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来这些日子都是她来这边,我竟然都不知道她住哪。她从不说起家人,陈乐也说不清楚,说只知道她妈妈是个芭蕾舞演员,在她很小的时候就跟一个俄罗斯男人跑了,之前是跟她外婆一起生活的,她外婆过世后,十六岁的她还没成年,得有个监护人,她就去找她爸了。
年三十我买了点年货去看我妈,她留我吃团圆饭,云妮不在,团圆饭是团圆不起来了。我妈老家有个习俗过年吃粽子,她包了粽子在锅里烧,一屋子的粽香。燕胜清在阳台上抽烟,外面烟花爆竹噼哩叭啦热闹非凡,更显得屋里冷清。
我想如果我都不留下,剩下他们俩就更冷清了,便留下吃了个饭,燕胜清一直沉默着,不像往常满口脏话,吃饭的时候还给我倒了一杯白酒,问云妮有没有和我联系,我说没有,他骂了句死丫头就没再说什么。
这天的燕胜清酒喝得不多,可能是因为快过年。我们破天荒地过了个平静的除夕夜。我妈又留我住下,燕胜清仍然不发话,算是默认,我也就住下了,反正回去也只是一个人,不如多几个人一起也觉得暖和一些。
我打量了一下这个房间,还和以前没什么分别,虽然久不住人,人气不足,却是整洁的几乎没有灰尘,连空气都闻得出是新空气不是旧空气。
妈帮我铺被子,仍旧和我没什么话说,只是叫我早点睡,出去了。上了床,闻着被子的气味,明显已晒过太阳。
我觉得有些寂寞,想抽根烟,可是烟没了。这种夜晚这样的的寂寞说不上好也说不上坏,从前过这种节日,再怎么样我有云妮一起,我们也会偷偷跑出去放烟花,这几年我有龙天泽,即使不在一起我也觉得世界的另一个地方有个人守着我,全身心爱我,觉得安全。
而如今,寂寞是鲜明的。
以前我会想为什么我会生在这样的家庭里,可是现在我常常觉得自己运气还算不错,在每一个不怎么好过的阶段都会遇见不错的人,陪我渡过那段我觉得不怎么好过的日子,其实我应该感谢陪我走过这些日子的人,而不应该对他们有过高的期望,比如龙天泽,他真的没有义务要对我好一辈子。
有的时候,没有期望才会有意外的收获,期望太高只会让自己失望,期望太多也只会让自己绝望。
和罗少通了电话,他那边的热闹和我家里的寂静形成鲜明对比,可是在如此热闹的时候他还记得这世上有我这么个朋友,抽个空给我来电话,也算是很够意思了。
之前他问过我春节怎么过,我说我现在很会找乐子,朋友多的是,他就没再说什么了。
也许感觉到我周围的安静了,他问我在哪,我说我在家呢。
他问那你有没有跟他们好好聊。真是,我和他们有什么好聊的呢,但我不会这么说,我说有,不然晚上我也不会住下了。他说如果需要他,他会过来。
我觉得他这人也真是的,我又不是他女朋友,说这种煽情的话。我说我更需要的是睡眠,最近整天玩游戏都没怎么睡,这边没宽带正好可以早点睡。
其实,我需要他的,我有这样的感觉,特别是他说那句话后,感觉更加强烈了。
聊了几句旁边有人在催他挂电话,好像是乔悦。
通完电话我无聊用手机上了企鹅,久未亮过的头像竟然开始闪动。点开来是四个字,新年快乐。我再也不想看第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