们逃到大宋,金国也必然会向大宋施压,贾英雄再大的本事,也保不住他们性命。
邱韵道:“窝吉大哥,事已至此,我们也不再瞒你,其实这次来金国,我们还有一个目的。”
“从你的信中,我们推测出金国欲对大宋不利,前几天,这件事已经证实,不过因为事情不密,我们的几位朋友被金人抓去,所以我们除了要救出那几位朋友之外,还要焚烧开封城北的粮仓。”
邱韵的声音虽然平静,可在窝吉三人听来,却不啻一声炸雷,久久无人应答。
贾英雄耐不住性子,道:“大哥,怎么样,只要做完这两件事,咱们就一起回去大宋,我保证没人欺负你们!”
事关重大,多喇,班图二人不敢作声,只是看向窝吉。
窝吉为难道:“兄弟,我们是金人,怎能帮助你们焚烧金人的粮仓!”
邱韵冷笑道:“窝吉大哥,巴康欺负你们的时候,可曾将你们当做金人?你的族人将你们赶出来的时候,可曾将你们当做金人?”
“这个······”窝吉难以答对,思索一阵之后,仍是摇头,道:“兄弟,不管怎么说,这件事情,我们不能答应。”
邱韵道:“窝吉大哥,你别忘了,我们之所以推测出金国欲对大宋不利,乃是因为你的信件,若是我们将这封信送给巴康,后果不必我多说吧?”
“你!”窝吉三人须眉皆炸,怒目而视,其余人虽听不懂,却也知绝非好话,面色也冷厉下来,盯着邱韵。
贾英雄听得这话也不入耳,英雄好汉讲究光明磊落,这般逼迫岂不是成了卑鄙小人,可眼下又没有别的办法,只好装聋作哑。
偏偏这时候,窝吉看向贾英雄,目光中说不清是愤怒,亦或痛苦,道:“兄弟,你们真会这么做!”
“我······”依稀间,贾英雄想起看到何良背叛时,自己的心情,现在对于窝吉等人来说,自己又何尝不是一种背叛,咬牙对邱韵道:“师叔,既然他们不愿帮忙也就算了,咱们自己想办法,大不了一死,和我大哥他们死在一起,也是好事!”
“你!”邱韵无论如何想不到贾英雄会临阵倒戈,气得跺脚。
窝吉三人闻言,欣慰不少,面色也和缓下来,窝吉沉重道:“兄弟,对不起!”
邱韵顾不上恼火,重新整理思绪,思忖片刻,道:“窝吉大哥,你不愿背叛金国,足见你是有血性的汉子,可你想过没有,一旦两国开战,要死伤多少人,这其中不仅有你的族人,也有我们的亲人朋友,眼下只要烧毁粮草,便可将这场战火消弭于无形,你虽然背叛金国,却不知救了多少人性命!”
正所谓“人嘴两张皮,反正都是理”,邱韵正是将这句话发挥到极处。
果然,听到这句话,窝吉的面色又不禁踌躇起来,良久,道:“好,这件事我答应你,不过只有我自己,我这些兄弟不能做!”
多喇道:“大哥,咱们是兄弟,要做咱们一起做!”
班图也道:“对,大哥,要做一起做!”
窝吉摇头,道:“不,多喇,班图,一旦做了这件事,只有死路一条,你们不用跟着我送死。”
贾英雄听得不解,道:“大哥,怎么只有死路一条,只要咱们做了这件事,逃回大宋,还有谁能难为你?”
窝吉道:“兄弟,你想想,到时候我们金国会放过我们么,必然会向宋国施压,你们是宋人,宋国或许会保护你们,可我们是金人······”
邱韵知道,自己这些人不通金语,不论烧粮,亦或盗马,都需要有人带领,单凭窝吉一人,绝难成事,道:“窝吉大哥,你放心,我保证,大宋绝不会弃你们于不顾!”
“你怎么保证?”窝吉的语气已不像先前一般友善。
“稍等片刻。”邱韵说着,来到隔壁房间,将众人请来,指着赵构,道:“窝吉大哥,你知道这人是谁么?”
窝吉摇头。
“他就是我们大宋的皇帝!”邱韵道。
“什么!”窝吉三人眼睛瞪得一般大,皆是一副不可置信的神情。
赵构更是想不到邱韵会突然点明自己的身份,身子一趔趄,好悬没坐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