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分手,他后来觉得比起知道真相,这种程度的伤痛我更容易承受,于是再也没有来找我。
可是少原,你有没有想过如果我知道真相……
我的少原,我心痛他当时的处境和抉择,我想起我妈快过世的时候,我追问他,你不是很厉害吗,为什么连个人都找不到。
其实他找到了,可是他不能说,他不能告诉我,你妹妹因为车祸,已经是一个植物人。
我想去见一下我的外甥,但是提不起勇气去见他。
大学同寝室的老四来电话,语气很激动。
“云飞,听说你回来了。”
“是啊。”
“我下个月二号结婚,记得来喝杯喜酒。”
“行,先恭喜你了。”
电话那端的人憨笑,“好,那到时候见。”
纠结了一会儿,赶在他挂电话前我问出了口,“罗少呢,他来吗?”
“啊?我先打给你的。他要是来了,先说好到时你们可不能像上次那样抢新人风头。”
“上次?哦,哈哈,不会啦,那时候不是年轻贪玩嘛。”想起当年古老大的那场婚礼,略觉得尴尬与惭愧。
“喂喂,我们现在也才二十七,恰同学少年好吧。不说了,我得通知下一个。”
“是青年了。那提前先祝贺你一下。”
老四婚宴上,我忐忑不安地等着那个人的出现,紧张到才半小时又想去一趟洗手间。
洗手间拐角处有个稚嫩的声音传过来,“狗狗,啊——,张嘴。”
我看到一个很潮的小男孩子穿着黑色短袖,用他雪白的胖胳膊使劲掰开摇尾巴扭屁.股的胖小狗嘴喂饼干,狗吃了一口,萌宝宝吃一口,其乐融融。看这孩子的穿着,家境应该相当不错,我对于能把孩子养成这样的家长表示十分的无语。
我看不下去蹲在他旁边拦住他往嘴里塞饼干的小手。
“宝宝,这样很脏,狗狗的口水有细菌。”我说。
“可是老师说要学会分享。”他奶声奶气地说,“咦,叔叔,你看,它吃得好开心,啊呀,它在看我,它说轮到我吃了,阿呜。”
我眼睁睁看他把饼干咬到嘴里去了。
我把饼干掰下来一块,放到小狗嘴里,“你看这样也可以分享。”
他立即又掰下一块,现学现卖,“叔叔,给你,这块和你分享。”
我当时就纠结了,我这是吃呢,还是吃呢,看着那双乌溜溜水汪汪充满期待的大眼睛,我心一软就张了嘴,他就笑成了一朵花。
“你妈妈呢?”我吃着可能留着狗口水的饼干,心想这家的家长也真够糙,把孩子养得这么随心所欲,而且这么小的小孩就敢放心地让他乱跑。
“我没有妈妈。”他歪起头嘟起一张粉嫩小嘴,似乎是已经很习惯没有妈妈,只是不喜欢有人那么问他。
这么小就没有妈妈,真可怜。